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倾有些受不了凌思澈这样的眼神,连忙打哈哈说道:“小枝,你怎么光说我受气的时候呢?怎么不把我的英勇事迹也一并告诉凌太医?”
苏月倾歪着脑袋看向凌思澈,有些得意地说道:“当时我要是再使大点劲的话,那秦狗说不定就断子绝孙了!”
或许是苏月倾的神情太有感染力,凌思澈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公主说的可是真的?那可是大殷的大将军,居然也成了公主的手下败将?”
这时,小枝也凑上前来对凌思澈说道:“凌太医……公主她,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
“哦?”凌思澈挑眉,目带怀疑。
以他对苏月倾的了解,苏月倾生于深宫长于深宫,从何习得功夫的呢?
苏月倾见两人的表情有些不对,立马站直身子,摆手道:“也不是什么功夫,就是些花拳绣腿,随机应变……都是那秦狗轻敌,小瞧我了,才让我小胜一筹。”
苏月倾的谦虚没有减轻凌思澈和小枝心中的疑惑。
不过两人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
“公主,伸出手来,让臣为您把脉。”凌思澈温柔地说道。
苏月倾坐了下来,露出洁白的青筋明显的手腕递给了凌思澈。
“凌太医,你又是如何潜入将军府的呢?”苏月倾问。
凌思澈愣了一下,挽唇笑道:“将军府内哪里都热闹,唯独公主的院子里人很少,臣只是趁所有人不备,悄然潜入进来罢了。”
“可你明明是翻窗进来的。若是悄然潜入,为何不走正门?”
苏月倾知道窗户外面就是接近两米高的院墙,她实在很难想象在这冰天雪地里,凌思澈翻越围墙的样子,更别说他一身白衣仍然干净得耀眼。
凌思澈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苏月倾的问题,只是说:“虽然秦大将军不想让我与公主接触,可越是这样,臣就越担心公主安危……”
苏月倾心头一暖,沉醉于温柔乡中,更是顾不得那些细枝末节之事了。
晌久,凌思澈把完脉,低声道:“公主脉相暂时平稳,可也要避免再与人产生争执。”
苏月倾点点头应了下来。
男女力量本就悬殊,更别说秦宇晟还那么高大强壮。
苏月倾并不认为自己业余跆拳道爱好者的水平还能够与秦宇晟相斗。
可是……
“凌太医道理我都懂,但是我这个受不了气,若是那秦狗还招惹我,我可顾不上什么肚子不肚子的。”苏月倾定定地看向凌澈的眼,“只能祈祷他命大了。”
凌思澈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知该做何回应。
“公主,你的想法真是……很特别。”
苏月倾不置可否。
她在这个世界,本来就已经是特别的存在了。
“对了,公主。”凌思澈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提醒道,“我上次开得药方,一定要按时服用。”
说起那个药方,苏月倾又不免得想起被秦宇晟逼迫着喝堕胎药。
“凌太医不瞒你说,这将军府内我可是一点儿话语权都没有,那药方被拿走了也没人送药来……”
待遇太差了,苏月倾难免抱怨。
凌思澈叹了一口气,叫小枝取来纸笔,他又写下一张药方交给小枝。
随后,凌思澈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递给了苏月倾。
“这……”苏月倾惊讶万分,但还是不受控地将那金锭子接住了。
“上次臣过来的时候,就发觉将军府上对公主很是不上心,这次便带了点钱财来,以备公主的不时之需。”
苏月倾差点要被感动得落泪。
紧接着,凌思澈又扭头向小枝交代道:“小枝,公主在这府里孤立无援,只能依靠你了。”
小枝急忙点点头,“小枝一定尽力保护好公主。”
苏月倾一动不动地盯着凌思澈俊美的面容,心中一丝异样的感觉。
凌思澈为她做的事情,也太多太细致了吧。
许多明明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情也在操心,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一个臣子应有的忠诚程度。
苏月倾内心默默地思忖,他该不会暗恋我吧?不对,他暗恋的是原来的公主。
毋需细想,苏月倾就在心中笃定了这个答案,毕竟凌太医只是二十几岁的翩翩青年,公主又美貌至极,他对公主暗生情绪却碍于身份有别不能表白……这种可能性很大。
若是凌太医知道原来的公主已经死了,如今站着这副躯体的是个陌生人,他该多难受啊。
想到这里,苏月倾不禁兀自感伤起来。
凌思澈察觉到苏月倾情绪的变化,温柔地关心道:“公主,你有何心事?可否为臣所知?”
“没有,只是感动了而已,好像除了父皇,就只有凌太医你对我这么好了。”苏月倾摇摇头,暗藏了私心。
她故意提起那个只存在傻公主记忆中的先帝,好让凌思澈以为自始至终都只有傻公主一人。
她认为或许只有这样,凌思澈才会一直对她好吧。
凌思澈的目光更加柔和,他微笑淡然地说道:“公主多忧了,臣也只不过是受先帝所托,一心一意地照顾公主罢了。”
苏月倾的感动瞬间消减了大半,有些愣住。
什么?原来凌思澈对她好都是因为先帝嘱咐了?
那终究还是她自己会错意了。
苏月倾咧着嘴角尴尬一笑,“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块宝哈哈哈。”
“什么?”凌思澈向她投去疑惑的眼神。
对哦,他们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人听过这首歌吧。
“就是……就是有感而发。”苏月倾胡诌了一个借口。
也不知道凌思澈有没有相信,反正他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臣不宜在此久留,公主,臣先退了。”凌思澈起身慢慢走向窗户。
苏月倾好奇她是如何翻窗的,也站起身想要欣赏一下他的英姿。
“公主,您先坐下好好休息,小枝马上去给您抓药。”
小枝迎了上来,恰好挡住了苏月倾的视线,也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的。
当苏月倾终于将小枝推到一旁,跑向窗户往外看去时,一定凌思澈的影子都没有抓到。
有的只有一阵寒风,涌入屋内,削减了本就微弱的暖意。
苏月倾拢紧了衣服,呢喃道:“还是有点太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