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不是好孩子哦。”我心里就是觉得不对劲,希望它是假的。
“真的是!”他的大眼睛里又溢满了泪水,“妈妈我知道错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什么气?”
我都不认识他。
“之前我跟警察叔叔说你虐待我,警察叔叔才不让你跟我在一起。”小胖墩抽着鼻子,说:“是我不好,妈妈……”
我看向繁盛,“这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管教孩子比较严,音音太调皮。”繁盛干笑着解释,“他犯错,你没有让他吃饭。他就告诉警察说你虐待他。这边的法律你可能不记得了,警察管得很宽,把我们两个判离婚了。”
“所以我跟你已经离婚了?”
“但妈妈你说你会回来的。”小胖墩虽然胖却不笨重,已经偷偷钻进了我怀里,亲了我一脸口水,“我已经跟警察叔叔解释清楚了。”
我好乱,“你们是想说什么?”
“那天说好要复婚,但你突然摔倒。”繁盛也靠过来,用手臂把我们两个都环住了,脑袋贴在我头上,温柔得说:“音音知道错了,以后再也没有这种事了。”
我推开他,搂着小胖子,焦头烂额,“你简单说一下你的目的。”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他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可我很爱你,我不介意你忘了我。之前说好要复婚,音音也很开心。”
“为什么你昨天没有说这件事?”
“我其实想尽量瞒着你,但音音已经这么大了,他坚决要看复婚之后的证明。”他很有条理得解释,“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因为离婚的时候,我也以为你真的虐待了音音。”他握住了我的手,深情款款地说:“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对我没有好感,甚至把我忘了。可是妍妍,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误会你了。”
两天后,我看到了小胖墩的dna鉴定结果,他居然真的是我的儿子。也就是说,茂盛先生的话八成是真的。
而我还是感觉跟他不熟。
我甚至问了来看我的医生护士,他们都说茂盛先生是我的老公,还说我是孤儿。
一星期后,我出院了。
虽然我还是没有记起什么事,但外伤已经好了,后脑的大包也基本平了。
目前繁盛这个便宜老公愿意给我花钱买这买那,那我就先按着他的意思,搬去了一栋看起来相当陌生的别墅。
别墅是新的,繁盛解释,“之前的房子着了火,还没有修好,而且那里色调很暗,你不喜欢。”
倒是挺了解我的。
进了门,他笑着问:“喜欢吗?”
壁纸是绿油油的,家具是浅黄色的,色调搭配起来有种糖果色的感觉,感觉很舒服。
“挺漂亮的。”
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哪里不好?我这就安排换。”
“都还好。”我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能有什么审美啊?我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他讨好地问:“想吃什么?”
“饭。”
“想吃什么菜?”
“有菜谱吗?”
“所有你能想到的菜我这里都有。”
“那……”真是故意刁难,我使劲想了一下,居然奇迹般的想到了一道菜,“海鲜蒸蛋?”
他的表情变了。
“不是菜名吗?”
他死死地盯着我看了许久,说:“你以前不常吃海鲜。”
“噢。”
“不想吃香肠吗?”
我摇头,“想不起香肠的味道了。”
“你记得海鲜蒸蛋得味道?”
“嗯……”
茂盛先生的表情很古怪,显然,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我不打算完全相信他,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可我觉得我不应该随意得相信任何一个人。
虽然我说我想吃海鲜蒸蛋,但我没在餐桌上找到蛋。
我没有提出异议,因为香肠也挺好吃的。
音音小胖墩坐在我旁边,用手抓着我的裙摆。他好粘我,时时刻刻都要跟我在一起。我也相信他是我儿子了,虽然我记不起来。
吃过午饭,音音说:“妈妈,你要陪我睡觉吗?”
“好吧。”我的身体似乎不怎么样,总是觉得累,睡觉就睡觉。
我俩去了他的卧室,也是新的,玩具摆得整整齐齐。
他钻进我怀里,乖乖得闭上了眼睛,说:“妈妈!”
“嗯?”
“你给我讲故事吧?”
“我什么都不记得。”我说:“我给你瞎编一个好不好?”
“好呀。”他还真是没要求。
“那你要听什么故事?”
“怪兽的故事。”
好难编,我好像知道怪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我脑子里完全没有怪兽的影像。
我纠结了好久,终于开了口,“从前,有一个怪兽……”说着低下头,发现小胖墩已经睡着了。
逃过一劫。
小胖墩的睫毛很长,像个芭比娃娃,小嘴红红的,嘟着脸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这样看着他,心里就莫名得生出了一阵暖意,可能是因为母性。
我也闭上眼睛,一边回忆着这几天的事。我已经发现疑点了,那个死了的韩千树肯定跟我认识,那个海鲜蒸蛋肯定有问题。
茂盛先生肯定隐瞒了什么事。
真烦心,我明明还能看懂德文,能说汉语,也认得饭,能分辨医生和护士。却怎么把关于我自己的都忘了?
正苦恼着,有人推开门。
我连忙抱紧小胖墩,看到门口的繁盛时,吓了一大跳,“你为什么不敲门?”
繁盛走了过来,拍了拍小胖墩的背,继而亲了过来,“我以为你们睡着了。”
他亲的太突然,我没能躲开,但心里很不舒服,“我现在就要睡了。”
“嗯。”他笑了起来,“往里点。”
“干什么?”
“我想抱着你睡。”他有点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我搂着胖墩的手臂,笑眯眯地说:“快点,宝贝。”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还是挪了一下。
毕竟他现在还养着我。便宜老公不是白来的,让他抱一下不适也要忍着。
他上了床,搂住了我的腰。
我背对着他,这回彻底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手臂搭在我和胖墩的身上。
他好像在偷偷亲我的脖子。我觉得很别扭,听到他的笑声,“现在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
“不觉得我们这样很温馨?”
“你们两个我都不认识。”
真的只有陌生。
他似乎有点失望,半晌,才把脸贴到了我的后脖颈,深深地吸气,口气怪可怜,“妍妍。”
“唔?”
“我好爱你。”
“……”
“干嘛不说话?”他惨兮兮的问:“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看起来挺好欺负的,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欺负过我,所以我并不怕他,再说肯定人人都理解我的,“如果一个陌生女人这样搂着你,说她好爱你。你肯定也没有感觉。”
他笑了,看样子非常理解,“她们根本没机会。”
我努力地扭过头,对上他的眼睛。真的跟胖墩是同款,“繁先生。”
“是老公。”
“还没有复婚。”我弄丢了很多记忆,越是这样,越不能轻易复婚。万一跟他离婚才是我想要的,现在贸然决定,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嘛?
我得弄清楚再说。
“那阿盛。”
“我跟你真的没那么熟。”
他没再要求了,换回了之前的话题,“你刚刚想说什么?”
“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服装。”
“噢,是……”
“还有军火。”
我呆了,“这个国家允许卖军火?”
他用牙齿啃我的脸,笑得很随意,“不允许。”
“那你是军队的……什么人?”
“不是。”他很淡定地说:“你知道黑道吗?”
我无语了,扭过头,抱紧了胖墩。难道我跟我家胖墩都是被他胁迫的?我是孤儿也是被他杀死的?看他文文弱弱的也不像啊!
脑袋后面传来笑声,他这次搂住了我的腰,揉来揉去得吃我豆腐,细声细气地说:“别怕,我不会欺负你。只是这次不想瞒着你。”
嗯?
“上次瞒过我?”
“上次怎么瞒过你?”
“你说这次。”
“是我用词不当。”他又开始用腿蹭我,还用一根硬邦邦的东西顶我,“我是说今天。”
“哦。”我烦死了,“你裤子里放了什么?拿出去,咯死了。”
他半天才吭声,“香肠……”
我扭头惊呼,“你干嘛把香肠放在裤子里!”
“小声点。”他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别让音音听到。”
把香肠放在裤子里,再拿出来吃味道会比较好?想想就觉得很恶心啊。
他松了手,小声问:“你要说什么?”
“说我再也不吃香肠了。”
他蹙起了眉,脸上露着好气又好笑的奇怪表情,“你真的这么想?”
“嗯,你居然把香肠放在裤子里。这地方应该是去洗手间才用的吧?”
他咬了咬下嘴唇,可怜兮兮得望着我,“那你想不想看看?”
“不想。”
“我保证很好看。”
“不用了,谢谢。”我对放在裤子里的香肠真的没兴趣。
他突然板起脸,“我可是黑社会。”
“那就看看?”
“就看看。”
“你是黑社会我也肯定不会吃。”
“放心。”他说着爬起身,推开胖墩,把我的手臂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