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月平鼓着腮帮子,反正她就是不看好自己的哥哥。可她这样说,今晚准免不了又一顿棍棒伺候。
再等了半个时辰,已经接近中午了,仆人才满头大汗地回来,气喘吁吁地向娄氏摇头。娄氏双腿一软差点晕了,是晏月平跟旁边的侍女反应及时,才搀扶住了她。
娄氏一脸哀愁,不停地呢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是晏父下了班回来,看到娄氏等人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问道,“平儿是不是没有考中?”
晏父的问题让娄氏从悲中回过神来,看着台阶下的晏父,“你怎么知道?”
晏父指着他们,“这不是很明显。如果平儿考中的话,你会是这副表情。你也别伤心了,平儿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你还是趁早为他谋点事情。”就像晏父这样,他现在虽说是六品的监门校尉,朝简单说就是个守门的大爷,但至少他出门都能说自己不是无业游民。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娄氏差点跳脚表示自己的不服。
“难道我有说错。平儿又不是都儿,你不要拿他跟他比。”晏父无形之中有为宴洵都拉了仇。这是夸儿子,还是为自己的儿子找仇家。
“难道我的儿子就如此的不堪吗?”娄氏被晏父的话激怒了,“是,平儿是不及都儿聪明,平儿又不像琉儿那样是世子,这宴侯府未来的家主。作为母亲,我就不能为了平儿的将来,逼着他再努力一点吗?”
“我没有要跟你吵架的意思。”晏父投降地摊手,“我累了一个晚上了,不想跟你吵架。我才不管你那些呢。”他甩手直接略过娄氏进了大门。
娄氏悲愤地咬牙看着晏父的背影。她会活成这样,她怪晏父的不作为,不努力,才导致她原本对未来的一切展望都落了空,前途一片灰暗。难道她就只能看到继子继女们一个个踩着她的一对儿女上位?
她不甘,她不甘心!
娄氏心里难受,看到宴子平跟她一样难受时,她酝酿在口中苛责的话,便一句也说不出口。是的,她难受,难道宴子平就不会为自己的努力没有得到肯定而感到难过吗?
备考前,宴子平天天挑灯夜读,她每一次站在她院前看着,就忍不住心疼自己的儿子。如果他有晏枫琉的嫡长子身份,或者像宴洵都那样聪明,他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娄氏好一顿安慰宴子平,命令下人们准备一桌好的,宽慰宴子平的心。
晚膳时,宴子平没有出现,娄氏向宴老夫人告假,说他因为落榜心情不好,无颜面对家人,想调整几天心态。
宴老夫人没有说什么,算是允了。
倒是晏枫琉忍不住撇嘴,他今天可是为了挖苦宴子平,才特意跟自己的狐朋狗党说今晚不出去喝了。不想宴子平没来,倒是等他几天的宴老夫人忍不住说了,让他这几日乖乖在家,已经挑好登门看亲的日子了。
晏月平心情变好的恭喜晏枫琉。话说准备跟晏枫琉相看的那位姑娘,可是位女中豪杰,出生于武将之家,从小跟家人在军营中生活,个性洒脱,还会打拳。
宁璨已经知晓晏枫琉未来的婚姻生活,每天被自家的河东狮揍。晏枫琉是待不住的人,不管他那位武将妻子如何揍,他就是管不住自己那颗闲不住的心,逮到机会就想往外面跑。宁璨是心疼晏枫琉那位未来的妻子。
晚膳散了,娄氏积攒着一肚子气离席。她对这个家的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那么简单了,而是日积月累,一桩垒过一桩算起的。娄氏是个小肚鸡肠,又鼠目寸光之人,她的眼中只有眼下的利益,没有未来放长线钓大鱼的远志。看着家中庶子庶女,一个个都比自己的儿女更加优秀,她那口气可谓是吞不下去。
如今宴老夫人为晏枫琉高攀上一门武将姻缘,而等到宴子平时,又不知该是如何的风景。
白天时,白色的飞絮急急的掠了来,满目的扑天盖地之势。此时檐下已经掌灯,放眼望去,晏府高墙内的红梅早已尽放,几树绯红,如滴落在苍白荒凉中的鲜血,妖娆妩媚,触目惊心,又异常的和谐,赏心悦目。
带领着一群婆子、侍女路过抄手游廊的娄氏,根本来不及欣赏游廊外面的精致,也没有那个心情。她的面容紧绷,行色匆匆地走过。最后在宴子平居住的院落门前停下。
站在她身后,一个身型彪悍的管事婆子问道,“夫人,是否先敲门。”
“嗯,先敲门。”娄氏脸色凝重地点头。
打开门的婆子、侍女看到门外的娄氏带着一帮人来,吓得说不出话,颤抖着双脚跪了下来,“夫……夫人。”
“一边去。”那婆子一掌推开挡在门前碍眼的侍女,随后站到门边,让开道供娄氏走进院中。她小声地问道,“夫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娄氏看了眼她带来的侍女们,“你们先在外面等着。”说着,娄氏便自己抬脚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跟着娄氏来的婆子侍女们各个屏息以待,大气不敢喘一个。一方面是担心被娄氏发现,免不了一顿痛责,二是想偷听主子家的八卦。
娄氏刚走到门边,屋内便传来男子与女子亲密的笑声。娄氏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推开了门。
屋中的男子跟女子瞬间惊呼出声。娄氏站在门前,冷眼旁观看着手忙脚乱整理衣衫的男女。她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雨花,你是渊镜院的丫鬟,又怎么会出现在三公子的院子中呢?”
雨花抱着自己未穿完的衣衫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夫人,奴婢与公子是真心相爱的。”
这句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对于她现在的情况于事无补,只会加剧娄氏对她的厌恶。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问话,岂有你插嘴的份。今日,我非要让你们公子给我一个交代。”娄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