陈倩儿来回踱步,道:“听你方才说道,你便不该去问。”
“为何这么说?”晁盖进一步问道。
陈倩儿问道:“我问你,当年刘邦在沛县起兵,那些对他称兄道弟的人们,往后高祖皇帝登基之后,难道也要喊他刘邦哥哥吗?”
“这......”
“上下尊卑,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今日的林将军,既是神威将军,割据大半个山东,麾下猛将如云,更有十万之军,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林将军愿意,他便是立地称王,恐怕也是够格的。”陈倩儿说到这里,沉声告诫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官人也是好读史书之人,难道还没意识到?今日的林大当家,早已不是那个大当家了。”
晁盖往后退了两步,明明是冬日,他的脑门竟是汗水淋漓。
“怪不得,怪不得啊!我今日进入议事厅的时候,只觉得林冲哥哥格外威严,好似像是一尊神一样!当时压迫得我半晌回不过神,我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晁盖喃喃说道,“原来那是林冲哥哥本身具备的威压,只是见到我之后,把那一股气势给收回去了。”
“是啊!这曾头市之事,林冲哥哥原本不打算让你掺和,想必有他的考量,您现在主动出头,可谓是好心办了坏事。”陈倩儿主动说道。
晁盖大急,忙道:“那可有补救之法?”
陈倩儿叹息一声,道:“官人无须焦虑,既是林将军答应您了,那就顺势而为罢了。”
“如何做?娘子。”晁盖上前捏住她的手,“为了咱们的孩子,你聪慧而机敏,得告诉我一二。”
陈倩儿道:“这个妾身自然知晓,既是官人寻吴用一起,那此番寻曾头市,当要多多听取他的意思,万万不可冒进。”
晁盖担心的不止这些,脱口说道:“那....林冲哥哥会对我失望吗?”
“那倒不至于,官人本就是忠心从事,只是官人掺和不该掺和的事,平白给自己添加麻烦。其实,官人只要镇守好梁山,长久如此,便是大功,无须亲自领兵在外征伐。”陈倩儿道,“当年汉高祖在外与项羽攻伐,背后靠的便是萧何。官人也该做萧何那样的人才行。”qqxδnew
晁盖恍然大悟,激动说道:“娘子,我有了你,简直是上天赐予我的幸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倩儿露出娇羞之色:“官人仁义,心中惦念着梁山,才会如此,否则也能够轻易察觉。”
晁盖来回踱步:“这么说来的话,吴用只怕早就洞察明见了。”
陈倩儿不好评说什么:“官人下山的话,多多听吴用的意思。这样若是战局有问题,也不至于官人一个人问题。”
晁盖刚要反驳,终究知道陈倩儿为他好。
“罢了!不说这个了,今日林冲哥哥说了,过几日功夫,他会来我们家喝酒,到时候准备准备。”
“往后顺延吧,等到官人得胜归来,才是妥当呢。”
晁盖想了想,也应承下来。
哪知到第二日功夫,林夫人派小月,送来布匹三十,黄金两百两,白银一千两,还有一些滋补药品。
晁盖又惊又喜,取了一些礼物,送与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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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七日,内阁商定,然后又兵部出章程。
等到第八日,晁盖领军,吴用为军师,点一万人马,马军三千,步军六千,炮兵一千人,又请二十多头领。
领呼延灼、徐宁、刘唐、白胜、阮氏三雄、杨雄、石秀、邓飞、欧鹏。
林冲又吩咐吴用、戴宗、栾廷玉陪同左右。
这一日选得良辰吉日,林冲、公孙胜等一干将领在金沙他送行晁盖等人。
众将道别之后,便饮践行酒,那晁盖刚要上船,原本艳阳天,忽而狂风大作,那狂风竟是黑色,直接将新制的认军旗吹断。
那旗帜跌落水面,没一会功夫,竟是沉入水中。
众将大惊失色,公孙胜掐指一算,不由地道:“晁天王,今日出行恐怕不利,不如改个日子?”
吴用也道:“这势头不吉利,乃是不祥之兆,天王还是暂且忍耐。”
晁盖眉头一皱,心中莫名窝火,此番都要出发,怎么冒出这个事情。
“刮风而已,正常得很,上万人都准备妥当,若是耽搁,才是麻烦,诸位莫要再劝,今日艳阳高照,出兵最是吉利。”晁盖不以为然的说道。
吴用还要再说,一旁公孙胜摇摇头。
林冲上前道:“晁天王,此番下山,你带的是一万兄弟,切忌不可莽撞行事,你的一言一行,关系到太多人的生死存亡,不可不察也。”
晁盖道:“小弟明白,一定谨慎持重,不辜负哥哥信任。”
等众将离开,晁盖领着一万人队伍,从水路上岸,然后一路向曾头市而去。
好在深冬渐过,初春将至,晁盖军等抵达曾头市,也没急着攻打,而是在附近寻到一处好的一个地方,当即安营扎寨。
一应物资准备妥当之后,晁盖领着几员大将,寻到半山去看。
那曾头市明显察觉到有人来攻,早就放下寨栅。
晁盖眉头一皱:“这曾头市,还真是易守难攻,此番怕是不容易了。”
吴用观看道:“是啊,这周围都是水洼,三面高岗,壕沟之下,都是树林,只怕用火炮都不好轰,前后有双层防护,此事恐怕难也。”
晁盖一听这话,莫名有些烦躁,他此番下山,心中憋着一口气。
以往山中兄弟们,到处打仗,时常立功,他总是镇守山寨,若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况且,此番还是他亲自领来的事,若是战败,堂堂托塔天王的名头,往哪里放,到时候威信全无,实在是让人不敢去想。
晁盖想了一会,终究不再出声,他临走之前,想到家中娘子之言,便问道:“加亮先生,这曾头市铁壁铜墙,可有什么好的计策,将这曾头市拿下?”
吴用微微一笑,指着说道:“天王莫急,只怕那些人,比我们更想抓我们呢。”
话音刚落,那一头的寨子,竟是一阵人马骚动,好似有人要从寨子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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