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六楼,606房外。
听着606房里的拍打和呐喊,韩冯执皱着眉默默的往后挪了几步。
“他们怎么进那里面了......”
韩冯执搓着手,指了指这房门,看向薛昼,声音里面带着点兴奋。
“这是,新型怪物诱捕人类的操作?要不要我配合一下。”
一旁的薛昼:“......”
有句话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这个叫韩冯执的家伙纯属就是右边的那一列没跑。
“不是,这里面应该都是他们本人。”
薛昼摇了摇头回答着,说出的话里哪怕惋惜的感情都没带,仿佛是AI朗读似的。
他说着顿了下,想了想有什么话比较适合这种场景的,想了会儿,最后憋出来了一句:“没救了,等死吧。”
“哈?”韩冯执奇怪的看向薛昼,满脸问号,“什么意思?”
“你去看看楼下还有没有人就知道了。”薛昼说完这个就直接靠在了一边干净的墙上,双手交叉抱胸。
韩冯执困惑的挠了挠头,他走到了位于楼梯边缘走廊尽头的小阳台处探头朝宿舍外张望着。
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就仿佛在这宿舍外面是一片深不见底、择人而噬的深渊。
韩冯执闭上眼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但最后他无功而返,那外面的世界安静的就像是在电影《寂静岭》里一样。
此时的世界里除了606房撞门的声音外,呼吸在这里就成了唯一的一种声音。
“刚才逃出宿舍的人......全部都在这里面了......”
韩冯执难以置信的看向被撞个不停的606房,眉头紧皱。
如果说那突然出现挠完床板、又突然消失在房间的怪物很魔幻,那这瞬间移动般的能力又是什么鬼?
这个地方的怪物居然会瞬间移动?
那这还特么玩儿个鬼啊!
第二天都难上天,更别说活到第七天了。
这已经不是什么深渊级别的难度了,这是必死的无解难度。
“那周哥你为什么说他们没救了?只要我们帮他们打开这道门......不也可以救他们?”
“关于这个房间,管理员的话你还记得?”薛昼问着。
“绝对不能打开606的房门。”韩冯执回答。
管理员之前所说的话出现在了他的脑海,606房就是这样的房间。
假如有违背,可能下场就跟那些死掉的人一样了。
哪怕是韩冯执也害怕这种死法,对他而言,人生至少也不能死的这么随便。
薛昼点了点头:“是的,管理员说过,如果有人敲门,绝对不能开,这个是在之后印证了的,而他也说过晚上不能乱跑,要待在宿舍里。这个跟那群人的行为不就刚好吻合了吗。”
其实不用薛昼提醒,在薛昼说出“管理员”相关词语的时候韩冯执就想通了。
这群在606房里面的人其实说白了完全是咎由自取。
因为他们触碰到了规则,所以就会被清理掉。
于是乎,这也算是证明了管理员所说的是正确的,也就是也说明了606房的房门也不能推开,这也会触碰规则。
而很不幸的是,这里好像除了他俩和李宝宝外,好像、大概、也许......
都在那606房里了?
而就在此时,从606房内拍门的声音骤然加重,里面的呐喊声也突然变的歇斯底里起来。
韩冯执熟悉的那妹子叫喊声原本还比较甜美的,在这一刻就像是女鬼的嘶吼般骇人。
“救命!!”
“啊啊啊!”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像是正在鸣叫的公鸡突然被捏住了脖颈。
拍门的声音也自此消失,整个世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韩冯执僵立在原地,呆滞的看着606的房门,咽了口唾沫。
此时的寂静远比刚才的拍门声还恐怖。
仿佛在那些声音消失之后会从这房间里面爬出什么不得了的怪物。
这些怪物撕碎了他的喉咙,吮吸着他的鲜血,将他的血肉一点点的吞咽,灵魂也会被拽入那深不可测的深渊。
而过了不到三秒,门内再次传出了动静。
整扇门没了刚才那么猛的撞击声,而是减小成为了心脏搏动般的声响,仿佛门的那边正有一个人不断的在门上蹦跳着。
一道声音突然从这扇门另一边传出,是一个男人嘶哑呐喊、不断重复的声音。
“这里,门!”
“这里,门!”
“这里,门!”
......
“哲理门?”
韩冯执靠近房门仔细竖起耳朵听着,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这声音听着很像跟那妹子住一起的孙帆啊......”
韩冯执听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因为当初这个人跟此人唠过嗑,所以在一群人里他对这人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一边儿薛昼溜达了过来,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轻抚在了606房的这扇门上。
就在这时候,一滩带着点腥臭的浑浊液体从606房的门缝中缓缓流出,在沾满灰尘的地面上绘出了一副抽象立体的《星空》般的油画。
他那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面前的这扇门,手指在木门上划过自言自语着:“这个地方确实很奇怪,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状态的梦境......”
正当一旁的韩冯执疑惑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只见薛昼突然拽住这扇门的把手,侧身站在门框边,朝外那么一拉!
“哗啦”一声。
腥臭浑浊的液体瀑布似的从606房倾泻而出,直接将呆站在门外、还没反应过来的韩冯执给淋成了落汤鸡。
而伴随着这水倒出来的还有一脸“慷慨就义”的孙帆,当然,此时这货落下来的表情就跟戴了痛苦面具似的。
“哐”的一声巨响,孙帆直接在惯性的影响下,以一个反物理定律的姿势砸在了606房走廊另一边的605房的房门上。
而那些涌出的水也毫不留情的从606房的房门里倾泻而出,不断朝着周围蔓延而去,一时间整条走廊都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砰!”
站在门框外的薛昼见到孙帆出来后,果断的接一个踢门,无比暴力的将这扇门重新关上。
就在关上的一瞬间,无数拍击声从门的另一边响起,就好像有无数双手在拍打着对面。
但薛昼对此无所谓,此时的他是唯一一个身上一滴水都没有沾到的人。
他两只手交叉抱胸,冷漠的盯着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爬起来的孙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