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冲胡须全部剃去,脸上像是擦了某种淡青色液体,呈现青黄之色,模样大变,加上头发进行修改,若不仔细查看,根本无法判断来人。
林冲笑了笑:“你们不也化妆了吗?安神医好手段,便是这样,又有几个人能够认出我们来?”
这话一出,众将都是大笑。
刘黑子开口道:“史进、杨春扮做旅人,先行出发了,武松、钱小忠要提前探路,他们一个时辰之前便走了。刘唐与阮小五也扮作客商,他们方才也划船下山了。”
柴进早就换了一身衣衫,跟在林冲身后。
林冲抬手道:“既然他们先行,今日天气不错,正好出发,不可耽误太久。”
说到这里,林冲又对吴用、王正青道:“元帅府诸多事宜,还得靠两位操持。”
王正青、吴用拱手道:“定尽心竭力,还请元帅一路小心,早些回返山中。”
林冲道:“此番去东京,乃有大事需要处置,并不是光是看风景,这朝堂上下,往后还有诸多事,若能减少天下崩塌的风险,那也是百姓的福气。”
这话一出,吴用、王正青两个人登时回过味来,林冲哥哥去东京,原来有更为深远的打算。
至于刘黑子、石秀,两个人便做林冲、柴进的书童和伴当。
王正青上前吩咐说道:“黑子,此番前去京师,与往昔不同,你得小心谨慎,不得仗着脾气办事。林冲哥哥身负梁山大业,万万要保护他的性命安全。”
吴用也道:“一切要谨慎从事,不可轻起祸事。”
刘黑子道:“俺以往去大名府,事情也是办得妥当,俺跟爷爷出门,肯定听爷爷的话,爷爷让俺往东,俺便往东,让俺往西,俺便往西,断然不敢放肆。”
众将听到这话,都是大笑。
寒暄三两句,彼此道别,林冲、柴进等人,各自上船,离了梁山水泊。
再过一个月,便是宣和五年了。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按照过去的记忆,宣和差不多是宋徽宗使用的最后一个年号了,宣和年号用了差不多七年时间,便由宋钦宗改为靖康年。
林冲这次出梁山,一路走马,跨腰刀,提朴刀,各自藏着暗器,这一路经过梁山多处统治区域。
这一路也算是微服私访,起码从经过的路途来说,各地的种植情况较好,并没有出现大面积的抛荒,还有流民游走的迹象。
这也让林冲放松不少,治理地区的治理秩序,如果在一开始便出现问题,那这个政权一定是无法延续很久的。
这也是历朝历代,为何将农业放在第一位的原因,古时候吃不饱,那真的就会造反的。
好在下了两天的雪,后面天气变得甚好,等穿过曹州,前往东京万寿门外,林冲等人寻一处客栈安歇。
众人在大厅点了酒肉,这酒水味道一般,跟梁山的完全不能比,好在比旁处酒家又要好一些。
这到了天子脚下,汇聚四方之人,各种道听途说的消息,自然也是诸多。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金国人来东京城,在朝堂上大放厥词,说是我们打不下燕云十六州,这些地方根本不还给我们。”
“哼!那童贯简直就是个蠢货!十万之军,连辽国一万多人都打不过,人家都是残兵败将啊!便是十万头猪,让他们杀,也是一时半会杀不死啊。”
“天子震怒,对金人又恐又怕,这下子麻烦大了!”
“别说,听闻赵良嗣与童贯协商,打算与金人送岁币,还抬高了价格,非但如此,还要从金国人手中花钱赎回燕云十六州。”
“呸!荒唐至极!真当钱是万能的?”
“现在内忧外患,梁山做大,还有江南方腊,这两大巨寇,朝廷无可奈何。”
“你们别说,听闻金人要求朝廷剿灭梁山!”
“喔?他们为何管我们国家的事?”
.............
周遭议论纷纷,七嘴八舌,林冲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柴进,四人快速吃了酒肉,直接回了屋中。
屋外让刘黑子、石秀守着,林冲与柴进对坐。
“朝廷从金国人手中买燕云十六州,无异于与虎谋皮,哥哥前些年说,金国人一定会南下攻宋,以在下看,这个是肯定的了!朝廷昏庸无能,如此软弱恐惧,这样只会让金人觉得有机会!”柴进无奈说道。
“那些人享受太平时间过久,完全忘记了,真正的和平,永远不是靠金钱购买的!只有势均力敌的时候,金钱才会起到中和作用罢了。”林冲面露嘲讽之色,显然对于赵佶所作所为,颇为看不上。
光有钱,没实力,那在金国人的眼中,便是一头又肥又美的绵羊。
这真是一种全新的刺激,金国人从击败辽国人中,获取到胜利与权利的滋味,紧接着,他们又从宋国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叫做财富的东西。
不但如此,作为天生猎人的金国人,他们从北方遥远的冰天雪地而来,很清晰的知道,什么样子的动物,是猎物,又有什么的样子的动物,他们会很危险。
起码,金国人用他们的敏锐的还直觉,意识到这庞大的宋国,他们身上有浓烈的猎物气息。
这个猎物的头领,充满了软弱的气息。
软弱对于猎物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危险。
可惜,这一切对于宋国人来说,不管是天子,还是那些权臣,他们跟多的认为,只要有财富,那就可以办到很多事情。
可惜,对于金国人而言,追杀猎物,这是烙印在骨头里面的本能啊。
事到如今,柴进越发的庆幸,当初辛亏投靠梁山,否则以今日处境,这看似太平盛世的朝代,随时都将步入一个血腥残酷的时代。
“这次来,我会有几件事来办,若是能够做得好,那说明有些事情还有救,若是做不好,那就是命运使然,便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是无法改变。”林冲冷冷说道。
柴进又道:“这白日,哥哥断然不能入城,等到灯会那一日,方可入城!”
林冲颔首:“此事我也知晓,不会坏了大事。”
柴进又道:“我明日与黑子去一趟东京城,以前生意的铺面点,如今都是无恙,正好去对接一二,方便过几日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