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架势好像是来找我的。
果然,我刚一出门,他们立刻就冲了过来,把我围了个严实。
繁盛下了车,替我拉开了车门,脸上挂着老大不爽四个字。
幸福生活就这样结束,我上了车。
他一直都不吭声。
我问:“我让你来接我了?”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还挺有杀气,“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六点,怎么了?”
“全家人都在等你吃晚饭。”
“我让他们等我了?”奇怪!
他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那我现在告诉你,在家里晚餐必须和长辈全家人一起吃,之前因为你受伤,今天开始遵守。”
“拒绝。”
“这件事不能拒绝,你也应该尊重我。”他气呼呼地说。
“拒绝!”
“徐妍!”
“你再吼一句!”我怒道:“我嫁给你又不是嫁给那群人我为什么要陪他们吃晚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你没在中国呆过?”
“现在在德国。”
“你没跟长辈住在一起过?”
“那是你要求的!我让你搬到我的房子里你又不肯!”任何事我都不会对他妥协,我当时不能离婚已经是最大的妥协。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需要保障安全。”
“混黑道又不是我叫你做的!凭什么我要顺着你的工作性质。那我现在让你跟我住在飞机上,你干吗!”
“混蛋逻辑……”他低下了头,咬牙切齿地说:“不喜欢被枪顶着吃饭就给我闭嘴!”
我不闭嘴,“所以只是吃饭?”
“对。”
“吃饭时我做什么都行?”
“别跟我祖父祖母吵架。”
“就这个要求?”
“嗯。”
“那行啊,我去。”他可别后悔。
我这是第一次去餐厅吃晚饭。
人很多,我都不认识。
因为我去时已经晚了,所以他们盛装礼服,我穿着毛衣牛仔裤,十分地休闲。
既然家族观念这么强,那证明家庭的看法非常重要。我也不知道这家伙缘何答应他娶我,我要是老爷子绝对不能让他娶一个这种女人进门!
繁盛家里基因好,大部分都是俊男美女,也有一两个长歪了的,倒是看起来挺和善。
他们果然都在等我,一人摆着一杯酒。
繁盛叫我跟他们打招呼,我对老爷子和老太太点了点头。
俩人不高兴了,老爷子问繁盛:“还没有请人教她礼节?”
“她还受着伤。”他说着,用眼神悄悄地暗示我。
我假装没看到,自顾自地喝着我的水。
对面有个帅哥,是繁盛的小叔,三十几岁的样子,长得风流倜傥,英俊得叫人流口水。
我一直盯着他看,他就时不时地冲我笑一下,脸上和繁盛一样,有一个小酒窝。
我知道他们这种家族吃饭的礼节颇多,无论是坐姿到用餐具都规矩很严,但我没打算遵守。所以满桌规矩的人面前,只有我伸着腿,把盘子切得呲拉直响,眼瞅着满桌人都在蹙眉。繁盛丢人地赔笑解释,“她平时比较自由,不太会用餐具。”
对面的小姑姑笑着问:“听说妍妍是飞行员。”
“是。”繁盛说:“之前在帮我小姨做。”
“原来就是你。”帅小叔说:“听她夸过她,说是个很认真的女孩。”
我连忙灿烂一笑,“那当然,飞行和吃饭不一样,要认真才行。”
“吃饭也要认真。”老爷子气哼哼地发话,“女孩子做什么都要谨慎小心才行。”
我端着酒杯,把他无视了。
结束之后,繁盛强压着怒火,说:“一起喝杯晚茶。”
“腿疼,”我说:“我要回去睡觉。”
我声音太大,繁盛十分尴尬。
繁景率先压不住怒火,说:“祖父祖母都还没累,你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
“没好。”我搂住繁盛的手臂,说:“那么多狗。”
“狗?”帅叔叔立刻关切地问:“是被家里的狗咬了?”
“对!”好像别人都还不知道这件事,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很感兴趣的样子,“被三条狗扑到我身上,差点就撕了我。太可怕了,嫁过来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
老爷子立刻就问繁盛,“这是怎么回事?狗怎么会咬人?”
“是姑姑安排的,已经把狗和驯养员都处理了。”繁盛说:“她被吓坏了。”
虽然很不喜欢我,但长辈们似乎还算有人情味,老太太立刻就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三条狗没把她咬成残疾真是万幸。”
“那就快去休息吧。”帅叔叔善良地说。
我成功地回去洗澡准备睡觉。
从浴室一出来,看到繁盛坐在房间里。
原打算无视他,他却发话了,“腿还疼吗?”
“疼。”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自己可以去。”
“我没答应你每天都能出门。”
“你又找茬吵架是吗?”
“没有。”他又开始装娇弱,握住了我的手,可怜兮兮地说:“明明是你每天都在找我吵架。”
我没说话。
“陪我聊聊天。”他摇了摇我的手,说:“看在我等下要去找我祖父祖母领打的份上。”
我坐了下来,问:“你叔叔是干嘛的?”
“和我一样。”
“你权利他还是他大?”
“当然是他。”他握着我的手,表情还挺认真的,“我其实不想做这个,但我叔叔不结婚。”
“你叔叔好样的。”
“怎么?”
“不欺负良家妇女。”
“他?”他笑了一声,说:“他是太喜欢欺负了。”
我来了兴趣,“他很风流啊?”
“嗯。”
“来者不拒?”
“嗯。”他忽然蹙起眉,阴森森地问:“你想干什么?”
“了解一下你家人,你用得着防贼一样看着我吗?”
“我是想说。”他舔了舔嘴唇,严肃起来:“你生我气我知道,怎么闹都没事,但千万别想着再背叛我。一点都别。”
“我要是背叛了呢?”之所以会有这个“再”字,应该是以为我和韩千树上床了吧?
“要你的命。”他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没说话。
他也沉默了一会儿,又拽了拽我的手腕,问:“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不用。”我讪笑着说:“您矜贵,哪敢用您。”
他没说话,松开了我的手,去浴室拿来毛巾,围到了我正滴着水的头发上。还是轻手轻脚的,像按摩一样舒服。
擦着擦着,他的手就换了位置,摸到了我身上,解开了我的浴袍。
嘴唇在我脸上轻轻地吻着,然后摘了眼镜,放到桌上彻底贴过来,吻到了我的下颚上。
我能闻到他身上依然是我很熟悉的味道,香很是清澈柔情。忽然想起最开始时,我摸着他的头,觉得他小狐狸一样的眼睛特别可爱,又纯情又好欺负。
想起这些,我就很伤心。我妈总说我太冲动,而我这次终于捅了个收拾不掉的大篓子。
开始之前,我提醒他,“戴套子!”
他完全不搭理我,自顾自地办他自己的。
我不由一阵恶心,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他,尚未彻底痊愈的手臂在剧痛。
他握住我的手臂,压到了我的头顶,低喘着,目光中有不忿,有不甘,有深深的冷意。
我也不甘示弱,决不妥协。
终于,他松了手,翻身躺到了另一边,手臂搭在眼睛上,没有出声。
我爬起来,冲进浴室,换了身衣服,刚走到门口,又听到他的声音,“别走。”很崩溃似得,“我道歉,我会戴……别走。”
我开门出去,转了一圈,想找间客房住。
客房还没找到,先看到了繁景。
她正站在她的香水收藏室里,隔着玻璃看到我,对我招了招手。
我进去了,问:“怎么了?”
“你怎么还不睡?”她坏笑着问:“我哥哥怎么放你出来了?”
“叫我有什么事?”
“就问问你怎么还不睡。”
“找客房去睡。”我问:“哪里有?”
“哪有客房让你睡。”她说着,手一滑,手里的香水瓶掉到了地上。
她立刻尖叫一声,扑到地上去捡,一边说:“心疼死我了,这款超好闻的。”
我也闻到了,是挺好闻的。
我一边帮她用滴管抢救香水,一边说:“你哥哥之前说你有奢侈品癖好。”
“那是套好的话。”她吐吐舌头,很得意地说:“你也知道,我们的衣服都是设计师手工缝的,那些量产的谁会穿啊。他怕穿帮,才叫我那么穿。”
“他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呃……”
“不说就算了。”
“你问他自己比较好。”她说:“反正我哥哥很喜欢你,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哥哥喜欢你,是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所以他之前告诉我的,说你们是孤儿,从小被欺负,都是假的。”
“是真的。”她说:“我父母去世之后我们天天被追杀耶,因为我爸爸不想做这个,我祖父把他们赶出家门了。”
“哦……”
“其实我哥哥也是最近才回来的,之前我们一直在外面,可我姑姑他们总来找我们。”
“最近是什么时候?”
“我……”她犹豫了一下,说:“出事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