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吴教授的刀锋插入皮层更深。
只见他用手将黑色的霉菌拉出一些,再顺着黑色霉菌的下层切割而下,只留下黑色霉菌的根茎部分。
一开始我只觉得恶心异常,却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
等到他将整张“脸皮”割下来,再用解刨刀平齐一滑,像是刮胡子似的,将黑霉菌的残根刮掉,竟然露出一张其他人的面孔。
姑且能称之为面孔,因为黑霉菌之下的这张面孔,像是扎破的气球缩成一团,只是勉强还能辨认五官而已。
“怎么还会有一张人的脸?”我惊问出自己心的疑惑。
看着这张褶皱的脸,还有密密麻麻的黑色霉菌根点,远刚才看到的场景还要骇人,纵然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此刻看到这张脸,也肯定会患。
不等吴教授我回答,我们三人还是忍受不住,有齐齐的跑到停尸房外面呕吐起来。
这里的警员非常贴心,还在门口专门给我们三人准备了呕吐袋,三人齐声呕吐的样子,怕也是很难再看到了。
直将胃里能翻腾出来的东西,都翻腾出来,这才敢回到停尸间里。
“吴教授,你继续吧。”
吴教授倒是毫不在意我们的失态,当下便说:“现在看到的这张已经出现萎缩的面孔,才应该是这个人本来的脸,我推测他应该在二十多岁下。”
怪不得他顶着一副苍老的面孔,皮肤却像年轻人一样细腻润滑,原来他本身年龄并不大。
吴教授接着道:“这种黑色的霉菌应该是一种寄生菌类。将它的菌粉涂抹在自己的脸,然后以特殊的方法诱导霉菌在脸皮生长,霉菌在生长的过程有吸收了脸皮内部的脂肪层作为营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在心暗叹,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是为了替换另一个人,连自己的脸都舍弃了。不仅如此,在他发现自己暴露且无法逃脱之后,连自己的性命都舍弃了。
有这样一句话,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那没什么事情会让他害怕了。现实并非如此,让一个人死很简单,活受罪才是真的折磨。
那如果一个人可以将自己本身的存在都抛弃掉,那他恐怕才是真的无所畏惧。
这样的人有一个已经够可怕的了。现在停尸间的另一个停尸台还有另一个可以舍弃掉自己的人存在。
我带胶皮手套,从吴教授手里接过手术刀,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在“我”的脸也开了一个口子。
翻开皮下再看,果不其然,此人的脸皮之内也一样是无数的黑色霉菌。
进来频发的双生子事件的真相,竟然如此,我浑身冷的发抖,恶寒不止。
婉君忙道:“队长,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其实是其他人伪装的,不管用的是什么手段,总之之前的三起双生子替代案已经水落石出了,我们应该派人把那三个人抓起来。只要审讯他们,应该能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谁。”
曾警官却摇头道:“这三个人还不能抓。”
“不能抓?为什么?”婉君表示不解:“我担心他们逃掉。”
“不。”曾警官分析说:“他们既然选择替换那三个人,肯定是有某种图谋的,没有十成把握确定自己已经暴露,他们是不会逃走的。最关键的问题反倒是我们这方,如果我派人强行抓捕他们,恐怕他们也会和这两个人一样,宁死也不会被捕,这才真的斩断我们调查的线索。”
曾警官如此分析,我深表赞同。
“总之,先从现有的线索开始调查吧。吴教授发现他们的秘密,已经将我们向真相推近了很大一步。”我问吴教授说:“这种黑色的霉菌,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种特性?”
吴教授摇摇头表示不知:“我还需要进行更细致的对,我相信能找到这种霉菌的资料,但是对是需要时间的。”
“那麻烦教授这几天辛苦一点,尽快弄清楚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它的产地和特性什么的。”曾警官说罢将我拉出停尸间。
他先是确认周遭没人,随后便对我说:“我现在觉得有七成把握,有人盯了小柔,你一定要帮我看好她,这是我私人的请求。因为我姐姐去世的时候,让我答应了她这么一件事。”
听的出曾警官话语的真切,我点头说:“我负责她的安全,你负责将幕后之人尽快拽出水面。”
“好,一言为定。”
双手一握,代表着对对方的信任,是我们相互之间的承诺。
吴教授和曾警官他们,之后会由警局的警车转送,我便得了闲。
坐在车,绕过警局准备回别墅。
原本是轻车熟路的一段,可是脑子总会时不时想到那具尸体被割开的人脸下,漆黑一片霉菌的样子,身恶寒再起,卧方向盘的手都感觉不稳。
一时难以排除脑杂念,为了安全起见,我便找了一处能停车的地方,想办法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背靠着座椅,闭着双眼轻呼重吸。
突然,而听车窗被人拍响,我脑闪过捣蛋鬼钻入车窗时的样子,一个冷颤睁开眼睛。
却见拍我车窗的是年轻貌美的女性,她一身长裙打扮,不知道为什么脸的表情十分焦躁。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我还不开车窗,只能放弃。踏着脚跟鞋往人迹更少的小巷里跑去。
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我疑惑之时,有见一男性头戴兜帽,紧追而来。
他那样子,简直像是从恐怖电影里跳出来的杀手角色,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透着危险的气息。
恐怕是他在追刚才那名女性,所以她才会惊慌失措到慌不择路吧。
我忙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跟他。
久见他快步钻入小巷之内,丝毫没有要放过前面那位女性的打算。
我虽意识到危险,可自己也不能肯定真是自己猜测的这样。
也许是一对青年男女闹了别扭也说不定,现在的情侣吵架会做出怎样的举动,还真的是很难猜。
不过为防万一,我还是悄悄跟了他身后,若是他真的是想要抢劫或者做别的什么伤害人的事情,我当场可以将他制服。
眼见他转进小巷的另一段小巷,我跟前去,却见巷子尽头空无一人。
刚才那位女性和带兜帽的男人都消失不见,明明是亲眼看见两人进来的,大白天他们还能失踪了不成?
在此时,突听女性尖叫的声音。
我忙钻入这段巷内,才发现在箱子的尽头竟然还有一段更为狭窄的巷子穿插其,若不是我走过来,还真发现不了这段巷子。
而在巷子内,那带兜帽男人正反手压制着面色惊慌的女人。
她一看到我便惊叫:“快救我!快救我!他要杀我。”
兜帽男低眉看我一眼,随即卡住女子的声带,以至于她口的救命声音,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作为男人,对女人动粗已经是失态了,竟然还下手这样狠。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能再坐视不管。
当即道:“你快放开她,如果你要钱。我这里有。”
我心暗想,只要的他放开那位女性,向我在靠近一步,我能以定魂符将他制服。
他隐藏在兜帽内的脸似乎露出一张笑脸,眨眼之间,便见鲜血四溅。
取人性命是一瞬间,他毫不迟疑的用匕首插入女人的后脖颈,顺势带刀划过她的脸颊。
“你!”
此人根本是为了杀人而来的,我竟然错估了他的意图,这才给了他杀人的时间。
心怒火猛燃,人既已死,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几步前,对准他的面颊便是一拳,他却敏捷的后退数步,自己也抬拳头对在我的拳头。
虽然我身的古图腾之力已经十分微弱,却不代表着我的力量会减弱多少。
双拳碰撞,他被震出数步,脸的表情多了一分不可思议。
更感不可思议的则是我,虽然我的力量强于他,却不代表他的手臂力量很弱。
一次对拳,我竟然觉得自己的手在发麻,足见此人是很有信心,才敢和我直接硬碰。
“你是什么人?”
若非常年修炼某种术法改变体质,常人的力量绝达不到这种程度。
他却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手忽飞射出什么东西。
心按到不好,此物肯定不同寻常,下意识的顺手击射出一张爆符。
两物相碰,只感觉地动墙摇,我们两人间赫然一声爆响,气浪将我们各自吹飞半米。
对方所用,竟然也是爆符术,可是他刚才飞射出的东西,看起来并不相识符咒,难不成他是我今天头一次听到的柳派人?
他稳住身形,终于开口:“原来是同门,那她留给你了。告辞。”
“休走!”
不等我拦他,他左右反跳了屋顶,听脚步声已运力匆匆走远,只在巷内留下我与那名已死的女人。
我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救你,你也看了,我刚才很努力的。实在是你运气不好......”
却正想着以往生经将她尽快化作鬼魂,省得因为被人冤杀而死做了冤鬼,我忽然发现她身的血只有脖颈部分的,而脸颊位置那道伤痕却不见血液外流。
疑惑之,我前以身的手帕垫着拨开她脸颊的皮肉,血凉了半截,此人皮下竟然也是黑色霉菌。
此时我才注意到,她不是曾警官给我看的那三张照片,三个被人替换的其一人吗?
我赶忙拿出手机要给曾警官打电话,在我拨通电话之时,眼前飘飘忽忽落下一片柳叶,慢慢停在女尸身,不等我反应,眼前突然冒起熊熊大火,已是将整具尸体完全吞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