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这方面不用担心,有管理团队。”他想了想,说:“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我瞅瞅他,问:“你希望我接手?”
“我担心不接手一样会被追杀。”他认真地说:“飞行员还可以继续做,如果你信任我,这部分我也可以帮你的忙。”
“我当然信任你!”天知道我有多希望他说这句话,“可那样会耽误你的事情吧?我也想让你继续飞。”
“我会继续飞。”他捏了捏我的耳朵,笑着说:“但我比你有精力。”
“基金会真的比较好管理吗?”
“比公司简单一些,但必须要管理团队好。”他抱着手臂,一边想,一边说:“不过等一下还是去吧,跟他们认识一下不是坏事,日后万一有什么麻烦,也不至于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把话说得有余地一些就好。”
他搂住了我,揉着我的背,笑着说:“别担心,我知道你喜欢飞,绝对不会控制你的。”
“乖。”我搂住了他的脖子,说:“千树。”
“嗯?”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虽然说了你一定会骂我,但我一定要你答应。”
他侧过了脸,瞅着我。
“如果我接了基金会,就立刻立遗嘱。等我死后,把基金会给你,永远都不给音音。”
他没说话。
“也许这样能保住我的命。”我这样其实很自私,“他轻易不敢杀你,这样如果我死了,他也得不到基金会。”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开始紧张,“你愿意吗?”我怕他误会,解释说:“我真的是非常信任你才希望这样,而且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接了基金会,我要面临的最大风险就是也许他要杀我。”
他伸手搂住了我,说:“我知道了。”
“你愿意吗?”我说:“我身边只有你有能力自保。”
“我愿意。”他抱紧了我,语气有些难过,但很坚定,“我能保证你没事,你别害怕。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也只是以防万一。”
我真的相信他,可每个人都不可能做到完美,有时还要碰运气。
之后我俩先偷吃了两口菜,徐林发现我有点醉了,便说:“我和伴郎也去吧,关系亲热店的朋友就我们帮忙喝。”
我问韩千树,“这样行吗?”
“行。”他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说:“茅台虽好,可不是贪杯哦。”
“我今天要是喝醉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抚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把头凑了过来,淫邪地笑了,“占便宜。”
我偷偷拧了他一把,他占便宜似得呲起了牙。
徐林跟着我们一起出去,拼命保证,“我是海量,这八十桌全都喝完都是小意思。”
“说到做到哦。”
“放心吧。”她整理好了礼服,摆出了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徐林不是个爱逞强的人,她只有在有把握时才会做出决定。
接下来她和伴郎跟着我们,韩千树的父亲领着我们把他家的亲戚朋友敬完了,我爸爸又领着我们把我家的敬完了。
到朋友这里,除非很好的,都是伴娘伴郎替我们喝。
但纵然如此,史上第一次喝这么多白酒的我也已经快不行了,韩千树扶着我,时不时问我怎么样了,我意识还很清醒,就是脑子糊涂。
就在敬到一半时,韩千树的舅舅突然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领着人进来了。
是费子霖。
跟他形影不离的黑衣女人把一只钱箱交给了礼金台,费子霖则和万先生一起走了进去。
我紧张地酒都醒了,担心他是来闹场的。
他们径直来到我们面前,韩千树的叔叔公事公办地给我们介绍,说:“这位是费先生的第七子,费子霖。”
我还没说话,徐林已经笑了起来,说:“七少爷是来观礼的吗?”
“对不起。”他依旧和每次一样面无表情,但感觉上没有什么恶意,“今天是我二哥代表费家前来观礼,但我父亲病危,我必须立刻请我二哥和我一起回新加坡。”
我张了张口,的确醉了,舌头有些打结,顺了半天气,还是徐林替我开口,说:“那快去吧,希望费先生能够没事才好。”
“谢谢。”他一眼都没有看徐林,径直转身朝着他二哥走去。
费家的人很快就走了,我和韩千树跟着他舅舅一起把他们送到门口。外面空气还好点,我觉得舒服多了,便暂时没有回去。
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伴郎去找宴会服务人员要葡萄糖。韩千树把他的外套给了我,自己去拿我的外套。
徐林带着小包,帮我擦汗补妆,一边问:“刚刚来的那个酷哥你们认识吗?”
“是虞雯的老公。”我说:“跟他见过几次。”
“这样啊。”
她从来不问男人,我便有些好奇,“你觉得他不错?”
“不错啊。”她大方地说:“你不觉得他很帅么?”
“我老公比较帅。”我说:“他是黑道上的。”
“那没关系吧。”她丝毫不介意,“虞雯姐还不是嫁了?他们感情好不好啊?他哥哥在那桌,看样子也是富豪吧。”
“听说挺好的。”我提醒她,“我想提醒你,如果你对这种类型的男人感兴趣,劝你早早打消这种念头。他是看着不错,但他是黑帮,看着就不好相处,而且他结婚了。”
“结婚总有离婚的可能性,当然,我并不是只说是他,”她笑着说:“你是运气好,嫁给我堂姐夫,他疼你还有这么有钱。但别人不是,我拼命地读书,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就是希望嫁一个好男人。”
“你不是希望自己赚钱?”
“那太拼了,我观察了一下,他哥哥坐的那桌,只要我知道的,每一个人的资产都是用亿来数的。”她一边用刷子帮我涂唇膏,一边笑着问:“且不说资产,就今天你婚礼的花销,你有自信自己赚到吗?”
“我没有。”
“但你拥有了,瞧瞧你多幸运。”她笑着说:“我觉得希望嫁进豪门的愿望同样没有错,别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不能,就像不是每个人都能考进我们学校一样。”
“好吧。”我说不过她,“你换个目标,他老婆是虞雯。”
“你们不是闹掰了吗?”
“掰了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说:“就像你说的,她比你运气好,后来收养她的人家就挨着费子霖他哥哥。所以你可以不用考虑他,考虑别人吧。”
“你生气了?”她依旧笑容满面的,“觉得我俗气?”
“没有。”我说:“我就是字面意思。”
“你不要多想。每个人对于幸福的要求都不一样,只要爱情,即使一贫如洗也可以快乐的人值得敬佩。但竭尽全力地完善自己,努力嫁入豪门的人也同样值得尊重。所有的梦想都没有错,只要它没有伤害到别人。人类对今天的*是因为有其需求,而有些道德,比方说‘不爱钱才是高尚的’本身就和‘性是不洁的’一样,是违反人性的。”
不愧是学心理学的,我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我真的已经被你说服了。”
“我很担心你会看不起我,因为你是我崇拜的姐姐,我希望你是开明的。”她笑着说:“我的确不想放过每一个嫁给有钱人的机会,而且他还长得这么帅,风度又这么好。但既然已经结婚了,我就继续再看其他人。你别多想,真的,我不会破坏任何人的利益。”
美好?
“好,我的确已经认同你的观点没有错,但别招惹黑帮,好了没事,如果不好,就是万劫不复。你要知道有时你再努力依旧功亏一篑,只是因为运气不好。”这是我的真实体会,“黑帮已经能为了利益违法,连自己的命都不顾,就更加不可能对你有真感情。”
“好。”她笑道:“我也接受你的意见,会留做参考。”
我一直让自己不要去想,但那种感觉真的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在我和繁盛有了这么多不同的关系之后,我最怀念的还是最初时,我买了一个小男人,他也只是个小男人那样。
虽然是假的,却至少单纯快乐。
这时,韩千树拿着披肩回来了,伴郎也回来,手里端着葡萄糖给我喝一点。
李昂跟在韩千树身后一起来,问我,“还好吗?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喝太多酒了?”
“嗯。”韩千树说:“她酒量不好。”
李昂点了点头,笑着说:“那就辛苦伴娘吧,我看徐小姐酒量不错,但也要少喝,不行就请别人替。”
徐林朝他点了点头,笑着说:“谢谢李先生。”
“别这么叫。”李昂笑着说:“都是平辈,直呼大名就行。”
之后李昂去吸烟,我们一起往回走。
我觉得徐林对李昂全无兴趣,便问:“你看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
“哦?”我说:“我觉得他比费子霖看起来条件好。”
“太精明了,我一直在观察他,发现他对附近的人都照顾很恰到好处。面面俱到可不是个简单的活,而且他身份不是最高,但找他喝酒的人却最多,看得出人缘不错。”她压低了声音,笑嘻嘻地说:“我认为他是工于心计的,这种人敬而远之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