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虽然地处盆地,却有一条人工运河横穿整个省城。 !
在地图看,运河像一把刀,整整齐齐的将省城切为两段。
这条运河下连接着两个同样重要的省级市,所以几个城市之间的货物交易,更多是走水路完成的。
地图黑墨最后所在地方,是省城在运河便建造的最大一处货港。
杜子明随即挥手,身后的兜帽人几个反跳消失在夜空之。
看起来他已经打消了要杀我的念头,担心引起他的警觉,我将覆盖在脖子的鳞甲退到肩膀位置,藏在衣服内。
“你的腿是怎么伤的?”杜子明忽问我说。
“意外。”
具体的过程一言难尽,而且也没有告诉杜子明的必要。
“我的人先一步过去,咱们两个叫辆车好了。”
杜子明拉我的衣服,一边往前走,一边招手拦下出租车。
他脸总是挂着微微的笑意,借以笑意掩盖自己内心的活动。
出租车停下,杜子明大概是担心我会跑掉,硬是和我一起挤在后座,然后跟司机说了我们要去的地点。
“这大晚的,你们俩人去那旮干嘛?”司机应该是东北那边的人,说话口音很重。
“有个朋友在附近迷路了,我们过去接她。”杜子明笑着回答说。
“哎呀,那可不好。那旮这个点是一个人没有,和荒郊野外差不多。你们那个朋友是男是女啊?”
“女的。”
“那,那我提个速!。”
东北人热心是出了名的,一听是个女人深夜迷路在运河港附近,司机一脚油门直接提速。
出租车司机的车技大多是顶尖水准,算是天然气的动力,也能在城市里开出跑车的效果。
一边躲避十字路口的监控,一边不断提速,一路晃荡的我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脑壳晃荡的不分东西。
反倒是一旁的杜子明还是面不改色,脸挂着淡淡的笑容,一手抓着扶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路面。
在这个唯物自利的年代,是个人都会多少有些城府。
但是我见过的那些有城府的人,面部五官再怎样控制,也会时不时的透露出一些心理活动。
杜子明是少有的例外,到现在为止我除了看到他发过一次微笑的脾气之外,脸永远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样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的人,是怎样练出现在这等城府的?我想象不到。
绕行半个省城,出租车司机一路不仅在猛踩油门,嘴巴也没闲着。
一会抱怨省城的食物口味不他老家的出厚重,一会又说这边的天气更加舒适,总之是能说的都说,不能说的也会侃两句。
差不多三十来分钟,他的车终于开始减速了,随后停在一片漆黑的道路之,唯有车灯能照亮眼前的五六米距离,看得见旁边是运河港的大门。
“你们是给现金还是电子支付?你看这边黑的,真不安全,我在这里等你们十分钟,你们要是能马把人找到,还来坐我的车。”
“那可真是谢谢了。”杜子明嘴说着,手却丝毫没有要掏钱的意思。
柳派门人虽说习惯于隐居,常常藏于山林之,但也不至于穷到连车钱都付不起吧?
又等了一分钟,杜子明还是不见动作。
我只好伸手掏自己的钱包出来:“一共多少钱?我给你现金。”
却是我手里的钱包还没完全拿出口袋,之间杜子明闪电般的一拳头击出,拳头竟然穿过防盗,打在司机太阳穴,随之又抽拳头回来。
前几年省城发生过连环抢劫出租车的案件,后来出租车公司强制性的推广在省城所有的出租车前排和后排之间焊一层防盗,以增加出租车司机的安全感。
防盗是数根铝合金方柱子拼凑而成的,间空隙连五厘米都没有。
是这样狭窄的空袭,杜子明的的拳头一进一出却丝毫没有碰触到防盗,以至于他收手回来的瞬间,我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是何种体术?我脑海寻思了一遍,最后也没得到答案。
我想起阿雪评价柳派的那句话:柳派之不在术,而是功。
“你干嘛要打晕他?”我质问道。
司机胸口的还有起伏,只是昏倒了。
杜子明推门下车,然后根据计价器的价格拿出几张钞票,整整齐齐的放在前排副驾驶的座椅,这才跟我说:“我觉得只等我们十分钟,时间太紧张了,我估计他会昏睡一个小时,这样时间够用了。”
只因为这样的理由?
我还以为杜子明是不打算付付费呢,他的思考逻辑与我完全不同,我估计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跟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此时个跟他拌嘴已没有任何意义,我也跟着下车,一同来到运河港的大门前。
运河港只是沿海城市海港的缩小版,同样是竖排仓库和满港的集装箱。
等我拖着腿靠近运河港大门时,杜子明已提前一步将大门的铜锁炸成两截。
柳派的柳叶道符在开锁方便要我平时用的黄纸道符更便利。
柳叶作为道术的载体,体积更小,更容易塞入锁眼之,产生爆炸也更为集。
铜锁算是最结实的锁具,也经不住柳叶道符自内向外的一炸。
至于声音,炸开铜锁的声音其实并不是很大。
因为柳叶道符爆炸的原理,并不是利用火药产生的化学反应,而是直接控制五行的火金,升温空气,膨胀铜锁,近而产生爆裂,所以声音非常沉闷。
杜子明推开半扇铁门,示意我先进去。
我知道杜子明是担心我在他背后捅刀子。
毕竟三十分钟之前,杜子明是真的想要杀我。
而我其实也在心里计划了七八种制服他或者废掉他的方法,也一直在寻找机会。
“从地图看,应该是这边的某个仓库。”杜子明指着右侧的一排仓库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分头的好。”
这一句完全是抢在我前头说的。
我有一瞬间以为被他看穿了心思,但是很快我便明白过来,他并不是能看穿人心,只是任何人都谨慎而已。
右侧的仓库虽然是连成一排的,看起来像是一个完整的大仓库,实际里面有七八个隔断,也是有七到八个仓库。
我以为接下来会一个仓库一个仓库的找,所以才准备提议分头行动。
见杜子明吹出清脆口哨声音,转瞬间运河港口方向多出四道人影。
这几个人一直更在我们的车后,从之前的兜帽人屋顶消失开始,我一直在注意附近的动静。
根据我的观察,杜子明身边一共带了六个人在身旁,这六人的体能在柳派门也应该是顶尖的,不然也不可能靠着两条腿一路跟踪狂奔的出租车。
还有两人藏在暗处,大概是防范意外的。
几人只是看了杜子明的手势,便迅速开始行动。
“等着看结果。”杜子明和我一起等在一旁:“不管这里有什么猫腻,他们都能找得出来。”
在我看来,柳派虽说是道门的一个派系,但整体给人的感觉更像是老式武侠电影的杀手组织。
暗潜入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夜晚寒风,运河的水浪一波大过一波,一浪高过一浪,明明只是在河边,却让我觉得像是在海岸一样。
忽看其一处仓库大门从内推开,其一人随即吹响哨音。
这似乎是柳派门人相互沟通的特别暗号。哨声刚响,另外三人便飞速撤离,只留下他一人又回到仓库内。
“跟我来。”杜子明引着我也进入仓库之内。
本应黑漆漆的仓库,被数根荧光棒照亮,刚才进入此间的年轻男子一句话也不说,手却指着一处墙壁。
“原来有暗门。”杜子明一眼看出墙的机关所,但他却不去碰触机关,而是以巧立直接推动机关门的锁死位置。
只听“卡啦”一声,门内的闩销竟然直接断裂,暗门自此打开。
杜子明摔先进入门内,稍停了一步,眼睛往旁侧一看,嘴笑意更加明显,这才继续前行。
等我入内,却见门后竟然以绳子拴着一把手枪的扳机位置,绳索最后连接的地方,正是暗门的门销。
如果换做是我,刚才一定会试按门的机关,虽然小心谨慎可以躲过这把手枪射出的子弹,却还是会有枪声。如果设置机关的歹人正在附近,我一进来会被他发现。
也不知道杜子明是怎么隔着一道门发现有这种机关的,竟然能提前一步将机关破坏掉,轻松打开暗门。
我紧跟杜子明身后,暗门内是一个狭长的小道,紧接着道路开始变成向下的台阶,越下越深。
“又是个同门,真有意思。”杜子明脚步忽停,阴影见他笑容间竟露出惨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