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大功坊附近,一家客栈内,鬼子六急急忙忙跑进来。
“师傅,师傅,狗皇帝出现了,今个儿万历这家伙,要到紫金山踢球,很多人过去看。”
江溪沙笑道:“这狗皇帝,躲在南京皇宫,就像缩头乌龟,真应该把朱元璋的陵寝破坏了。”
“不可!”
李胡七摆手,他看着几人说:“杀害你父亲的是隆庆这个狗皇帝,与太祖朱元璋没有任何关系,要不是他老人家驱逐鞑虏,恢复华夏,咱们现在还让鞑子压迫!”
“太祖对汉人,对华夏有大功,不可打扰太祖他老人家。”
“皇帝都是一样的,他封自己儿子当藩王,让百姓吃糠咽菜。”
李胡七说道:“你们还小,不懂这些事,要是没有明初这些藩王,鞑子很容易就破关,要是没有成祖爷迁都京城,北边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放弃,中原大地不会有两百年太平盛世。”
“大明开囯初,北方人口很少,这些藩王守卫边关,带着一些人过去,这才守住边关。”
“咱们只报仇,只找万历这个狗皇帝。”
几人换上百姓衣服,跟着人流向紫金山走,这一路上很热闹,有挑着担子的货郎,还有推着车的货郎。
为了能见到当今皇帝一面,人山人海。
此时庞尚鹏和海瑞也在人流中,两个人本就认识,攀谈起来。
“刚峰兄,圣上没召见你吗?”
“上谕叫老夫五月中旬到南京,其他并没有说,圣上或许太忙,召见藩王,召见南京官员,召见北直隶官员,还有南京勋贵等,二十二祭祀太祖孝陵,这不,今天踢球。”
“哈哈,刚峰兄也会踢球?”
海瑞摇摇头,他问庞尚鹏:“少南,圣上召见你了吗?”
“没有。”
庞尚鹏和海瑞刚要进场,就被拦了下来,眼前的锦衣卫就像门神。
“站住,买票才能进入,还要搜身。”
庞尚鹏气笑了:“我堂堂命官,虽说赋闲在家,还是朝廷二品大员,我旁边的海瑞海刚峰也是三品大员。”
锦衣卫也笑了,他指了指买票进入的襄王藩地郡王:“看到没有,大明的郡王,想要进去,也要买票,票不贵,二十文钱就能看陛下踢球。”
海瑞有些无语,他说道:“你们这是横征暴敛,老夫要弹劾你们锦衣卫指挥使。”
“海公,陛下的旨意,谁敢不收钱?赶紧交钱。”
后面有人催促:“别装官员,赶紧交钱,我们等着呢,看圣天子踢球,二十文钱不多,叫一声大爷,这钱我给你出了。”
庞尚鹏的儿子掏出二钱碎银子:“诺,这是二钱银子,我们五个人,足够吧?”
“够够够,前面搜身的干活,万一有不开眼的,刺杀陛下怎么办?”
江溪沙他们担心,刚买完票就要搜身,他们可都带着家伙。
抱着侥幸心理,还是被一个妇女搜身,她身上带着匕首,被搜查出来。
“一个女人带着匕首做什么?”锦衣卫过来盘问。
“防身。”江溪沙面无表情说,她已经准备动手。
“三六一号,匕首保存在这,进去吧,出来到这领回匕首。”
江溪沙原本以为要大展身手,没想到锦衣卫要保存她的匕首,看来今天刺杀不成,这些锦衣卫太谨慎,进去还要搜身。
可是让她想歪了,他们站着很远,前五排都有椅子,不是朝廷官员就是勋贵,还有上百士兵拿着鸟铳,可以说他们根本接触不到万历皇帝,江溪沙他们此时看球场上的人,就像虫子一样,根本看不清样貌。
“师傅。”
李胡七安慰:“凡事难登天,只要有心人。”
他们也知道这次没机会,就算拿着弓箭过来,都射不到万历皇帝,距离太远了。
这球场周围黑压压一片人,足足有几万人,球场外围都是货郎,还有人在外面开上小吃摊。
一人二十文,三万人就六十万文钱,一场球也就能卖不到一千两白银。
不过这在南京算盛会。
比赛开始,万历皇帝刚出场就赢得众人目光。
耿定向问弟弟耿定理:“圣上在什么地方。”
“大明火徳,圣上肯定穿红衣。”说话之人正是李贽。
这李贽原来是知府,现在辞官回乡,他与耿定向的弟弟耿定理是朋友,不过他与耿定向不和。
李贽是心学门徒。
耿定向是理学门徒。
水火不容。
耿定理偏向哲学,与李贽也算志同道合。
“听闻李卓吾也接到上谕,行人司的行人,没告诉你什么时候见圣上吗?”
“见与不见不在吾,而在圣上,我可不是想当官之人,期盼见到圣上。”
“李卓吾,不要再固执己见,你讲经说法,阳明公有言,心学在出世,你这避世,学什么心学,还不如学禅宗,知行合一,学问再大只有自己,当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才是最好的学问。”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看是惟有中进士当官高,为了功名利禄奔波,你累不累。”
听到李贽说哥哥的话,这有些过了,耿定理权道:“行了,行了,来看圣天子踢球,又不是你们两个吵架,你们在一起就知道吵。”
朱翊钧一个钟摆过人,过掉蓝队守门员,一脚脚心推球,足球进入球门,落入网中。
比赛才一刻钟,朱翊钧就进一球。
代王、晋王他们过来庆祝。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耶耶耶!”朱翊钧也挥动着拳头,挑衅对方前锋李明东。
“看着,咱就教你一次,懂钟摆过人吗?”
对方前锋笑笑不说话,他们总不能和万历皇帝互相嘲讽。
很多人都站起来呼喊,特别是宗室看台。
南京的文官摇摇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万历皇帝踢了半场,他进一个球后开始休息,他一直在场,大伙放不开踢。
下半场比赛激烈,互相对轰球门,场边连连尖叫。
“主子爷,田义过来了。”
“织造局怎么回事,嘉靖时期一年还能赚三百万两白银,从隆庆年开始这十多年的银子,到什么地方去了?”
田义说道:“主子爷,现在宁波、泉州、广州的南洋海商,都和江南的商人做丝绸生意,咱们织造局争不过他们。”
“屁话,直说这三处织造局贪污多少银子?”
“你拿没拿银子?朕只给你一次机会。”
“回主子爷,奴婢拿了,不过拿的不多,十几万两银子,其余孝敬宫里了。”
“朕可没拿过你孝敬的银子,你孝敬谁了?”
田义实话实说:“孝敬冯公公,还有司礼监的公公。”
“陈矩拿没拿你银子?”
“陈公公没拿。”
“陈矩,叫上蓝自大,带着锦衣卫,把江南、苏州、杭州三处织造局的内鬼,全部抓起来,让张鲸派遣两百内侍过来,接替这三处织造局位置。”
“凡事在这三处织造局当过差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隆庆元年开始算,吃多少吐多少出来,押解回京家法伺候!!”
“田义,你也跟着去,要是走漏风声,朕要你狗头!”
“账目如实上报,如果不经过朕准许,再拿银子,把他们手剁下来。”
“朕给你们的,才是你们的,朕不给你们的,就不是你们的,当好你们的差事!!”
…~~
田义被吓尿了,他哆哆嗦嗦答应,他可知道冯保死了,陛下对冯大伴都不留情,更不用说他,触及到皇爷底线,要丢命的。
陈矩知道万历皇帝为何要这么做,江南这三处织造局,被江南文官腐蚀透,不能再为宫里效力,这种吃里扒外的下人,主子爷肯定不能再留着。
宫里派出来的太监,就是要监视文官,现在江南的太监与文官同流合污,这就犯忌会。
原本是两方抗衡的局势,一方被打破,就失去平衡,对朝廷,对大明江山都不利。
就说这三处织造局,没有嘉靖时期一年三百万两,一百万两收入还是有的,隆庆元年到万历八年,这十四年时间,这些太监合伙贪污宫里一千五百万两白银。
朱翊钧此时缺银子,必须要把这笔钱给追回来,他要养近卫军,还有创建大明银行。
火耗不是伤害百姓吗?
直接由大明银行铸造铜币、银币、金币,官员敢销毁大明钱币,就等着进去搓煤球。
以后百姓用大明银行铸造的钱币,就能避免火耗。
直接从根上杜绝。
同时大明银行成立,意味着朱翊钧以及大明朝廷,收回官方铸币权,这样白银短缺时,可以宏观调控,避免历史上万历后期通货膨胀,以及崇祯时期通货紧缩。
大明缺少银矿,现在白银都来自海贸,这些地方有南美洲以及曰本的白银,特别是因为大明的原因,促使欧洲白银三十年战争。
从此时开始,只要万历皇帝活着,他在筹备对曰本的战争,大明征服曰本暂时做不到,但是占领石见银山,把白银运回大明的兴趣有,而且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