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遗仙之乱（10）
“是因为你感受到了我的恐惧吗？”唐夜寒心脏猛烈跳动，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个自私又贪婪的卑鄙小人。
“你我相遇，我选择你，天意如此，命中注定。”
脑海忽然浮现和宁凝初见时，他说过的这句话。
虽说宁凝留在自己身边，是为了一笔交易，可现在想来，宁凝的“天意”、“命中注定”，指的其实就是宁夕歌吧。
如果不是宁夕歌，宁凝不会选择自己，毕竟当时的自己灵武双废，身为器灵，就算实力有所削弱，要找一个比自己强的人，也是轻而易举。
这样算来，没有宁夕歌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卑鄙？”
唐夜寒陷入沉思，风弃和秦江言不敢打扰，看了对方一眼，又将视线投回唐夜寒。
上重天，属于宁夕歌的本命魂玉碎裂，看守不敢耽搁，急忙请来颜慕晨和宁莫笑。
颜慕晨望着碎裂的魂玉，心意一动隔空将魂玉拿在手里，在一旁担忧注视着颜慕晨的宁莫笑，却发现有一小块魂玉碎片落在地上，他默不住声将碎片收起来。
“夕儿。”颜慕晨捏紧魂玉碎片，轻轻喊出宁夕歌的名字，她对宁夕歌的所有情感浓缩在这一声呼唤中。
魂玉碎片化作齑粉，颜慕晨拿出一个嵌金色的玉盒，小心翼翼将魂玉粉末放进去，合上玉盒的刹那，所有的温柔慈爱消失无踪，她还是那个令遗仙闻风丧当的上重天之主，颜主！
“宁狂歌现在何处？”颜慕晨沉声问道。
一名守卫答：“三天前传来消息，少主正在纵天。”
“让他去夜阑查明情况。”
“是。”
接到颜慕晨传来的命令，宁狂歌眉头拧在一起，眸子杀意闪烁。
他和唐夜寒有过面对面接触，通过宁凝也了解到不少宁夕歌的状况，本以为可以等到宁夕歌恢复意识，占据那具身体。
宁夕歌魂玉碎裂，意味着魂飞魄散。
“难道是唐夜寒强行抹杀夕歌的存在？”宁狂歌不禁这样想，但一切只能去夜阑一探究竟。
想到去夜阑，宁狂歌有些激动。
他离开夜阑后，本想直接回上重天，在途径纵天时发现遗仙有所动作，除掉遗仙后，又发现一件有趣的东西，短暂停留几天终于弄到手，就算颜慕晨不下令，他自己过两天都要去夜阑走一遭。
得知宁夕歌出事，宁狂歌不再耽搁，立刻退房离开纵天。
落地夜阑，宁狂歌瞬间觉察到浓烈的遗仙气息，显然夜阑遭受遗仙攻击，待他仔细观察一番，找到一两个正在鞭笞人类的遗仙，他直接出手一剑结果两人，被他救下的人类感激涕零。
“遗仙该杀。”宁狂歌的回答冷冽无情，又问：“可知寒门？”
“寒门，唐夜寒的那个寒门？”旁边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反问。
“嗯。”
“寒门之主去了灵天，留在逐月城的，是她的几个手下。”那人倒是知道得不少。
得知唐夜寒去了灵天，宁狂歌原地运功直冲云霄，留下一群人瞪大眼眸，随即做鸟兽散——他们再也不想被遗仙抓住。
清风城，唐夜寒脱力躺回地上，任由泪水不受控制落下，秦江言见状眼珠都快掉出眼眶，他和唐夜寒相处多年，泪如雨下的画面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道和刚才她的吼叫有关？”秦江言只能这样猜测，内心涌起的焦虑快把他淹没。
风弃不了解之前的唐夜寒，他对唐夜寒的了解完全建立在和唐夜寒的战斗上，在他的认知中唐夜寒很强，至于其他，他没心思深究，而且家中的兄弟姐妹，都是哭哭笑笑，所以他看来，哭泣并不是一件重大的事。
尽管如此，风弃也晓得秦江言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唐夜寒的事，因此秦江言的担忧感染了他，他跟着忧心忡忡。
“我没事。”似是知晓风弃和秦江言的担心，唐夜寒轻声说道，“我出去走走。”
正是日出时分，空气有些许凉意，灰沉沉的天空染上一层绚烂，走在清晨的日光下，浑身都变得轻快起来。
太阳的光芒不算刺眼，唐夜寒在一处可以完全看到天空的地方停下，抬头看向缓缓升起的朝阳，任由阳光撒在脸上，那感觉，仿佛有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摸脸庞，温热的触感缓慢遍布全身，冰冷的皮肤逐渐恢复温度。
“宁夕歌，我不得不承认我很佩服你。”唐夜寒在心里呢喃，“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带着你、叶宁一起活下去。”
宁夕歌的兄长宁狂歌，其实力远超唐夜寒，更不用说她那境界几乎是人类修士巅峰的父母，或许他们会有办法，在不伤及宁夕歌魂魄的情况下，将自己抹杀，然后由宁夕歌占据这具身体，然而宁夕歌选择了让自己的魂魄消散，若是换做唐夜寒，她估计自己是不会这样牺牲自己——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掌控这具身体。
“啊，今天还没有替白落尘施针。”唐夜寒忽然想起这件重要的事，见四周无人，直接进入云海地宫。
唐夜寒来的时间本就不确定，白落尘见到她并不觉得惊讶，但唐夜寒浑身散发着一种她先前没有的气质，让白落尘忍不住打量。
唐夜寒被白落尘看得有些懵逼，她不解地问：“我今天来得是早了些，白家主也不用这样看着我吧？”
“嗯……”白落尘有些尴尬，收回视线笑道：“总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我也有这种感觉。”杭青羽端详着唐夜寒，很是认同白落尘的观点，“似乎比以前少了些沉重，多了几分洒脱欢快。”
洒脱，欢快？
唐夜寒从不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思来想去只可能是宁夕歌了。
大概是自己和宁夕歌完全融为一体后，气质跟着发生转变。
“精神面貌全然不同，修为也有所提升。”白落尘补充道，“你应该快突破到灵帝境界了。”
“如果能在回夜阑前突破到灵帝境界，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突破这种事也要讲究机缘。”唐夜寒不在意的一笑，说：“我先给白家主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