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天子发怒,便是杀了一个人也无可厚非,常年他们被灌输的君为上的观念,让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现在真的事关他们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却又不愿意去这么地想了。
这时饶是不愿意,他们暂且也还是低下了头颅。
北齐皇看到众人安静了下来,又听到了主管太监的一番话,倒是不由得是顿时怒火降下来很多,或者说,虽然他的胸前依然是还有一团火在燃烧,但是他却是可以把这团火给压制了下来,然后先平静地面对这眼前的一切了。
此时北齐皇的眼睛已经泛红,但是意识到他刚刚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什么后果以后,他还是当下就扔掉了自己手中的剑,然后顺着那主管太监的话就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放肆!”
这话是对着众百姓说的,哪怕是北齐皇刚刚的行为错了,但在气势上,他自然是不能输,且他的错,也势必是要成为别人的错。
而北齐皇这样的官话说多了,众人在听了北齐皇的话后,倒是有不少人真的被唬住了,然后不免在听了北齐皇的话后想,难道真的是他们的错吗?
又是在这个时候,只听那北齐皇又是对那萧寒绝怒声道:“还有你,摄政王,你也放肆!”
这个时候,这北齐皇已经是恢复了一些理智,所以他对萧寒绝的称呼,也因此换成了摄政王。
而此时,虽然这问罪的话北齐皇上故意放了不小的皇威在其中,以此来给他所发怒打压的人以强大的压力。
但北齐皇这样的皇威在众百姓面前或许还能称之为皇威,现在到了萧寒绝的面前,他的气势却是顿时矮了一大截,他的皇威由此不可以称之为皇威了不说,甚至他一跟萧寒绝说话,就感觉自己的气势被完全压了下去。
不过虽然是这样,对于这样的萧寒绝,这北齐皇除了是感到更加的想打压他以外,此时北齐皇所关心的,倒是他接下来这一段看似是对萧寒绝说的话、其实是对众百姓说的话。
只听那北齐皇接着道:“摄政王,你可知道你杀的镖旗将军是什么人?他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朕没有挖掘到?”
听了北齐皇的话,那萧寒绝也只不过是目色冷冽沉静地、好整以暇地看着北齐皇,他挑了挑眉,并没有回答北齐皇的话,但他那般的模样,却就好似在对北齐皇说着,他就静静地看着你演。
而在这个时候,虽然萧寒绝并没有回应北齐皇的话,实际上,北齐皇也根本不需要萧寒绝的回应。
在他言罢之后,他根本就没有给萧寒绝回答的间隙,又立马继续道:“现在北齐边境正在被东夏所扰,有东夏十万兵士压境,而在这北齐之内,还有东夏的奸细已经混进了北齐都城了!
虽然镖旗将军冤枉了你摄政王是有罪,但镖旗将军现在手里还有东夏的奸细名单,他怎么能这么死了呢?摄政王,你就这么杀了镖旗将军,东夏奸细名单没有出来,到时候整个北齐在对抗东夏时不利、整个北齐因此蒙受损失,你该当何罪!”
那北齐皇说得甚是一本正经,萧寒绝对于这些话自然是不相信的,倒是那些百姓听了这北齐皇的话后,当即就信以为真的。
同时,众百姓听了北齐皇的话后,还不免心里泛起了深深的担忧来。
毕竟真按照北齐皇的话来说的话,那么现在这北齐的情况真的是不容乐观,而那镖旗将军手里倘若是真的有东夏的奸细名单没有放出来的话,那么镖旗将军现在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后患无穷?
虽然这些百姓也并不怎么懂政治,但北齐这么些年来常年的战争,却也是让他们不免就明白了,北齐进了东夏的奸细,而他们却不知道东夏的奸细究竟是谁,其实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
考虑到此,想起刚刚他们一个个都在叫嚣着想让镖旗将军快点死,不免的,他们就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自责了起来。
毕竟镖旗将军现在真的还不能死,如果按照北齐皇的话来说的话。
而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镖旗将军刚刚是萧寒绝杀死的,那么萧寒绝……
说起来,还真的跟北齐皇说的一样,北齐皇刚刚分明说了要留镖旗将军一命,可那萧寒绝却还是动手杀死了那镖旗将军。
如此看来的话,这倒不就是萧寒绝的错了吗?
虽然萧寒绝从前是给北齐做了不小的贡献是不假,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却也是的确有错的。
想到这,众人看向北齐皇的面色,不由得变好了一些,而看向萧寒绝的面色,又是不由得变得古怪了一些。
此时,众人的心中也还在想,到底刚刚发生的事的确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了,而他们刚刚因为不清楚事实,所以不免的确是吵嚷了一些,这么看起来的话,这北齐皇便是动手杀人,便也像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直到北齐皇将他想说的话说完了以后,那萧寒绝才冷冷地勾了勾唇,对那北齐皇道:“是吗?本王怎么刚刚已经听到,镖旗将军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东夏奸细名单说出来了?如此说来,那么这镖旗将军滥杀百姓、又是当众许诺要以死给本王谢罪,那么他便不是本该死不可了?”
萧寒绝的语气淡淡的,言语之中,却是带着一种从内而散发的威严,这种威严很容易就可以给人以甚强的压迫力,且也因为萧寒绝这般看似不显、却十分强大的威严,让北齐皇刚刚对他说的任何话,其中有故意的污蔑也好、或是什么也好,原本他那般的言语,像是带着利剑一样刺了过来,但当那些言语真的刺了过来的时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变成了可以忽视的棉花一样,在萧寒绝的面前根本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而萧寒绝这般毫不示弱回复北齐皇的话语,又是让现场的氛围不由得凝了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