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寒和苏墨羽并排走在石桥上，石桥两侧是翻滚冒泡的岩浆，石桥上倒是清爽得很。
苏墨羽故意落后唐夜寒半个身位，看不到的双眼如戒备的鹰那般锐利。
唐夜寒脚步轻快，大有出门踏青的惬意，苏墨羽望着她的侧脸，欲言又止。
察觉到苏墨羽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唐夜寒侧头微微扬起，自下而上对上苏墨羽紧抿的唇。
苏墨羽也看着唐夜寒，那对金色的瞳孔看不到一丝涟漪。
“你……”唐夜寒故意把这个音拖得很长，低哑而暧昧，轻轻搅动苏墨羽本就不平静的心湖。
“阿寒，你对萧泠……”剩下的话，苏墨羽哽在喉咙，试探张了张嘴，又按捺住悸动。
苏墨羽的声音透着哀伤，透着怀疑，诧异之色在唐夜寒眉宇一闪而过。
“苏苏。”唐夜寒对苏墨羽的称呼很是亲密，然而苏墨羽从中听不出任何情感，似乎“苏苏”和“苏墨羽”只是少了一个的区别。
“苏墨羽。”唐夜寒又叫了一声。
苏墨羽应道：“嗯？”
“我在想，你到底在担心，又在心痛什么？”唐夜寒面无表情地问。
“你对萧泠，和对任何人都不一样。”苏墨羽低哑的嗓音满是伤感，“放走萧泠不像你做出来的事——明明是敌人，你却可以手下留情。神圣子和星圣女还有利用价值，留下倒是不奇怪，你留下萧泠，所看重的，又是什么呢？”
唐夜寒闲适的表情一僵，似乎她也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转头眺望远方，唐夜寒轻笑道：“我也知道一点也不像我做出来的事。之前我对他可以毫不手软，但就刚才，我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大概冥冥中自有天意，他命不该绝，或者不应该绝在我手里。”
苏墨羽看不到唐夜寒的表情，然而唐夜寒轻快的语气，自嘲的笑意没有拂去他的不安，各种情绪柔和在一起，苏墨羽第一次深深感觉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唐夜寒继续向前走去，苏墨羽看着变得渺小的背影，一掠而上落在了唐夜寒前方。
“吓死宝宝了。”唐夜寒故意拍拍心口。
苏墨羽一怔，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苏墨羽，你这个人一点也不好玩。”唐夜寒眉眼弯弯，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大叫无趣。
“嗯。”苏墨羽也知道自己这个人很无趣。
唐夜寒觉得自己在和苏墨羽说话，肯定会被气个半死，索性哼着小曲儿继续前行。
两人在桥上不知走了多久，前不见门，后不见门，石桥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鬼打墙了？”唐夜寒停下脚步，忽然发现脚下的石桥刻着花纹。
“像是一条不断盘旋向上的藤蔓，藤蔓上结着的不是果子而是玄器。”苏墨羽形象生动的描绘了一下桥上刻的图画。
唐夜寒拿出一卷白宣，又将墨泼在石桥上，只是墨一落在石桥上，就渗入石头中，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最后石桥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