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寒随意找了一间还挂着客栈牌匾的店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混合着劣质脂粉香味的空气,唐夜寒一阵恶心。
原本用来接待客人吃饭的大堂,正坐着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各年龄段女子,甚至还有一些容貌迤逦的男子。
这些男男女女用期盼火热的眼光看着他们,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掌柜把头从账本中抬起来,他一脸媚笑地走了过来:“几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一间上房。”唐夜寒一副不知道这家客栈是干什么的,直接要了一间客房,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不需要人伺候。”
掌柜脸上的笑明显冷了几分,他哼道:“你是新来的吧?既然不懂规矩,我就给你讲讲规矩。
我这里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客栈,想要房间,必须点一个人,而且这里不收钱币……”
唐夜寒忽然一勾唇角,尽管是平常的一个笑,这掌柜如遭雷击,话音戛然而止。
“强制消费啊?”唐夜寒问道,“你要强制消费也行,问过我的拳头再说。”
“闹事?”掌柜刹那间恢复过来,听到唐夜寒的话,冷冷一笑。
掌柜吹了个口哨,数十名彪形大汉鱼贯而入,把唐夜寒四人团团围住。
“我来吧。”苏墨羽像是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他直接拿出了焚月。
铮铮铮!
一阵急促的琴音响彻客栈,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苏墨羽弹琴的时候,有一道人影从琴弦窜出,她身姿曼妙,动作轻盈,背上背着一把和焚月一模一样的琴,右手持剑冲向几个彪形大汉。
琴音时急时缓,急时女子的动作快,缓时女子的动作慢,显然苏墨羽是在用琴音操控女子战斗。
嗖嗖几声,琴音停歇,女子消散,围堵他们的彪形大汉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咚”的倒在地上,吓得店内的男男女女惊叫出声。
“掌柜的怎么搞的!”
“你这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今天不给个说法,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
楼上此起彼伏的抗议声传来,偶尔泻出一两声女子的喘息,随着高亢的长吟,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楼上飘来。
“我当是谁这么嚣张跋扈,原来是你们。”
“这不是柳二公子吗?屁股不疼了,脸不疼了?”作势,唐夜寒活动了一下手腕。
柳二公子敷了上好的膏药,脸自然不疼了,但见到唐夜寒,脸还是隐隐作疼。
“哼,一群只知道偷袭的鼠辈,正面打斗真当我会怕了你?”柳二公子咬牙切齿地说。
唐夜寒抬头看着只露了一个头的柳二公子,兴致一来,笑盈盈地说:“那就证实一下你所言非虚吧。”
剑出鞘,一道剑气自下而上直奔柳二公子脑袋,柳二公子侧身一躲,“嘭”的炸响,三楼的护栏断裂,柳二公子向前一跃从三楼落下。
柳二公子落地的瞬间,像一只兔子扑向唐夜寒,唐夜寒刷刷舞剑,一道道剑气交织成网试图将柳二公子束缚。
柳二公子向上跳起,脚尖踏空稳住身形,同时一柄漆黑的长剑握在手中,把唐夜寒的网切碎。
而且剑势不减,残留的剑气从唐夜寒头顶落下。
唐夜寒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她轻蔑地看着柳二公子,轻描淡写的挥剑,柳二公子刚有的一点优势荡然无存。
柳二公子被唐夜寒逼退,他身体撞到一张桌子才停下下来。
“咳咳——”
柳二公子用剑撑地试图站起来,唐夜寒摇摇头笑道:“刚才那一剑,我已经封住了你的经脉,回去告诉柳盛,拿我想要的东西来交换。”
柳二公子呕出一口血,颤巍巍的起身,看唐夜寒的眼神畏惧又憎恨。
“等等。”
正当柳二公子庆幸逃过一劫,不属于唐夜寒的声音传入耳中,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而且转头看着说话的人。
“这柄剑,你从何而来?”燕九儿眸光闪烁,她垂在身侧的拳头悄然攥紧,询问的声音隐约在颤抖。
柳二公子悻悻地哼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不说,现在就死。”唐夜寒摆弄着匕首,威胁道。
“我倒要看看,谁能当着我的面,杀我儿子。”不怒自威的嗓音,如夏日的闷雷。
来人的话已经表露了身份——柳家家主,柳盛。
唐夜寒仔细一看,在柳盛身后见到了畏首畏尾的客栈掌柜,也就不难猜到为何柳盛会出现——客栈掌柜担心柳二公子死在自家店里没法交代,所以亲自去柳家报信。
回来听到唐夜寒的话,客栈掌柜非常感激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我要杀你儿子,你在不在都可以。”唐夜寒没有因为柳盛的话发憷,语气都轻快了起来。
柳盛转头对掌柜说了几句,掌柜走到客栈中央冲楼上喊道:“诸位客官,今天柳盛柳老爷包场,请完事没完事的,都离去吧。”
“搞什么包场。”
“正舒服着呢,妈的。”
“既然是柳家主包场,我也无话可说。”
……
客人埋怨了几句,但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反对意见,甚至声音都不敢放大。
男男女女衣衫不整的从楼上下来,“当当当”的脚步声像是在发泄情绪,尽管如此,见到柳盛的时候,一个个的不是挂着谄媚的笑,就是灰溜溜的离开,几乎没有一人敢把怒气摆在面上。
客栈的人一走而空,柳盛打发走了掌柜,掌柜懂事的关上门,如今偌大的客栈就只有六个人。
唐夜寒抽了把椅子过来踹了一脚,椅子旋转着飞向柳盛,柳盛单手摁住椅背,椅子一下子停住,他绕到椅子前准备坐下,却又一道劲风袭来,柳盛随意晃了下腿,气劲被化解。
柳盛坐下后,柳二公子紧贴着柳盛站立,生怕一不小心被唐夜寒捉了去。
“唐姑娘几次三番对我儿子动手,我柳家似乎没有招惹姑娘吧?”柳盛这话,有明显的示弱成分。
唐夜寒却像是没听出来,她冷冷地说:“这就要问柳河雪了。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将他挫骨扬灰——如果柳河雪没有价值,他已经是这个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