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与你脱不了干系!”岳明举邪笑一声,从怀里掏出药瓶,目光阴鸷地朝苏月倾走去,“我已在宫中调查过了,自从那日静妃与你在宫中起了争执后,她便闭门不出,对外说法是身体抱恙。”
苏月倾暗想,静妃还能回到自己寝宫?
许是凌思澈派人假扮静妃及其婢女,造成的假象吧。
“可是我最清楚,静妃的身子有多硬朗,怎么会突然生那么严重的病!”岳明举发狠道。
“呵呵呵……”苏月倾干笑了几声,怯怯道,“岳太医,你还说你对静妃没有非分之想?你的语气满是对她的关心。”
岳明举愣了一下,眼里有些茫然。
诚然,静妃也美丽动人,可是他的心里只有医药。
但是……当岳明举得知静妃的死讯后,心中蓦然地升起悲痛之情。
苏月倾对岳明举和静妃之间的小九九不感兴趣,只是如今能拖延一分时间,自己获救的机会也就大了一分。
她只有逼着自己心平气和地与这个疯批说说话。
“岳太医,我知道我与静妃有怨,你怀疑我很正常。”苏月倾又道,“可是,你这么大老远地跑过来,万一人家在京中已经破案了,你却不知道……”
苏月倾越说越心虚。
然而,岳明举却没有上他的当。
他邪笑道:“我都说了,替静妃报仇是次要的,逼凌思澈交出解药方子,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烛火摇晃,岳明举的影子在墙上张牙舞爪地动着,犹如一只魔鬼。
苏月倾害怕极了,抿紧嘴唇抱膝缩成一团。
她虽然死里逃生那么多次,可是这次的情况比之前危急许多。
凌思澈下落不明,如果这个时候被灌了毒药,也许在还没有找到凌思澈之前,自己就断气了。
岳明举一步一步缓慢地靠近,欣赏着苏月倾因恐惧而浑身颤动的情景,笑容愈发猖狂。
“等等!”情急之下,苏月倾抬手,冲岳明举说道,“你现在给我喂了毒药,药效发作得快,我死了你岂不是更拿不到解药了!”
岳明举显然已经识破了苏月倾想要拖延时间的诡计。
他没有理会苏月倾,自顾自地走上前来,伸手捏住苏月倾的下巴。
苏月倾脚被捆着,可是手还自由着。
为了活命,她拼命挥舞着双爪,朝着岳明举撕挠。
岳明举任由苏月倾的手抓破自己的脸,面不改色,掰起苏月倾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苏月倾双手又握在岳明举的手臂上,用力地将他推开。
一个拼命的男疯子,和一个同样拼命的女人。
力量悬殊过大。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岳明举就将小药瓶里的药粉倒了出来。
苏月倾拼命挣扎,摇头晃脑,还是不可避免地尝到了苦涩味。
她又使劲地往外吐口水,想药将药都吐出来。
有了前车之鉴,她明白要想活命最重要的点就是剂量要小。
看着苏月倾将毒药药粉吃进去了些,岳明举满意地笑了。
他退后几步,静静地看着苏月倾的垂死挣扎。
许久,他才幽幽说道:“好了,现如今就只等凌思澈露面了。”
天空已经破晓,泛出鱼际白。
本是给人希望的新的一天,苏月倾却无比地绝望。
岳明举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她独自一人与这腹中升起的剧痛做无谓的挣扎。
“凌太医……快点找到我啊……”苏月倾从喉咙里发出阵阵沉吟。
另一边,凌思澈和顾维实带着许多士兵寻了苏月倾一夜,却一无所获。
顾维实担忧又害怕地向凌思澈汇报道:“大人,这镇子不大,几乎每个民居我们都进去搜查过了,公主会不会是离开了这个地方?”
凌思澈面色严肃,目光阴冷,牙齿紧咬咯咯作响。
苏月倾这么大一个人,若是被人带出这个小镇,肯定会被他们安排驻守路口的士兵目击。
凌思澈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他们已经找过了全镇几乎所有民宅,但是,有一个地方,几乎没有人去寻。
凌思澈转头怒问顾维实,道:“顾将军,你将县令府邸彻查过了吗?”
“县令府邸?”顾维实有些惊讶,道,“可是县令府邸正是公主落脚的地方,若她在里面,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找他呢?”
凌思澈眯着眼睛,看着众人手中的火把火光渐弱,而天边泛起了白。
“所有地方都找过了,除了那里。”凌思澈淡淡地说道,“也许,她真的就在那里呢?”
凌思澈立马拉动缰绳,让马掉头,朝着县令府邸狂奔而去。
顾维实见状,也挥手喝令大部队追随凌思澈的步伐。
痛……好痛……
苏月倾捂着肚子,冷汗将厚重的冬衣都浸湿了。
自从生下阿想之后,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疼痛。
苏月倾的意识渐渐模糊,眼睛也有些不聚光了。
她很害怕,害怕没有见到凌思澈最后一面,害怕不能陪着阿想长大。
为什么?为什么遭虐的总是她……
就在苏月倾濒临绝望之际,忽然听到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会是有人来救她了吗?
苏月倾很想大喊一句,引起注意,但是她已经没了力气喊出声音。
渐渐得,苏月倾眼皮越来越重,她撑不下去了。
就在苏月倾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房门被人一脚用力踹开。
那个翩翩公子裹挟着风雪急切地冲了进来,将虚弱的苏月倾一把抱起。
抱起时,他才注意到苏月倾脚腕上的锁链,黑着脸一道斩断那道锁链。
苏月倾感受到温暖,忽然感到一阵安心,浑身的剧痛也减轻了些。
果然,又是凌思澈来救她了。
每次她深陷险境,凌思澈都会出现。
她伏在凌思澈胸口低声呢喃着,“是……是岳明举,他想逼你拿出解药……”
凌思澈眼神一凛,寒气瘆人。
他抱着苏月倾快步走回前院,众人见到公主已经被找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谁能想得到,消失的公主居然真的就在县令府邸的后院里。
那里荒废已久,许久都没有人踏足过。
公主,又是怎么跑去那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