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野低闷应了声。
揍就揍了,不管大小姐怎么罚他,他都不后悔。
谢梁左疼得龇牙咧嘴,颐指气使道:“宝宝!快替我教训他!啊……好痛……”
姜野那一脚很有技巧,踹的是他的尾椎,力道大得惊人,他又痛又麻,下半身都快没知觉了。
可他连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像一坨烂泥般在地上扭曲蠕动。
林鹿溪好整以暇问:“疼吗?”
谢梁左惨白的脸上艰难挤出一丝笑:“宝宝,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姜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削瘦高大的少年向来站的笔挺修直,这会儿却像卸去了支撑的那口傲气,头垂得更低了。
悍兽归笼,成了恹恹丧丧的小狗勾。
让人很想rua一把。
林鹿溪心随意动,踮脚揉了下姜野的头。
他头发剪得很短,发茬很硬,林鹿溪rua了一下就没兴趣了。
扎手。
可她这个动作,却令姜野瞳孔剧烈震颤,眸底蕴藏着山呼海啸般的汹涌情绪。
她…她……
大小姐摸他头了?
林鹿溪慢条斯理:“他还有力气说话,宝贝你这保镖当的到底行不行?”
姜野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耳朵就听见一句不行。
……不行?
两个字,成功挑起少年的斗志。
“大小姐,我错了。”
先是低低软软的一声道歉,然后干脆利落地拎起谢梁左——
在后者悚然惊诧的眼神中,姜野一拳挥了过去。
拳拳到肉,酣畅淋漓的暴.力美学。
很快,谢梁左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蜷缩在地上。
林鹿溪轻描淡写:“还敢叫我宝宝吗?嗯?”
她嗓音温柔又娇软,像是情人之间耳鬓厮磨的呢喃呓语。
可谢梁左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恐惧。
林鹿溪她就是个疯子!!
她疯了!!!
谢梁左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自作聪明,策划了这一切本不该属于他的婚约……
“我给你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你自己去和你爸妈说,我们已经退婚了。啊对,记得强调一下,是我林鹿溪退的你们谢家的婚!”
姜野纠结了下,开口:“大小姐,恐怕不行……”
“嗯?”
“我、我把他的腿打断了。”
“……”
林鹿溪无语了,谁能想到她一句不行,能让这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算了,给他找个轮椅。”林鹿溪嫌弃道,“不行了,我一想到他喊我宝宝,我就好想吐……”
太油腻了,晚上得吃点清淡的刮刮油。
…
谢家。
今天是谢家每月一次的家宴,老宅里从一大早就开始筹备。
谢家占地面积极大,半座山都是属于谢家的版图,连周边的盘山公路都是属于谢家的,禁止外人通行。
驶过公路,每隔一段距离,还有设置的门岗。
越往里,越往上,就离谢家财富与权利的中心更进一步。
庄园里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一辆直升飞机盘旋在上空,螺旋浆嗡嗡掀起的风声,充满了强烈的压迫感。
飞机降落在庄园的停机坪,一抹修长高阔的身影映入众人视线。
直升机遮蔽出一片阴翳,光影切割开两个遥不可及的世界。
男人的脸逆着微渺天光,看不真切。
他跨着长腿,一步步从黑暗走至光亮,日光镀下凛冽刺眼的光晕,像在为王无声加冕。
现场仿佛一场华美电影被按下暂停键,所有人都不自觉屏气噤声、迅速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