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汉子,有的手臂上有龙纹刺秦,代表九龙帮;有的手臂上没有刺青,但手指带着一枚戒指,戒指上镶嵌有一颗红色的晶石,晶石的图案是一只狐狸,代表狸帮。
忆新介绍过,九龙帮和狸帮是三不管地带最大的两个帮会,他们实力相差无几,尽管不时有摩擦,大多时候还是一致对外。
其中一个大汉放下酒碗,把放在桌沿的刀扛在肩上,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目光贪婪的打量着最前方的忆新,又看看满脸刀疤的秦江言,最后眸光一亮,对着唐夜寒舔了舔嘴唇:“那个小妞留下,你们走。”
“大哥,她……”
“她是你娘子?”大汉不悦地问。
忆新怯懦地往秦江言背后一缩:“她是我的丫鬟,不是我娘子。”
“那你啰嗦什么?”大汉把刀一斩,催促道:“别说她不是你娘子,就算是,大爷我看上了你也得留下,快滚,不然连你我也留下。”
“可……”
“可是什么?”大汉粗暴的抓住唐夜寒往后一扔,拖着刀靠近忆新,忆新把身体隐藏在秦江言背后,秦江言双手叉腰,像座山挡住了大汉的视线。
“哎哟身板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九龙帮?”
“还是加入我们狸帮吧,福利待遇多多。”
“去你的,这人是老子先发现的,你滚一边去。”
两个帮的人虽然是在抢人,说话间都是笑呵呵的,一点也没有敌意,倒像是朋友间的玩笑话语。
唐夜寒跌坐在一旁,感觉到上方不怀好意的视线越来越浓烈,忽然有个人起身挡住了唐夜寒四周的光线,他提起唐夜寒骂骂咧咧地说:“不行了,老子忍不住,先来一炮再说。”
说着竟然当着唐夜寒的面解裤带,唐夜寒眸光一寒,匕首快如闪电的划过那人双腿之间,一团黑乎乎的肉溅入空中,喝着一声凄厉的叫声,那人瞬间疼晕过去。
唐夜寒像向后跃出好几米,这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唐夜寒又近了。
一人拿出一枚竹哨,还没送到嘴边,抢先而至的气劲斩断了他的手臂,紧接着脖子一凉,他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瘦弱的青年。
唐夜寒出手,秦江言自然不甘落后,等唐夜寒回到跟前,这一桌的人已经没了生机。
“九龙帮和狸帮的人在这里设置卡点,剥削进入三不管地带的人。”忆新解释道,“算算时间,他们换班的人快过来了,我们赶快离开。”
每天进入三不管地带的人并不是特别多,狸帮和九龙帮的人死了,他们这种刚进入三不管地带的人,肯定会是重点盘查对象。
“早知道我就装成一个男的。”唐夜寒想起之前的一幕,还觉得恶心反胃。
唐夜寒自认为打扮得堪比如花,没想到这群人已经这般饥不择食。
忆新冷硬的脸庞隐约浮现一丝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了,他望着前方已经出现人影的集市,一丝苍凉地说:“在三不管地带,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没有能力反抗,你就是他们解决欲望的工具。”
“听你的语气,你遇到过?”秦江言玩笑地问。
忆新一本正经地应道:“是有过,不过都被我杀了,只有那一次,险些……”
想起当时的感觉,忆新还是阵阵后怕和毛骨悚然,他的话断得有些突然,唐夜寒还是猜到了,她说:“就是寒忆救你的那次?”
“嗯。”
“好了,往事不用再提,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唐夜寒安慰道。
忆新望着唐夜寒那张不算漂亮的脸,听着她温柔关切的话语,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这段时间和唐夜寒的相处,让忆新感觉到什么叫做温暖。
对待下属的殷切关心,对待敌人的冷酷无情,这个看上去年纪小小的女人,却有着让人甘心臣服的力量,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留在她身边。
“这样的女人,也不知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忆新脑海忽然腾出这个念头,他怔怔的立在原地,视线之内只有唐夜寒一人。
“走啦。”秦江言拍拍忆新的肩,把忆新的魂叫了回来,忆新猛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跟在秦江言身后进了一间客栈。
“简直抢劫,但这是三不管地带,这样的价格也应该。”唐夜寒看到墙上的价目表,正准备要一间客房,就被忆新扯了扯袖子。
“跟我来。”忆新神秘兮兮地说,然后拖着唐夜寒离开了客栈。
忆新带着唐夜寒和秦江言通过一条小巷,又七转八拐,最后在一间比刚才破旧的小楼前停了下来。
这座小楼没有悬挂任何牌匾,看上去就是一栋普通的楼房,但忆新带着他们过来,这里应该就是客栈之类的地方。
“给我一间安静的房间。”忆新拿出的却是自己的佣兵令符。
验证佣兵令符的真实性之后,一个瘦小的老头把一张晶卡和佣兵令符同时交给忆新,懒洋洋地说:“三楼最角落。”
“这是什么地方?”唐夜寒好奇地问,但用佣兵令符登记,想也知道肯定与佣兵公会有关。
忆新解释道:“这是佣兵公会方便在三不管地带执行任务的佣兵们租的一栋小楼,也相当于是客栈,不过要凭借佣兵令符才能入住,起居饮食也要自己照料就是了。”
唐夜寒翻了个白眼,心道:“你早说啊,早说我用我副会长的令符,不是能获得更大利益?”
但唐夜寒也是想想,非必要,她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给慕九天一种“我就是要占佣兵公会便宜”的印象。
房间很小,房间内只有一张一米二大小的单人床,剩余的空间也就只有一米来宽,床头和床尾都抵着墙壁,三人人站在里面,还有一个装成了彪形大汉的秦江言,空间一下子就被压缩得转身都勉强。
唐夜寒嘴角抽了抽,她真想收回之前那句话。
然既来之则安之,唐夜寒让秦江言缩在床上,剩余的空间一下子就扩大了,她和忆新两个瘦子完全可以活动开来,就是委屈了秦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