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之下，红色的液体像是一锅煮烂了的番茄，“咕噜咕噜”冒着泡。对面的建筑物似是从滚滚岩浆中生长出来，通体晶莹，绚烂夺目，唐夜寒不由得怀疑云海地宫是不是就建造在这岩浆之上。
秦江言往石桥下投了一件玄器，刚落下不久玄器就升华。
“王阶玄器。”秦江言说。
“王阶……”孟九回听到，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幸寒忆在背后拉了她一把，然升腾的热气灼伤了她的长发。
孟九回咔嚓一刀把焦糊的发尾剪掉，咋舌道：“王阶玄器耶，你就这么扔了？”
秦江言展开折扇轻轻摇了两下，煞是洒脱地说：“放在我这里也没用。”
一件王阶玄器眨眼间升华，要是换做血肉之躯，恐怕还没感觉到痛，就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唐夜寒面无表情地望着石桥另一端——桥的这端和那端都没有见到萧泠三人。
视线落在对面紧闭的铜门上，秦江言似有所思地说：“他们不是掉下桥化为飞烟，就是进了铜门。”
“青羽外出历练的弟子会携带一枚记忆晶石，主人死亡记忆晶石炸裂，主人死前的影像就会传回学院。”似乎在云海地宫内击杀青羽弟子的人不是唐夜寒，她事不关己地说。
记忆晶石传回的影像，唐夜寒计算过，大概只有主人死前十秒左右的遭遇，虽然是上帝视角的记录，但学院能看出来的，也不过凶手的面貌，以及如何被击杀。
唐夜寒杀了太多青羽学院的弟子，还有一名长老，被学院高层知道了，就算韩沁有心帮助也不得不为学院制度的威信考虑。
一旦青羽知道唐夜寒就是叶宁，就是飞星，追杀悬赏唐夜寒是一定的，所以叶翩蝶三人的命，唐夜寒要留在云海地宫内——他们知道的有关唐夜寒的秘密，太多了。
唐夜寒盘算着所有可能，忽然感觉到强烈的灵气波动，他转头一看，就见秦江言体表浮现一层淡淡的青色。
“你都打头阵这么多次了，这次还是我来吧。”唐夜寒看出秦江言的意图，伸手拽住他的手腕。
秦江言轻轻挣脱唐夜寒的束缚，他转身看着唐夜寒，笑容有些淡，他杂耍似的玩着扇子，对唐夜寒说：“我的灵气比你们任何人都浑厚，倘若我都抵挡不住，你们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牺牲？”唐夜寒铿锵地反驳秦江言，“别忘了陈美儿还在等你。”
“如果我死了，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多的份上，替我照顾她。”秦江言交代遗言似的。
“你一定会活着。”唐夜寒单手按在秦江言肩上，“为了美儿，你必须活着，说不定美儿还等着你去救她。”
秦江言从唐夜寒的话中嗅到危险，正当他抽丝剥茧的探寻，一道水蓝色擦过眼角，他急忙去抓，指尖触碰到的却只是虚影。
唐夜寒已经踏上了独木桥，水蓝色的斗气将她的身躯紧密包裹，远远看去如同一个巨大的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