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海上有客不请自来（6）
白飞羽见两人有所收敛，就不再搭理两人，转而看着意外来客宁狂歌。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言下之意想动手我奉陪，但死伤是你们不会是我。
“唐姑娘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白飞羽爽朗地说，“公子不如在桃花坞小住几日，我想唐姑娘应该会对桃源有意思。”
宁狂歌点了点头，视线一偏落在慕九天身上：“我知道你。”
“见过狂少爷。”慕九天展颜浅笑，尽管语气平和，白飞羽还是听出了慕九天自降身份。
佣兵公会的会长，竟然对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如此客气，说出去谁人相信？
当然，这人的实际年龄不能以外表作为判断，但白飞羽还是好奇起来。
派人给宁狂歌安排了住处，白飞羽才看向慕九天，慕九天猜到白飞羽要问什么，他神色一下子肃穆起来：“他叫宁狂歌，父亲名叫宁莫笑，母亲就是上重天之主颜慕晨，与遗仙的战斗中，宁狂歌是除了颜慕晨和宁莫笑以外，击杀遗仙最多的人，遗仙送了一个外号给他——绝仙——屠绝遗仙。”
白飞羽从慕九天双眼看到他对宁狂歌的崇敬，还有似有若无的害怕，一个能让自己人都感到害怕的人，作为他的敌人又是何等的恐惧呢？
白飞羽不敢想象。
“那唐夜寒和他又是什么关系？”白飞羽咋舌问道。
慕九天饮了杯酒，嘴角的笑意有些淡：“不知道，不过看宁狂歌对她的态度，两人的关系很亲密就对了。”
“庆幸没有和唐夜寒做对手。”
“你该庆幸唐夜寒没告诉宁狂歌你对她下毒的事。”慕九天晃了晃空酒壶，眉眼弯弯地看着白飞羽。
白飞羽哑然，知道被慕九天算计了，可谁让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中了。
“这酒从我送你的九壶中扣除。”白飞羽咬牙切齿地说。
慕九天倒是无所谓，他背靠着样子望着墨蓝色的天空，眉宇间的快意染上一层灰蒙蒙：“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宁狂歌，看他对苏浩天的架势，以及苏浩天最后使出的一招，我九成九敢肯定，苏浩天就是遗仙。”
白飞羽倒酒的动作一顿：“唐夜寒说苏浩天是天极苏家的族长，天极有多少苏姓家族我不知道，但这么猖狂符合遗仙作风的只有一个——皇室。”
“倘若真是如此，夜阑大半已经纳入了遗仙版图，星月一国不知还能撑多久。”慕九天放下满满的一杯酒，想到这里他已经没了饮酒的心情，“我在上重天去过不少遗仙统治的地方，那些地方的人类，无论修为高低，通通都住在矮小的房屋中，人在里面无法站立，只能蹲着，进出的门口如同狗洞。
而仙人血脉无论修为高低，通通住在豪华庭院中，人类见到他们都要磕头行礼——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遇到，都是如此，而且磕头必须有声。
仙人可以随意玩弄人类，人类稍有反抗就会被仙人残忍杀害。”
“若是有人想要离开，你的亲朋好友都会成为遗仙的刀下亡魂，若是了无牵挂，和你接触过的人也会不分青红皂白被杀。
生活在遗仙统治下的人类苦不堪言。
自从颜主来到上重天，和妖帝宁莫笑合力整顿人类修士，带着人类修士杀出一条血路，人界修士在上重天才有了活路。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上重天的遗仙开始大批到达人界，希望通过通知人界大陆积蓄力量，最后重临上重天。”
白飞羽没有去过上重天，他和慕九天是在灵天大陆相识，之后因为一些原因他来到夜阑大陆，没想到又遇上慕九天，两人便结成了好友。
慕九天尽可能保持语气的平稳，偶尔还是泻出一两声啜泣，透过倒吸凉气的呼吸，白飞羽能体会到那是何等震撼的画面。
“你说的是真？”冷不防一句清冷询问，慕九天和白飞羽双臂一颤，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宁狂歌神出鬼没，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身后，但从他的询问来看，几乎是慕九天开始叙述，他就听到了，等白飞羽惊讶完，他才出声询问。
“嗯。”慕九天知晓宁狂歌所指何事，“说来这件事和唐夜寒也有不小的关……”
“联”字还没出口，宁狂歌就像一阵风，带走了无数的花瓣，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慕九天和白飞羽再次震惊——宁狂歌对唐夜寒的紧张，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啊。
唐夜寒还没入睡，她知道苏墨羽的处境不会太好，担忧之下一闭眼就是苏墨羽被人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模样，就算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忽然有人敲门，唐夜寒烦躁地问：“谁？”
没人应声，但门被推开了，借着微弱的光线，唐夜寒只能看到一袭蓝杉。
是宁狂歌。
“有事？”
“天极吞并玄云？”宁狂歌简短的问。
唐夜寒听出是个问句，但不明白宁狂歌想问什么，她怔怔地看着宁狂歌，宁狂歌才缓慢地补充一句：“过程。”
唐夜寒概述了一遍，发现宁狂歌的眉间拧了起来，她担忧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遗仙的阴谋。”宁狂歌飞快说，说完意识到自己多话了。
“遗仙的阴谋？”
在慕九天的描述中，遗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天极吞并玄云是遗仙的阴谋，而主导这一切的人是苏浩天，苏墨羽和苏浩天是一族的人，难不成苏墨羽也是……
“不可能。”唐夜寒下意识否定，可又觉得自己否定太快，显得心虚，她定定地看着宁狂歌，每一个字从齿缝挤出：“就算苏墨羽是遗仙，他也从未做过对不起人类的事；就算苏墨羽是遗仙，我也不允许你伤害他；倘若苏墨羽真的对不起人类，了结他的人一定是我不会是你们！”
宁狂歌看着几乎魔怔的唐夜寒，心脏有些酸酸涩涩，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话语，可这个人有着她的灵魂。
宁狂歌闭上双眼，轻轻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