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道内涌起这么高的浪头,想也知道不会是自然原因。
那女鬼是认准了一定要将我留在洞里,眼见自己无法对我施加伤害,干脆操纵起河水来。
我再拼命滑动胳膊,在浪潮之下,根本也移动不了多远。
只能嘴在冒一句:“**......”
转眼之间,人被卷入大浪之,任凭**翻涌,我除了在水打滚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背后的尸体只不过是用布料捆在我身,被巨浪冲翻之后,绳子变的松弛,女尸要拖身而去。
如果让她这么沉入水底,再想找到她的尸体无疑是天方夜谈了。
我水一咬后槽牙,干脆将女尸紧紧抱入怀,整个身体蜷缩起来,任由水浪冲击。
在被**吞没之前,我已经在肺里积攒了足够的空气,憋个两三分钟还不成问题。
纵然女鬼能够控制河水起浪,但是地下河大小摆在那里,她也无法兴起更大的浪潮。
我抱着女尸尽量保持漂浮,反倒在浪潮的冲涌之下,被带出了地下河道。
只感觉刚才的活水,瞬间丧失了流动性,也不见暗潮再继续冲击我们。我赶紧抱着女尸浮出水面,大大的吸了几口气。
再看头顶,星光月色毫无变化,倒是蛙声不断,我好像是被冲到了某处池塘里。
我奋力拖着尸体游到池塘边,岸之后赶紧检查自己黑包挂着的高跟鞋。好在浪潮虽大,这只高跟鞋并没有被卷走,不然一切前功尽弃了。
我喘了几口气,站起身看自己的位置。原以为被冲到了很远的地方,没想到这池塘在新村与老村之间的玉米地里,只是因为玉米杆太高,我在路过之时才没有发现。
我赶忙重新将尸体背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让水浸泡过的关系,原本僵硬的尸体变得软了不少,也方便我将她背。
顾不浑身湿水,穿过玉米地,重新回到老村。
跨国老村村口的牌坊,我按照记忆找到最开始跳入进的那一家,将尸体放在了井边。
我在屋内发现的另一只高跟鞋,与在地下河里找到的高跟鞋刚好配成一对,我本想给尸体重新穿,可是她脚踝扭曲的严重,而且因为水泡之后,略显浮肿,想要给她穿并不容易。
想到这里,我先将黑包内的白布彻底摊开,因为白布外面有一层塑料袋,所以即便游了如此长时间的水,白布也仅仅是受了潮气,并没有被浸湿,姑且能用。
整段白布五尺有余,女尸的身长也足够放在白布。我将女尸放入白布之,先用手机对着尸体全身下拍摄了照片,然后将那双高跟鞋摆在尸体身边,随用白布将尸身完全包裹。
白布包裹之后,再以红棉绳在白布外打一个连环结,剩下的便是将尸体完全烧毁了。
无论古今外,烧尸都是除邪安鬼的最好办法。古书记载,盲目烧尸,会将死者魂魄一并损毁,无法让他们重获安宁。想要让女尸体魂魄安然度去,间裹尸的步骤绝不能少。
裹尸之物也有讲究,像是战死沙场的战士,最好以皮革包裹,再行焚烧。而病死或命限致死的人,则应该一草席包裹再烧。唯独怨死之人,必须以白布包裹,红绳缠绕,以示隔断人世鬼途之意,才能再行焚烧。
其实在我看来,这些讲究大多没有必要。像太平间里的焚尸炉,一天可能要烧掉十七八具尸体,那也不过是以铝盘盛垫而已并没有什么包裹之物,尸体焚烧之后,魂魄依旧不受影响。
事实归事实,仪式归仪式。无论仪式多么复杂,多么没有必要,也是为了显示送丧者最后的心意。
“没办法把你的尸体送交家人,我只能在这里临时将你火化,希望你此后能够真正得到安宁。”我嘴说着,拿出火柴划着,慢慢引向红色棉绳。
即便尸外没有浇油,这样怨念深重的尸体,也会遇火瞬燃,自求解脱。
在火柴即将触碰棉绳之时,火光忽然转为幽幽绿色,阴风再起。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放不下吗?”我回头看去,女鬼果然再次现身。
我手道符顺念而动,形成道符利刃。
若是对付其他恶鬼,我这道符利刃早用了。以清圣道力灌注而成的利刃,虽然没有实体,却能斩断鬼气,是除鬼利器。
我右手持道符利刃,左右拿出两张玄符捏在手,准备伺机而动。
听女鬼哭泣之声,从她微微张开的口不断传出。这哭泣既悲又恨,还带着丝丝的无奈。
看她的年龄,应该和我相差不多。还是花样的年纪,这样香消玉殒,我都替她觉得不值。
然而人已死,不得复生。再如何眷恋或者憎恨这个世界,也不应该干扰到还活在世的人。
哭声之,女鬼聚鬼气向我袭来,我以道符利刃挡住她的双手,两张符咒飞散在她两旁,瞬间阵法再成,她的鬼魂被道力形成的锁链捆缚在地。
我将道符利刃收回,虽无法触碰到她,还是伸手摸向她的头发:“很快结束了,很快。”
说罢,我重新从火柴盒拿出一根火柴点燃,不顾女鬼如何哭嚎,引火点燃了外露的红色棉绳。
等红色棉绳的火焰接触白麻布布角,一切便大功告成了。
看着火焰逐渐燃烧,我转而看向女鬼......
见她跪在地,无眼珠的眼眶流出如似眼泪一般的鬼气,她向我伸着左手,哀嚎着。
“你是有多憎恨这个世界?”我不忍道:“在你活着的时候,没有过一丝美好的瞬间?”
我喃喃着,似是问她,也是在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借口。
见她不断伸着左手,我也伸出手去,即便无法捂住她,也希望能给她的灵魂传递一丝温暖。
我的眼睛看向她的手,虽然只是鬼魂状态,她的手意外的纤细,手指修长的仿佛欧洲童话的公主......
她的无名手指有一道白痕印入我的眼帘,我忙转身一把捏住红棉绳的火焰,不顾火烧伤手指,将火彻底撵灭。
火熄灭之后,我重新解开棉绳,打开白布,抬起女尸的左手,那手指的确也有一道白痕。
“戒指呢?!”
若要以此方法让女鬼彻底得到解脱,我必须将她死前身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一起是烧毁才可以。
她手指既有白痕,说明她曾经很长时间都带着一枚戒指,而且这枚戒指不是她的结婚戒指,是她的订婚戒指,对她而言十分重要。
我以为女鬼是为了袭击我而来,原来她是为了告诉我还少了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恐怕是她混乱意识理智寄存的最后之物。
“你的戒指呢?”我忙问女鬼道。
她面无表情,五官游离,跪在那里的姿势并没有任何改变。
她也不知道......
我只能得出这样的答案。
我忙站起来,跑进屋内拿着手电跪在地仔仔细细的看向每一个地砖砖缝。
可以肯定,这栋快要倒塌的房子,是案发第一现场。若是我还有可能找到那枚戒指,也只能在这里找到了。
手机的灯光从左扫到右,从右扫到左,我趴在地也跟着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
突然,我的手心一疼,好像被什么刺到了,从地抬起手,见手掌心一个沾满泥土的“圆环”扎破了皮。
我赶忙将“圆环”取下,在衣服蹭掉圆环的泥巴,镶嵌在圆环之的一颗细细的钻石终于显露了出来。
这应该是女鬼丢失的戒指了吧?
我忙拿着戒指出去,给女鬼看过。她依旧是面无表情,那没有眼珠的眼睛也不知如何视物,但是她的哭泣之声却此停止,魂也安静了下来。
见她这样,应该是确认了。我便将戒指重新给尸体无名指戴,恰恰卡在手指发白凹陷的位置。
再次裹白布,捆绑红色棉绳,重新依然火焰。
火焰顺着红绳点燃白麻布,眨眼之间,火光冲天。
尸体燃烧时的声音,时不时的会传出一两下清响,不到十来分钟,尸体便与白布一起烧成了灰烬。
我撤掉拦住她的道符:“你现在自由了。”
虽然她无法离开省城去往幽冥,但最起码她不会在被自己心的怨念束缚在老村之。
见她扭曲面目的嘴角,好似翘了一下。
紧接着她可怕的身形,如沐春光一般,披散的头发下重新恢复本来的面目,魂形散去,鬼影无踪。
一阵晨风吹过,地的骨灰被风吹的四散。
“不好!”我赶紧扑到骨灰想将骨灰保存下来,然而这股风似乎是有意吹来的一样,带着那骨灰飘向远方。
而在我身下,仅仅剩下一枚被烧的略略变色的戒指,静静的躺在烧焦的泥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