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黑激动地说道:“你看,我没有幻听,它真的在说话!”
明禹示意他冷静,然后对菊花说道:“你刚才说你是什么?大『色』?”
“不素大『色』!素大『色』!”
明禹:“大……『色』?”
“都缩了不素大『色』,素大『色』啊!你怎么介么笨呢?”
明禹想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说……大蛇?”
菊花兴奋地抖动花瓣:“对!就素大『色』!”
明禹:“……”
经过一番连蒙带猜的对话,明禹大概弄清楚了面前这朵自称是明王大蛇的菊花跟云深深是怎么认识的,他没想到老大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非但没有死,反而捡回了一跳上古大蛇。
她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
不过话说回来,也幸好有这条大蛇的帮助,才让云深深有机会跟他们重逢。
明禹举起酒杯,冲菊花说道:“多谢你照顾老大,这杯酒我提她敬你,我先干为尽!”
说完,他便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菊花往那酒壶靠了靠:“给我也倒一杯,我好久没喝酒了!”
明禹轻笑一声,抬手给它倒了杯酒,他问:“你拿得起酒杯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能行!”
菊花压弯花枝,花朵整个塞入杯中,一阵咕噜声响起,等它再把花朵拔出来时,杯中的酒水已经一扫而空。它啧啧出声:“味道还不错,再来一杯!”
明禹看了一眼其余三人,众人不禁哑然失笑。
胖子拍着桌子笑道:“胖爷我最喜欢你这种豪爽的朋友了!”
说完,他就拎着一壶酒走到红『色』菊花面前,冲它笑道:“来,这一壶我先敬你!”
胖子仰头喝掉半壶酒,将余下的半壶酒递给菊花。
菊花伸出叶片,扫开壶盖,将花朵塞进酒壶里,咕噜咕噜地将壶中的酒都喝了个干净。
四个大男人和一朵菊花,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一整宿。
翌日醒来,云深深只觉得头疼欲裂,她『揉』了『揉』额角,抬头四顾,发现自己还躺在酒楼雅间里。
昨晚怎么没有回客栈?
穆桑他们人呢?
云深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绕过屏风,发现穆桑他们四个人正四仰八叉地睡在雅间里,桌上一片狼藉,屋子里酒气弥漫,看样子他们昨晚是喝了一整宿。
她先是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灌进肚子里后,原本还有些混涨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云深深推开窗户,让阳光照进来,顺便将屋子里的酒气散发出去,然后她挨个去叫醒四个家伙。
等人都醒了,云深深便叫来伙计,把账结了之后,就抱起花盆,带着四个人离开酒楼,回到客栈。
她让那四个家伙回房去继续休息,四人本就没睡醒,各自回到房里,几乎是倒头就睡。
直到太阳落山,他们四个才睡醒,云深深招呼他们下楼吃饭。
他们才刚坐下,就听到胖子忽然嚷道:“完了,还没给顾公子写信!”
明禹拿着筷子的手顿时就僵了一下,他立即放下碗筷,抛下一句:“你们先吃,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朝楼上走去。
云深深好奇地问道:“写什么信?”
胖子说:“我们几个之前以为大人您摔下悬崖死了,就把这事儿写信告诉了顾公子,按照信鸽的速度,顾公子这会儿应该已经收到信了吧。”
云深深静了静,艰难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顾惊鸿现在以为我已经死了?”
胖子点点头。
云深深默默地扶住额头,一脸的惨不忍睹。
完了,顾惊鸿肯定得发疯!
穆桑安慰道:“老大你也别太担心,小公子一直陪在顾公子身边,有小公子在,顾公子应该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史大黑也跟着附和道:“没错,老大你别紧张,明禹已经去写信了,等顾公子收到这第二封信,一切误会就会解开了。”
云深深一脸木然:“我谢谢你们的安慰,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明禹虽然寄了信,但云深深还是觉得很不安,或者是女人的第六感,亦或者是浮生镜中的语言,都让她觉得顾惊鸿要出大事儿。
她当即决定:“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这就去霓光城找顾惊鸿!”
对于云深深的决定,穆桑等人从来都是无比信服的。
他们连原因也不问,迅速收拾好东西,买了辆马车和两匹骏马,就快马加鞭地直奔霓光城而去。
霓光城中一片欢腾,明天就是太后的寿辰了,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据说今年的贺寿大典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许多人从外地慕名赶来围观。
其中夹杂着大量别国商人,他们带着许多货品来到霓光城,打算借着贺寿大典的东风,在霓光城中赚上一笔。
这些外国商人聚集在一起,办了个胡市,里面全是一些东云国中很少见的稀罕玩意儿,吸引了许多顾客。
顾惊鸿带着儿子胡市闲逛,这对高颜值的英俊父子非常吸引眼球,一些来自别国的姑娘们见到这对父子,纷纷抛去媚眼,有些大胆的,甚至跑上前去搭讪。
她们都是商户的女儿,走南闯北的,见过不少相貌好的男人,当像顾惊鸿父子这么好看的男人,她们还真是头一回见,态度不免热辣了些。
而且她们也能看得出来,这对父子衣着不凡,必定是非富即贵,如果能勾搭上这样优秀的男子,就算没办法嫁给他做正妻,仅仅只是做个妾侍也很不错。
面对这群热情的漂亮姑娘,若换做以前,顾惊鸿至少还能维持住表面的礼貌。
但最近魔气入体,他越来越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耳边停着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他只觉得心烦意『乱』,本能地皱起眉『毛』,血瞳微眯,冷眼一扫,恐怖的气势如冰霜寒雪,豁然散发出去。
所有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姑娘们脸上的爱慕之『色』迅速褪去,娇俏的脸蛋变得惨白。
她们惊恐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他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俊美,但却让人感到特别危险,仿佛只要再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立刻就会被他给撕成碎片!
姑娘们被吓坏了,哪里还敢再搭讪?纷纷落荒而逃。
转眼之间,顾惊鸿身边就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云小满一个人还站着没动。
云小满抬头望向他,说:“你把她们都吓坏了。”
顾惊鸿『揉』了『揉』额角,努力压下心头的暴戾,说:“抱歉,刚才没控制住。”
云小满抬眼扫去,见到那些姑娘们回去之后,一直在偷瞄他们两人,那模样像是或见了鬼般,极为惊恐畏惧。
这样逛下去也没啥意思,云小满无奈:“算了,我们先回去吧,改天有空再来玩。”
恰好顾惊鸿也觉得这地方没啥好玩的,他说:“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带你去边塞玩玩,哪里有趣的东西比这里多很多。”
云小满点点头:“哦。”
父子两人离开胡市,回到家中。
云小满回到屋中继续炼丹,顾惊鸿则去书房处理一些从军营寄来的信件,葫芦推门走进书房,恭敬地说道:“王爷,刚刚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似乎是明禹公子寄来的。”
难道是明禹他们找到云深深了?
顾惊鸿精神一振,立刻放下手中的信件,伸手接过信纸,迅速展开,目光从信纸上一扫而过,原本充满期待的心情顿时跌入深渊,浑身血『液』凝固成冰。
他手指轻轻一颤,薄薄的信纸从指尖滑落,摇摇晃晃地飘到地上。
葫芦发现顾惊鸿的神情不对劲,不禁心头一跳,难不成是明禹那边出事儿了?
他试探『性』地问道:“王爷,出什么事了?”
顾惊鸿踉跄着后退,跌坐到椅子里,声音颤动:“信上说,深深死了……”
葫芦大惊失『色』:“什么?”
顾惊鸿低下头,将脸埋入手掌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一直在重复那几个字:“她死了,真的死了……”
葫芦听他翻来覆去地循环这几个字,越发觉得他的状态很不对,葫芦上前半步,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
“谁说人死不能复生?”顾惊鸿猛地抬起头,血瞳之中紫芒暴涨,苍白的脸颊上隐隐有黑鳞浮现,“她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她活过来!”
葫芦被顾惊鸿的气势吓得后退两步,尤其是当他看到顾惊鸿脸上的变化时,更觉惊诧。
紫瞳和黑鳞,这绝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变化!
顾惊鸿如同入了魔障般,不停地说道:“我不会让她离开我!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痛失挚爱的打击敲碎了最后一层理智,魔气侵入筋脉,游走于四肢百骸,令他浑身的血『液』都在躁动跳跃。
有个遥远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释放你心中的执念吧,我会让你拥有无上的力量,哪怕是她死了,我也可以让她再回到你身边……”
顾惊鸿被那个声音引诱,哪怕他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他也只能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他,不能没有她。
大量的魔气自顾惊鸿体内冒出,犹如无数条细蛇,争先恐后地缠绕住他,他的发冠被魔气冲落,乌发披散开来,遮住脸颊上的黑鳞。
葫芦战战兢兢地望着他:“王爷,您怎么了?”
顾惊鸿抬起右手,苍白修长的手指『插』入发间,往上一梳,『露』出被紫芒吞噬了的血瞳,他轻勾薄唇,獠牙微『露』:“本王很好。”
他脸上的黑『色』细鳞已经褪去,『露』出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肌肤,猩红若血的嘴唇仿若罂粟花,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
葫芦被吓坏了,本能地往后缩:“王爷,您的牙齿……”
顾惊鸿背靠在椅子里,指尖从嘴角抚过,笑容危险:“本王的牙怎么了?”
“不,没怎么,”葫芦被他笑得一个激灵,慌忙摇头,“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