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亭的百姓们虽然已经入睡,但对于这次的攻防战依旧没有睡意,当前几天听说曹阳亭将会进行一次演习,都纷纷在白天睡足,黑天在屋中观看战况。
可惜因为天太过阴暗,屋内望着屋外只能看到一些虚影,百姓们都在盯着屋外的战况,而一间二层楼的楼阁是无人的,张慕带着随从登上了楼阁进行指挥。
张慕采取的演习是根据现代的作战演习演变而来,起初诸将认为的演习以为是简单的带着兵马操练,可实际上却是攻防对抗,把各自当做假想敌进行作战演习。
“(可惜因为古代没有信息技术,只能用这种办法来进行训练兵马的协调性和默契性了。)”张慕想道。
演习已经进行到了三分之一,双方进入了胶着的状态,西门被破,但守方主帅未被生擒,演习继续。
文蒙令剩下四百人以十人为一队分散周围进行布置,虽然绕过了守方的布防埋伏,但还是有着潜在的隐患——这是在曹阳亭中。
“督率,现在这种情况,该当如何?”翎扬卫分队率问道。
“呵呵……尔等敢与吾潜入敌方大营“斩首”敌方主帅?”文蒙问道。
斩首行动,原意为砍掉敌人的头部,留下敌人的身躯,实意为军事术语,多用于摧毁和破坏敌方指挥部或斩杀敌方指挥员之处,以达到摧毁敌方意志的目的。
这种专业术语在文蒙口中出现也是头一次。
“有何不敢?”分队率应道。
文蒙成立了一支以三十人为编制的精锐斩首队,他为指挥,阙楼这方面则是继续防守。
为了方便偷袭守军大营,将翎扬卫的短刀配备了这支斩首队中,以便于直接斩杀敌军士兵。
张慕站在楼阁台上沉默不语,看来文蒙是打算破釜沉舟,决心一战了,打算以极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王由,一个时辰之内,我希望见到文蒙总督率的人。”张慕下达了反攻命令,王由将楼阁台上所有部曲全部调出,仅留下十人随从护卫张慕。
王由抽出宝剑,在深夜之中高声命令仅剩下的五百余人,发动反攻,这次他们不再隐藏,大营是空营,文蒙去了也是白去。
既然文蒙想以极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那么就让他那最后的家底彻底退场。
“冲!”王由举着宝剑令道。
杀——
镇守阙楼的攻方听远方传出了喊杀声,以为守方大营偷袭成功,正当他们沾沾自喜时,噩梦来了。
“…………是……是守方的兵马!”突然有一人看见了王由正带着主力往这里杀来。
“攻下阙楼,清场子了!”王由令道。
阙楼被团团围住,许多翎扬卫士兵被迫退场,阙楼内仅存的几十名兵力也都撤出演习战场,阙楼方面获得胜利。
文蒙刚到大营发现营内一人没有,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三十人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了,现在的办法只能是等待。
“输了……我们输了。”文蒙盯着逐渐升起的太阳喃喃道。
已经丑时一刻了,月亮依旧挂在天上,而东方的太阳也逐渐升起,这三十一人站在守方大营处默默的发呆,这场仗攻方虽然攻进城内,但全军覆没。
张慕坐在楼阁台上摇着令旗,集结全部退场和在场兵马回到大营,演习结束。
“攻方败,演习结束。”张慕说道。
杜霸胡宪和王由站在楼阁台之下盯着张慕,这次演习说明了在深夜打好攻防战是很重要的,更为重要的是,不要小看自己的对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对手会在黑暗处捅你一刀。
文蒙等人驻步在大营中,一动不动的等待张慕前来,这次战败他没有理由,虽然预知到了前缀,但结果依旧没有料到。
“文蒙。”张慕骑着战马回到大营,看着文蒙等三十人直挺挺的站在大营中央。
“少主,我们败了。”文蒙说道。
“是啊,败了,知道败的原因吗?”张慕下了战马问道。
“孤军冒进,虽判断了西门有伏兵,但却没有料到后方的防备。”文蒙说道。
“嗯……还有一点,就是在进行城内作战时,你们都有一个致命的错误。”张慕说道。
“什么?”众人问道。
“身为主将容易主动出击,将麾下兵马忘到一边。你们想想有没有这种现象?”张慕问道。
张慕令杜霸督阵第二防线不要轻易出战,可杜霸亲自出战导致第二防线崩盘,胡宪杜霸二人退场,文蒙身为主帅以身犯险,导致后方没了主心骨,光凭麾下一偏将不足以命令后方主力,导致后方告急。
“这是你们犯的通病,一定要纠正过来,身为主将,你的兵马就是你的命,时刻都要以自己的兵为生命,兵在你在,兵亡你亡!明白吗?”张慕问道。
“喏!”众将应道。
张慕叹了一口气,这次的演习虽然以守方胜利为告终,但不可否认,文蒙的临时作战能力的确很强,观察也十分敏锐,并且懂得根据在黑暗的情况下全身而退而不被发现,这是最应该值得学习的地方。
张慕有意将文蒙培养成一名战场主帅,张慕不在时文蒙可代行张慕权力指挥大军在战场进行作战,并且能够以劣势为优势战胜对方。
“子正和王由留下,胡宪你带着翎扬卫撤回大营休息吧,今日演习对亭内百姓多有叨扰,早晨告诉杨伯在城门发布公告以示歉意。”张慕令道。
“喏。”胡宪文蒙提前离开了大营,仅留下了杜霸和王由二人。
“知道为何单独留你二人吗?”张慕坐在将座上问道。
“不知。”二人站在张慕面前摇头道。
“子正擅武将之间的单挑,这无法否认,但同样也是,你需要学习如何统率大军,不然日后担任重任,无法统率大军战败,岂不是让人笑话?”张慕劝诫道。
“少主此言差矣,杜某并非只擅武艺,只不过心中战意爆发,忍不住出去大战一场,但对于统率大军这一方面,家父杜根曾授末将兵法,多有心得,请少主放心,末将会忍住的。”杜霸保证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张慕点头道。
张慕又转头看了看一直站在旁边的王由,王由适合在中军谈笑自如指挥大军,他并非适合在大军中冲杀担任武将,而是适合在中军大营与诸将谈笑风生,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
“王由,你是我看重的一个将领,你适合在中军大帐担任监军一职,对于文蒙来说,你没有参加过作战,这情有可原,但你的天赋远不止于此。”张慕说道。
张慕说到了点子上,王由却浑然不知,文蒙是沙场宿将作战经验丰富,但王由却十分相像于张慕,因此王由成了张慕着重的培养对象。
张慕虽年幼,但已经将这些部曲将军们所摄服,因此王由才肯以部曲将领的身份听命于张慕,这也是一种收拢部将内心的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