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爷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猛的吸了一大口烟,缓缓的吐出,就好像在缓解过于激动的情绪。
“等百十号人一起上了山,最后在一个大坑里……找到了早已经成了白骨的一坑尸体。”
“就那么暴露在阳光下,一具摞着一具根本就分不出来谁是谁,有很多身上连个布丝儿都没有,更没有办法辨认尸体是谁的了,还有大部分的骨头上都呈现黑色,一看就是中了毒的。”
“整整五百多具尸骨啊!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连他们为啥消失的我们都不知道。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只能就着那个大坑填上了土,就当那是他们的坟墓了。”
“那,你们就没在那座山上仔细的寻找过吗?”不应该啊,这么明显的不对劲儿,总不可能找到尸体剩下的就不管了吧。
“找了,怎么可能不找,那时候大家就都怀疑,是不是鬼子在那座山上弄了什么实验室之类的,不然为啥要抓了这么多人上山?”
“那些失去亲人的人,都疯了一样的寻找,就连一个拳头大的洞,都要挖开看看有没有藏着什么。”
“就连最深处的狼群都被惊了出来,经过一场恶战才将那个狼群赶走,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就是这样,翻遍了那座山,也没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不让你们这些孩子去那座山,主要也是不想有人去打扰那些枉死的人。再加上总感觉那山过于邪性了,村子里的老人们一致决定,不允许村子里的后生在去,村子里在承受不住失去年轻后生的代家。”
屋子里一时静默无声,那些年像这种万人坑多着呢,就施西听说的都不少,可真真实实的就在眼前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种让人窒息的故事,说不上来的憋屈,怪不得说起鬼子,村里的老人都是一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要将鬼子挫骨扬灰的架势。
要是她自己,可能真的会去活活剥了那些鬼子的皮,太过可恨。
好半晌,施爷爷好像才从那种悲痛的情绪里出来:“说说,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不是说过不许去那里吗?”这孩子咋就没有老实听话的时候。
施西抠抠手心,要不是今天有意外的发现,她是对谁都不会说去过那座山的。她也是艺高人胆大,才会明明知道那座山不太对劲儿,非要进去看看的。
“我今天在那里意外发现了两个人,听着说话有些不对劲儿,就一路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施西将今天看见的听见的都说了一遍:“我总感觉,那个小白脸说话的语气有些怪异。”就好像是在故意模仿什么人说话一样。
“还有那个岁数大的态度有些奇怪,好像很恭敬的样子,那种礼仪跟我们这里有些不同,感觉那过份的尊敬客气,都看着更像小鬼子。”
“还有那个隐藏起来的山洞,要是没什么猫腻至于藏的那么严实吗?而且那个岁数大的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很熟悉但绝对见过人。”
她是到了现在,也没想起来她在哪里见过那个人,就好像是一走一过见过面一样,印象相当朦胧。
施爷爷用手里的烟杆敲了敲桌子:“你是怎么想的?”
“这件儿事儿有些大,我们不好私下行动,万一人家有武器呢?咱们去了不就是送菜?明天天一亮我就给景山打个电话,他们那里离咱这里不远,过来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孙女都说了这里还有村民看守,只派出所里的那几个公安肯定是不行的,这样的事儿交给专业的军人更好,万一那里面还有细菌啥的,也好找专业的人员来处理。
“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该说的话一定不要多说,”现在的电话是一点的秘密都不能说,一直有接线员偷听呢。
“我知道了爷,村里就要爷爷费心了,也不知道这次又要牵扯出来多少人。”
农民就老实的种地,为啥非要掺和进这些事情来,鬼子的种种恶行,还不能说明他们歹毒的心吗,为他们做事儿还真能得什么好?
她是理解不了那些卖国贼的心理的,只觉着那些人可恨、可恶,是她要消灭的目标。
江省某军区
景山正在整理上次事情的总结,事情过去这么久能挖的也都差不多了,在继续下去也不会再有什么收获。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顺手接了起来:“喂你好,我是景山。”
“景山,我是施西。”
听到施西的声音,景山始终皱紧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也带了笑:“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这是休息了?我都听说了这趟不太顺利,你没受伤吧?”
秦全州那边收到人就给景山打了电话,不说两方是合作办理圣堂的案子,需要互通信息,就是站在俩人的长辈立场上,他也要跟景山说一下这边的事情,那是地雷啊,事情也太大了。
“没有,我好着呢,你最近忙不?”
“不忙,上次的事情都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过来玩儿两天?”
“你既然不忙能不能过来看看我?我在我爷爷家呢,马上来啊,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景山的眉头轻轻隆起,施西从来就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么说话就是证明有情况,难道是又有什么发现了?还是被人跟踪她一个人解决不了?
“我坐车过去怎么也要四五个小时,真希望我过去看你?”景山试探着问,看还能不能听出其他的消息。
“你就不能开车过来,我记得你的级别弄辆车开还是不成问题的,我不管,你马上开车过来,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施西故意用不可理喻的语气说话,在电话里听着,就是个爱作的小姑娘在跟对象撒娇。景山摸了摸胳膊上竖起的汗毛,妈耶,多亏他对象平时不这么跟他说话,他还真承受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