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小姐见他语气如此感伤,也不免生出了些同情之心。
只听惠平郡主好奇地问道:“那老伯为何要跳河自杀?”
“房子被官府的人给扒了之后,我们各自在外面赁了房子住。可是后来官府不再给银子了,我们只好拿自己的积蓄补贴,总不能流落街头。可老伯他们夫妻两个却并没有多少积蓄,他们只有一个女儿,还远嫁了出去,夫君家管得严,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了。他们老两口就靠着种些菜送到集市上卖,勉强能过日子罢了。可是官府这么一闹,他们的老夫妻的房子没了,种菜的地也没了。大冬天的就只能住在一个小草屋里,连窗户都漏风。他们两个年纪又都大了,一受冻,就都染了病。尽管借钱抓了药,老大娘还是没能挺过去。老大娘去了之后没多久,老伯也跟着跳河自杀了。就是你们刚刚站着的那个河边。”
听闻他这么一说,几位小姐不由瑟缩了一下。
惠平郡主听完之后,不由怒从中来,“真是岂有此理!官府竟敢做这种事情。定是此地的县令欺上瞒下,才会如此。你们快点放我回去,我会向父王禀明此事,该给你们的,一样都不会少。”
司微云却在心中微微摇头,惠平郡主还是太单纯。若是搁在偏远之地,此地的县令还可以欺上瞒下,可是这里临近京城,稍有风吹草动,京城那边就会知道,就算借此地的县令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擅自这样做。只怕这其中……牵扯甚广啊。
“空口白牙,我们现在已经不可能相信你们说的话了。被骗了一次,难道我们还会相信你们第二次吗?若是官府不给我们安排妥当,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知道这些村民不过是想要讨回他们的房子,几位姑娘也就放下心来,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给家里人写了信,央他们答应这些村民的要求。
眼看着日落西山,司微云还未回来,秦晔不免暗暗奇怪,不过是出去踏青,怎么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丫头,不会答应好的事情又爽约吧?
正这么想着,却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
“怎么了这是?”
“我们小姐出事了,被一帮人给绑了。”
“什么?!”秦晔脸色大变,快步走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被谁给绑了?”
“是京城附近青田县的村民,不止小姐,惠平郡主她们也一起被绑了,信是送到了京兆府尹处的,方才京兆府衙的才来递的信。”
“青田县,在什么地方?”
那下人见秦晔这架势,似乎是想出去找人,忙道:“秦公子不必担心,已经派人去抚宁侯府找程公子了。那群村民之所以会绑人,好像是因为跟官府有什么过节,想要用小姐她们威胁官府,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事的。”
可是秦晔哪里等得,那下人话音落下,秦晔人已经向外走去了。
京城这边京兆府尹头发都快抓掉了,但司微云她们这边却反倒平静了下来。
得知那些村民没有要伤害她们的意思,她们也有心思开始闲聊了。
“你们说,官府的人究竟什么时候能来救我们啊?”
“放心吧,我父王收到信之后很快就会赶来的。”惠平郡主笃定地道。自己是父王和母妃唯一的女儿,他们向来宠着自己,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他们肯定会急着来救自己的。
“再说了,这些村民要求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官府的人不至于不答应他们,等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自会把我们放走的。”
听到惠平郡主这样说,其他几位小姐也都彻底地放了心,是啊,她们的父兄都是京城里地位显赫的命官,更别说惠平郡主也被一起抓了,庆王肯定不会放着不管的,官府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赶到的。
可是她们却忽略了人心的险恶。这些村民里绝大多数的确是没想伤害她们,只想拿她们跟官府谈条件而已。但耐不住其中有一些浑水摸鱼的……
“有人来了。”司微云轻声提醒。
其他几位小姐立刻打起精神来,倒没想过会是有人来伤害她们,而是期待着是不是官府的人已经跟他们谈妥了,他们是来放她们几个走的。
顷刻之后,两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只是这两个男子看向她们几个的眼神却叫人非常不舒服,好似是在看已经到手的猎物,眼睛里透着贪婪和淫邪。
司微云见状暗在心中大叫不好。
“你就是什么劳什子王爷的女儿,惠平郡主?”其中一人走近司微云。
司微云的目光冷冷地射向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样冰冷到近乎有些骇人的目光,不由把那笑得不怀好意的男子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后缩了一下。但旋即又凑上前来,“不愧是王爷的女儿,不仅长得美,一双眼睛也带劲。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
说话的同时,他还上下打量了一下司微云,那目光十分下流,司微云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些年,她虽一直在外面做生意,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司家大小姐,是抚宁侯府大公子的未婚妻,也没人敢这么放肆地看她。司微云只觉得一阵反胃。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几句话,就足以被关在牢里一辈子了。”
“吓唬我?纵然你是什么郡主,眼下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上?你们这些人高高在上,把我们看得连牲畜都不如,我们怎么就不能碰一碰王爷的女儿了?”
说着,那人竟真的朝司微云伸出手来,想要去扒她的衣服,墨绾连忙倒在司微云的身前想要替她挡住那人。
“给我让开!”这女子一看打扮就知道是个婢女,既然这一屋子那么多千金小姐,他可对一个婢女没兴趣。
“怎么?你们是打算鱼死网破了?你们别忘了,只有我们完好无损,你们才能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若是我们真出了什么事,别说是房子,你们这些人通通都得死,为了一时之快,连命都不想要了是吗?”司微云语气凛冽地道。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们两个本来就没打算继续留在这里,我们自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尤其是我爹,还经常打我,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了。临走之前,还能痛快这么一把,上天待我不薄。”
司微云听着这话,一颗心不由往下沉,俗话说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两个人是真的豁出去了,什么都不怕。
“你心中打算得倒是挺不错的。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你真的做了什么,你们两个能跑多远?整个希风上下都会贴满了你们的通缉令,你们能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吗?我敢保证,到时候你们东躲西藏的日子,会比乞丐还不如。”司微云虽心中忐忑,但表面上仍旧是镇定地与他们周旋。
而她的这一番话也果真说动了另外一个从进门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男人。
“阿昌,要不……我们算了吧。”
“算什么算?你害怕什么?奶奶的,我们从小长到这么大,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她们这些人过得又是什么日子?凭什么她们一出生就要比我们高贵?反正我是贱命一条,就算活在这世上,一辈子也活不出什么名堂来。倒不如拼上自己这一条命,让自己痛快这一次。”
“你们这些人千金小姐也都跟我一起陪葬吧,你们不是高高在上吗?要换了平时,我们这样地位卑贱的男人,你们是连看都不屑于看上一眼吧,可我今日偏偏就是要玷污你们。你们这些小姐们失了清白,我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再嫁人!”
见此人已经下了决定,那另外一人也知,就算自己现在跑也跑不脱关系了,反正都是一死,自然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死了。
竟也走上前来,伸手去扒惠平郡主的衣服,惠平郡主何曾遇到过这等情形,当即吓得大哭大叫,“你住手!你若是碰了我,我父王定是要把你给碎尸万段的。”
“父王?她才是郡主?你骗我!”那男子伸手便用力扼住司微云的脖子,“既然她才是郡主,那你是谁?”
司微云心中越发凉了几分,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惠平郡主在这里又哭又喊的,都没人过来查看,只怕这两个人已经提前做了准备。
“好吧,我认命了。看来外面的人都已经被你们给控制住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任你为所欲为。不过我被绑着难受,你也不想我像是一条死鱼一样对你吧,你先给我松绑,我会叫你满意的。”
司微云的这话说得他有些动心,可瞧着眼前这女子不像是普通闺阁女子,从事始终她都好似很淡定,若是寻常的闺阁女子到了这关头,不寻死觅活也就算了,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见男子犹豫,司微云勾起嘴角一笑,“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而已,难道你担心我能从你手里逃脱?我只是想待会儿让我们两个都不那么难受。”
“行,算你识时务。”比起一条死鱼,他当然更喜欢鲜活的美人儿。
耐不住心中的诱惑,那男子答应给她松绑,但是头上的钗环却一律都要卸掉,那种东西可是能要人命的。
“行。”司微云痛快地答应。
那人伸手卸去司微云发上的钗环,一双手触到她那柔软顺滑的长发,更是心旌摇曳,“不愧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平常人家的女子哪里会有这么好的秀发?”说着太挑了一缕司微云的秀发凑近了鼻间嗅闻了一下,“还是香的。”
只见他紧接着便要去卸司微云腰间的玉佩,司微云忙道:“一块玉佩而已,难道还能杀人不成?你先给我松绑吧,我脱衣服的时候,自己会解下来的,也省得你觉得我动什么手脚。”
“怎么?这玉佩很值钱?”方才自己将她发上的钗环都卸了扔在地上,也没见她说一句话,难道这个玉佩是特别值钱?罕见珍宝的那种?
“这玉佩呢,倒也算是有些来历,这是我小的时候……”司微云的瞎话随口便是编来。
“行了,别墨迹了,你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
“是你自己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又不高兴。”
“好了,赶紧的。”眼见着自己的同伴已经把惠平郡主的衣裳给脱得差不多了,这男子没工夫再跟司微云耗下去,反过身去帮她松绑。
趁着这时候,司微云跟墨绾使了个眼色。司微云是会些武功的,虽然只是可以防身的程度,但瞧着这两个男人也不像是会武功之人,再加上司微云当初习武的时候,也叫墨绾她们几个都跟着一起学了,她觉得女子总是要学些功夫好防身的,尤其像是墨绾她们还要经常跟着自己出门在外。所以墨绾也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她们两个应该可以制服这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