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老子的规矩就是规矩!”苏月倾小小声地吐槽了一下。
“不过,偏听则暗,将军,我们也不能只听孟婆子的一家之言。”江知晚看向秦宇晟,又道:“将军,这些婢子据说都看到了事情的经过,我们听听她们怎么说吧。”
秦宇晟阴沉着脸,点点头。
苏月倾不禁觉得好笑,他们本来可以直接给自己背口黑锅,却还要先演场戏。
真的太用心了!
有了秦宇晟的应允,另外几个婢子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绘声绘色地将瘦小的苏月倾描述成凶狠残暴的暴力狂,又将体壮如牛的孟婆子说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说真的,她们但凡没有那么夸张,或许别人都会信。
可是几人为了在江知晚面前显示自己的战队,讨好秦宇晟和江知晚,故意要将苏月倾说得十恶不赦。
秦宇晟咬着牙,太阳穴跳了跳。
他深知这几个婢子肯定夸大其词了,不耐烦地制止了她们的叽叽喳喳。
随后,他转而看向一副看好戏的苏月倾,不悦地问道:“苏月倾,你有什么好说的。”
苏月倾深吸一口气,慢慢踱步到大堂,那几个婢子犹如见了鬼似的,四散跑开,分立在厅堂的几个角落。
她们可真敬业,做戏也做全套,这副样子在别人看来的话,说不定真以为苏月倾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才把几个看似宽厚老实的人吓成这样。
“小枝呢?”苏月倾站定之后,直视秦宇晟的眼睛。
秦宇晟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扶着脸,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
“她动手打人,我作为一家之主,给她一点惩罚怎么了?”秦宇晟轻蔑地说。
“你!”苏月倾瞬间暴躁但又很快地控制住自己。
小枝在他们手上,她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毫无顾忌地反怼了。
“苏月倾,你对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下人那么上心,却舍得对一个在将军府兢兢业业几十年的老人家下那么狠的手?”江知晚握着手帕,作势往脸上点了几下。
秦宇晟狠厉地瞪向苏月倾。
孟妈妈是他的奶妈,秦宇晟从小就对她有深厚的感情。
江知晚瞟了一眼秦宇晟,接着说道:“将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谁都能坏了将军府的规矩,那将军府乱了,将军在前线奋战时也会分心,那大殷就有难了啊!”
苏月倾听到这一番发言,都快忍不住鼓掌了。
这逻辑简直无懈可击啊。
秦宇晟和江琬舟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蔑视着苏月倾。
“苏月倾,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秦宇晟仍是盯着她。
苏月倾垂下眼,轻嗤一声,随即说道:“我活了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听说有想要冻死嫡主母夫人的规矩。”
说完,苏月倾仰起头,直视着秦宇晟的双眼,铿锵质问道:“秦大将军,朝廷给你的俸禄很少吗?让我连炭火都用不起了?这个恶奴,仗势欺人,以下犯上,是不是更坏了规矩?”
她又转了一圈环视一周,继续说道:“这些人栽赃嫁祸,编造谎言诬陷,又该当何罪?”
几个婢子纷纷低下头,不敢对上苏月倾的目光。
“我的确教训了一下不守规矩的人,这也值得将军大费周章地讨伐我的话,这个府上才真是乱了套了。”
“你胡说!你凭什么……”江知晚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凭什么?凭我是秦宇晟的结发妻子,将军府的嫡主母夫人,大殷国的倾月公主,当今圣上的亲生妹妹。”苏月倾瞟向江知晚,哂笑着问,“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江知晚双手攥紧,万分不服气,转头看向秦宇晟,企图寻求一丝底气。
“对了。”既然人都齐了,苏月倾索性就一起说了吧,“日后我院子里的炭火供应要足量,我怕冷。其次,这段时间,厨房送来的饭菜,还不如平民百姓家的水平,我有了身孕,要补充营养。但是我又怕有心之人给我下毒,日后,我要和秦大将军同桌吃饭了。”
“你……你敢!”江知晚气急败坏,站起身子指着苏月倾怒骂道:“你不知廉耻!”
苏月倾笑出了声。
她不知道江知晚是怎么想到用这个词来攻击她的,恰好给了她反击的灵感。
“不知廉耻的是你才是!”苏月倾双手叉腰,气势十足。
她不需要多说什么,就已经在江知晚的痛点之上狠狠地戳了一刀。
江知晚瞬间泪眼朦胧,扑到秦宇晟的怀里。
秦宇晟的脸色愈加黑了几分。这苏月倾不止对他的人动手不说,如今还反客为主,提了这么屋里的要求。
若是让他以后都看着她的脸吃饭,他怕是要忍不住呕吐出来。
苏月倾自然看出了他眼里的厌恶,可是这已经是她想得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如今这府上的人个个都看不惯她,若是暗地里使坏下毒,恐怕她还没有完成复仇大计,就要命丧黄泉了。
秦宇晟的那张脸,她也是不想多看。
苏月倾根本不需要秦宇晟的同意,她转过身,面向孟婆子。
孟婆子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缩着肩膀,不敢直视苏月倾的眼睛。
“你……”苏月倾绕着她走了一圈,说道,“今日搞出这样的事情来,足以证明你不适合看管库房这个工作,不过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就去清理恭桶吧,也算是一身蛮力有处可使了。”
孟婆子突然瞪大了双眼,目龇牙咧,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她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朝着秦宇晟猛地磕头,又哭又喊道:“将军,你要为老奴做主啊!”
秦宇晟怒拍桌子,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喘。
唯独只有苏月倾,神色平静地望着他。
“苏月倾,你未免有点太放肆了!”秦宇晟隐忍着怒火。
秦宇晟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操练士兵,一回到府上还要面对哭哭啼啼的江知晚以及目中无人的苏月倾,已经烦得不得了了。
他攥紧了拳头,必须要给苏月倾一点教训。
“我放肆吗?”苏月倾耸耸肩,悠然道:“你和你的小情人高高在上的,像审犯人一般审我。你们口口声声地说将军府的规矩,那将军府的规矩写了无名无分的女人,可以坐主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