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背,掉了一次寒潭不算,还要再滚一次坡。可明明刚才望过脚下,都是半人高的杂草,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杂草里还有那么多隐藏着的石头,真是摔死人不偿命啊!
云舒只能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头部,护住了脸,希望自己能够命大点,不要伤到脑袋就好,这样一来,身子上,胳膊上,腿上都是伤,腰上还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刺了下,钻心的疼。
不知道滚了多久,云舒渐渐失去意识,忽然噗通一声,竟然滚落到了水中,溅起了很高的水花。
这草坡地下竟是个湖泊,四周群山围绕,这湖清澈得如同一面镜子。湖旁边有个药童正在采药,忽然听到噗通一声,赶紧回过头来,发现竟是有人掉入了湖中,忙放下肩上的药篓,跑过去搭救。
药童跳进湖中,拼尽全力把云舒救上了岸。
拍了拍云舒的脸,没啥反应,显然早已晕了过去,药童想了想,帮云舒压了几下肚子,云舒吐出几口水来,人也跟着咳嗽醒了。
云舒眼睛好不容易睁开了一条缝,只来得及问了句“你是谁?”就又晕了过去。
“哎,姑娘,姑娘,你醒醒!”药童摇了摇云舒,抓抓自己头发:“怎么又晕了!”看了看四周,心想难道这姑娘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总不能就这样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啊?
犹豫片刻之后,伸手去抱云舒,想了想,又缩回了手,扶起云舒,把她放在背上,又去拿回药篓,往湖边的一条小道走了进去。
小道进去是一片丛林,丛林深处有几间小茅屋。药童背着云舒累得气喘嘘嘘,推开虚掩着的篱笆门,喊道:“姑姑,姑姑,快来!”
茅屋门上的帘布掀开,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却梳着未嫁女子的发髻,用一块头巾包着,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见到药童背上还背了个人,柳眉一挑道:“你又在哪里捡了个人过来,嫌我们这地方不够挤是吧!”
药童委屈的嘟起嘴巴,“姑姑,这姑娘是从坡上掉下来的,还掉到了湖里,若不救她,就是一条人命啊!”
中年女子板着脸道:“你每次都这样说,你自己看看这院子里,兔子,乌龟,鸟雀,山鸡……,这么个人,你说这次放哪里?”
药童左右瞧瞧,确实整个院子里,除了晒着姑姑的药材外,都是他平时救下或者捡来的小动物,不觉尴尬地一笑道:“姑姑,你先救救她吧,大不了我把自己的床铺让给她睡!肯定不会碍着姑姑的。”
中年女子白了一眼药童,却还是走了过来,翻了翻云舒的眼皮,把了一下脉,说道:“没什么大事,受惊晕过去罢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药童听说云舒没事,安心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放下她,你要背到什么时候啊?”女子轻踢了一下药童的屁股。“哎哟,姑姑,你又踢我屁股,真是的!这么说,姑姑是同意她留下了?哎呀,太好了!”说着拍拍屁股背着云舒往屋里跑去。
女子看着药童的背影,轻扯了一下嘴皮,笑了一声,“这臭小子,就是让人不省心。”说完也跟了进去。
等云舒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胀,身上没一处不疼的,抬眼是一顶青纱帐,这显然不是自己住的地方,抬起手来,发现都缠着纱布。想要坐起身来,忽然腰上传来一阵刺痛,“嘶”的一声,心道还不会是腰断了吧!才想起自己是从高坡上滚落下来的,记得最后有人救了自己一命。
这时门被推开,云舒听到响声,转过头去,与药童对视了一眼,心道难不成是他救了自己?
药童见云舒醒了,放下手中的药碗,来到床边,笑着说道:“姑娘你醒了,醒了就好,总算没事了!”
“是你救了我吗?这里是哪儿?”云舒见这药童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圆圆的脸蛋,一笑还有两颗小虎牙,显得非常可爱。
药童端来药碗,“姑娘,你先把药喝了吧,姑姑说你命大,这么高的斜坡滚落下来,居然只是伤了腰。”
云舒想起身来喝药,却又牵动了伤口,疼得直冒冷汗,药童赶紧扶云舒躺好,“你先别乱动,你这伤需要静养,乱动只会加重伤势,还是我来喂你喝吧!”
云舒只好听话的一动不动的躺好,看着他舀起一调羹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才喂给云舒喝下,非常的仔细小心。云舒心间有暖流涌过,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又想起自己滚落坡来,师兄他们一定要担心坏了,而自己又不能动,只好先拜托这人帮忙了。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云舒喝完药问道。
药童收拾好药碗,笑着回道:“姑娘,你叫我初七吧!”“初七?”云舒觉得这名字好奇怪。
“嗯,姑姑给我取的名字,姑姑说她捡到我的那天正好是二月初七,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初七挠挠头腼腆地说道。
原来又是个可怜的孩子,云舒听了微微一笑,“那这里是哪里?你姑姑呢?”
初七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地方,我从小和姑姑生活在这里,只知道外面那个坡叫十里坡。姑姑她刚出去了,你是有什么事找姑姑吗?”
云舒点点头道:“我掉下来的时候,我师兄在坡上面,他现在肯定急着找我,你能否帮我出去看看,是否有人来找过?”
“哦,那我出去看看,姑娘你休息一会吧!”初七说完就要出去。云舒忙叫住他,“哎,你等等,若是有人问起,你让他先报姓名,我师兄叫萧靖,如果不是他,你千万别说我在此处。”
初七有些疑惑的挠挠头,但马上笑着回答道:“你放心吧,我晓得了!”初七掩上门出去了。
云舒听了初七说的话,不敢乱动了,平躺在床上,环视了一圈屋内的环境,非常简单朴素,没有一点女性化的东西,显然不是初七口中说的她姑姑的房间,难道是初七的房间?一下子又对初七这孩子的好感增加不少。
云舒摸了摸腰部,隔着衣服感觉里面缠着绷带,想必是帮她治疗过了,可现在又不能乱动,也不知道伤的有多严重,只希望师兄他们能尽快找到这里,想来师父医术那么好,肯定能医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