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钱嘴里嘟囔着像在骂粗话,回头看到宴洵都他们注意到他这边的事情,正准备朝他们怒吼,他们已经连忙钻进赌石坊内了。
“……公子,您别随随便便给人铜板,您没看到他很生气吗?”方才丢给钱钱钱铜板的男子,被他身边书童打扮的男子说教了。
“可他看起来很可怜。他不是乞丐,不要铜板,那他想要什么。那我去问问。”被训斥的男子说着就想回头去询问钱钱钱的意见。
吓得书童连忙拉住他,“我的亲爷爷,我祖宗大人,拜托您,别呀!你看,前面有家赌石坊我们进去试试手气。”
“好呀。正好我也想送爱妃一件礼物。”那名男子便是当今的天子,李子羡。他年龄尚小就登基,如今还未亲政,被百姓们戏言是傀儡皇帝。
如今的朝堂各方面势力风云涌动,在李子羡未亲政期间,整个朝野上下安定,百姓们安居乐业。看起来十分平常且可喜,但想想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没错,这样的礼物才显得更加有诚意。”坑是李子易亲手挖的,他哭着也要跟着跳下去。
赌石坊内充斥着各种大呼小叫的声音,学礼刚进去,就被吵得脑袋疼。“公子,我们回去吧。”
“别那样没有耐心。咱们是来赚钱的。”宁璨对于赌石坊十分有兴致,到处看看,不时的伸手摸摸。
“哪来的小娃子,这里的东西岂是你能随便摸摸的。出去出去。”来者的男子十分的人高马大,宴洵都那瘦弱的身形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大人与小孩之间明显的身高差距。
“休要无礼。”学礼忠诚地张开双臂,站在宴洵都身前,“不许砰我家公子,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宁璨扶额,我又不是物件。
“你……”
那个壮硕男子正准备伸出拳头,他的身后传来一名男子温润的声音,“来者都是客,休要无礼。”
壮硕的男子连忙低头道歉,“客人,真是对不住了。”
宁璨看着那名新来的中年男子,曲身一揖,“阁下便在这间赌石坊的老板吧。”
“在下是这间赌石坊的老板没错。鄙人姓孙。”孙老板语气谦和地道。
“原来是孙老板。晚生宴洵都,见过孙老板。”宁璨曲身再次一揖。
“原来是宴公子呀。久仰公子大名,今日一见,公子果然如传说中的温润端方,一表人才,才华洋溢。是在下的伙计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责怪他。他是新来的。”孙老板在听到宴洵都的名字,便晓得是位惹不起的小祖宗。
宴洵都的老师刘太师是个出了名的护犊,要不然宴洵都的嫡母怎不敢对这位庶子太大力度的赶尽杀绝,还不是因为靠山牛气哄哄的。
“无妨。至于才华洋溢,这点可就不敢当了。晚生今日才与先生第一次见面,担不起。”宁璨笑意盈盈的却不达眼底。
宁璨与孙老板一来一回地谦虚着。学礼跟那位粗壮的大汉听得差点睡着,你们这些读书人就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些,如此文绉绉又虚伪的对话,他们听得想吐又想睡。
李子羡跟李子易也走进赌石坊,远远的听到宴洵都与孙老板的对话。李子羡拉着李子易的手臂,“你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吗?”
“他们说什么了?”李子易被赌石坊内吵闹如市井的声音,弄得脑袋要炸开。他一方面还要看好李子羡,怕他被磕倒碰到。
“你看那边那位穿着雨过天青色的少年,他自称自己是宴洵都。”李子羡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宴洵都,颀长优雅的身姿,黑如浓墨的发色,象牙白的苍白肤色,面部轮廓阴柔,眉目妖艳如画,真的蛮像那位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男宴洵都。
“从美貌上来评判,确实符合传说中那位。只是,宴洵都的身体不是很差,稍微被风一吹就生病。不可能的。”李子易转移开李子羡探究他人的视线,“咱们去看看那边的热闹,好像有人要切石,鉴宝了。”
“嗯,我们去看看。”李子羡对传闻中的小师弟有着浓厚的兴趣,对冒充品可一点兴致都没有。
李子羡与宴洵都是名义上的师兄弟,可他们二人却从未见过。宴洵都的身体一直都很不好,几乎从不出门,甚至有人流传着,宴洵都根本受不了科举制度的考验。三年前的那场乡试,几乎要了宴洵都的命。
宁璨跟孙老板客套完,便来到最便宜的赌石区,盯着上面一块又一块厚重的石头发呆。
“公子,总不能您是想靠赌石赚钱?”学礼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道。
“本公子正有此意。”宁璨还在跟系统沟通,求他帮自己挑石头。
“那公子我们还是走吧。拿着剩下的几个银两,出去吃一顿好的。”学礼还在抱怨中午吃的不饱肚。
“你尽管看着就行了。”宁璨不理会叽叽喳喳的学礼,与系统探讨着该选那块石头。
赌石坊内的赌石区分为三种,一种是明料,指将翡翠原石已经切开的原料,行内称为“开门”。其特点是比较明了,虽然还有一定赌性,风险相对较小一些。
第二种半赌石,是指将翡翠原石已经切开了一个小口,行内称为“开窗”。其特点往往是开了的口有翠绿色,这类半赌石无论擦口的表现如何,其赌石风险比较大。
第三种全赌石,是指还带皮的翡翠原石,几乎没有擦口,或擦口只擦一层薄薄的皮,行内称为“赌石”,即全赌。其特点是靠经验和眼力,是碰运气,或概率,成功率非常低,风险非常大。
而宁璨所选择的便是最危险、成功率最小的全赌石。
难怪学礼会一直劝他快点离开。
宁璨挑来挑去,就相中了两块石料,一块是一银两。一下子宴洵都仅存的身家,就要去了一半。
学礼拼命地摇头,“公子,不要!”
宁璨冷眼瞪了他一眼,“拿着,本公子可拿不动这个。”学礼哭着一张俊秀的脸庞,用力抱起宴洵都方才付了账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