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哇哇大哭的陈恒,纤纤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人上前安慰陈恒。
对方不过是陈国送来的废物侄子。
宫人们表现的非常冷漠。
只有纤纤蹙眉朝着邓公公说道,“邓公公,他怎么是个爱哭鬼?这点小事情就掉眼泪,真是太没出息了。”
当初陈恒在陈国的时候,那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他的母亲可是当朝最宠爱的妃子,自己的父亲更是爱屋及乌。
真可谓是子凭母贵,日子自然是过得幸福。
陈国的皇帝还把他当成宝贝。
如果不是前面的太子根基稳固。
他说不定为了讨自己的宠妃开心,还要废除原本的太子,册立小小的陈恒。
可惜陈恒输在年纪小。
周鹭明面上说把陈恒当成义子。
可实际上不过是把他当成棋子。
邓公公瞧着纤纤把陈恒欺负哭了,一时间只觉得非常的无奈。
“郡主,恒皇子乃是陈国来的贵客,你可不能欺负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邓公公可不忍心责备纤纤。
只是不痛不痒的提醒一句。
纤纤轻哼着抽出自己的手帕,上前来到陈恒的面前。
“爱哭鬼,你是男子汉,可知道男子汉不得落泪吗?我知道你想家了,可是男子汉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你可不能哭鼻子。”
瞧着纤纤一副很认真的表情。
邓公公忍不住露出一脸姨妈笑。
只觉得纤纤可爱极了。
看着眼前的手帕,陈恒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子,正用力的吸着鼻子。
“你,你干什么……”
大概是被纤纤的动作搞懵了。
一时间忘记了哭泣。
刚才还说自己不是男子汉,害得自己哇哇哭。
现在居然给自己递手帕,真是让陈恒摸不到头脑。
纤纤一手叉腰一手甩着手帕。
“你快点把自己的鼻涕擦一擦吧,真是脏死了,好好的一个白团子,居然还挂着两条鼻涕,你可真是不爱干净。”
刚才说自己不是男子汉,现在嫌弃自己不爱干净。
只见陈恒嘴巴一瘪又准备掉眼泪。
“你骂我……”
真是脆弱的小孩子。
纤纤上前拽着陈恒擦眼泪,“我才没有骂你,我是在教你。”
“无论处于什么环境,你都要让自己显得体面,而不是掉眼泪哭鼻子,真是太丑了。”
面对纤纤丝毫不温柔的动作,陈恒轻微挣扎两下就放弃了。
他的小脸都被纤纤擦得泛红。
“邓公公,派人送他回去吧,毕竟是陈国来的贵客,可不能让陈国觉得我们怠慢了。”
“是,你们送恒皇子回去。”
“是。”
本来陈恒不想离开,刚想要张嘴说什么。
可是纤纤却扬起自己的拳头微眯着眼睛。
一副你要是不听话,我可要揍你的样子。
陈恒缩缩脖子咬咬牙不敢说话了。
郑公公见没什么事了,先是朝着纤纤行礼退下了。
这场闹剧总算是消停了。
“小郡主,还要在御花园玩会儿吗?那边还有小金鱼,你可以过去瞧瞧。”
“好啊好啊。”
看着纤纤欢快的跑向御湖,邓公公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宠溺。
足足玩了一个时辰,纤纤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周鹭身旁。
殿内已经开始摆上膳食了。
周鹭忙完正坐在桌边。
“纤纤今天要留在宫里用膳,你的母亲还在太后宫里礼佛,你可是玩高兴了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每个月建宁公主要带着纤纤进宫请安。
时常周鹭要让纤纤留在身边用膳。
宫里嫔妃众多,可以和周鹭在养心殿用膳的,除了皇后和太后,就只有殊荣的纤纤了。
只见她坐上椅子看向菜肴。
这宫里的日子就是好,皇帝更是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纤纤摸着不存在的哈喇子。
“今日出去玩,我遇到了好多鲜花和蝴蝶,还遇到了恒皇子,他长得非常白嫩可爱,可是却只知道掉眼泪,真是笨死了。”
刚说完今天遇到的趣事,纤纤就对着菜肴笑弯眉眼。
没想到纤纤居然碰到陈恒了。
自从陈恒被送来当质子,周鹭还没怎么见过他。
只有他来的第一天见到过。
依稀记得陈恒非常喜欢哭,还是哭起来停不下来的程度。
由于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扁着嘴巴丑死了。
周鹭就没有仔细打量。
还是自己的宝贝外甥女好看。
小小年纪就已经眉清目秀了,还特别会撒娇卖萌,这不比丑孩子强?
因此陈恒一直是皇后在管。
可他毕竟只是质子,对于陈国而言无关紧要。
只要不把他饿死就行了。
“啊,舅舅,有我喜欢的八珍鸭,我最喜欢舅舅了。”
这一声皇帝舅舅,真是让周鹭软了心肠,下意识摸着纤纤的脑袋。
“你喜欢舅舅,还是喜欢这些菜肴?”
“喜欢舅舅。”
周鹭看着纤纤跟小馋猫一样,忍不住有些恶趣味的开口。
“好,那舅舅让邓公公把这些菜肴收起来,就让舅舅陪着你好不好?”
“啊?”
纤纤看向周鹭吞咽口水,一副非常难以抉择的模样。
终于她还是选择扑进周鹭的怀里,声音带着几分坚定的说道,“那我还是选择舅舅,如果说没事和舅舅之间,只能选择一个。”
“那么我就要选择舅舅,因为舅舅对我好,已经胜过这些美味的菜肴了。”
没想到纤纤居然这样认真的选择起来。
不由得让周鹭的内心感到一阵温暖。
大概只有在与纤纤相处的时候。
这心里才会有种初为人父的感觉。
自己明明已经有了三位皇子。
可是他们却更像是君臣,不像是父子,三位皇子面对周鹭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敬意和怯意。
可唯独没有亲近。
唯有纤纤总是对着周鹭撒娇。
这暖心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让周鹭对她非常疼爱起来。
有时候周鹭看见什么好东西,不由得就会想到给纤纤送去。
瞧着纤纤明亮清澈的双眼,周鹭软下声音轻声哄道,“乖孩子,舅舅明白,只要舅舅在,全天下的美食都在。”
周鹭生得非常俊美,只是面上带着几分弱气。
他有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明明是君临天下的皇帝,可样貌生得俊美还带着几分儒雅。
“皇帝舅舅,您生的真好看。”
面对纤纤的夸赞。
周鹭抱着她笑说道,“好纤纤,你怎么不是朕的女儿?如果你是朕的女儿就好了。”
“我是舅舅的淑华郡主。”
“哈哈哈。”
等到建宁公主来接纤纤,周鹭更是满脸不舍。
“建宁来了,可是来接纤纤了?”
“是的,见过皇兄了。”
建宁公主端庄行礼,起身看向纤纤柔声道,“纤纤,我们该回府了。”
对于周鹭这个皇兄,建宁公主向来是尊重中带着距离。
帝王生性多疑,建宁公主不得不防。
可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必须让周鹭活的越久越好。
只有周鹭活得越长,自己的女儿就越安全。
如今的纤纤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母亲乃是建宁公主,自己更是皇帝亲封淑华郡主。
后宫里的女人是依靠皇帝而活。
就算是太后和皇后,面对周鹭对纤纤的喜欢,她们同样会看重纤纤。
可是想到建宁公主想到话本子里的故事。
那周启凌简直是赶尽杀绝,不只是害死了自己和驸马。
哪怕是支持周鹭的文官武将,他全都没有放过。
建宁公主这些年就是防着周启凌。
就在纤纤满周岁的时候,建宁公主设计诬陷周启凌私藏龙袍。
趁着周启凌没有反应过来一击毙命。
如今的周启凌已经被周鹭派到边关。
日日对着黄沙无法回京。
如果是按照话本子的话,如今的周启凌已经造反成功了。
周旭桦已成为太子。
可哪怕周启凌远在边关。
可建宁公主依旧心有余悸。
自己为了出气把周旭桦丢进宫里当太监,让他一辈子生活在屈辱里。
周启凌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出了事。
一定会非常震怒,保不齐会回来报复自己。
还有消失的杨婵儿。
本来建宁公主一直派人紧紧的盯着杨婵儿。
没想到还是让杨婵儿跑了。
这些年建宁公主暗地里各处寻找,可还是没有找到杨婵儿的踪迹。
这让建宁公主的内心升起隐隐的不安。
纤纤眨眨眼睛看向周鹭。
“舅舅,我还想多陪陪你,可是我要乖乖跟着母亲回家了,下次我再来找你玩,好吗?”
“你要注意身体,一定要长命百岁。”
旁人祈福让自己长命百岁,无非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是皇帝。
可纤纤说想让自己长命百岁,却是她的真心实意。
面对纤纤满脸认真的模样
真是让周鹭心软的不行。
他抬手捏捏纤纤的小脸蛋。
“只要是纤纤想让舅舅做的事情,舅舅都做得到,日后舅舅一定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绝对不会要纤纤担心。”
他说完转而抬头看向建宁公主感叹道,“你生的女儿真是可爱极了,朕多希望她是我的女儿。”
自己的宝贝女儿自然是优秀。
可建宁公主还是谦卑的朝着周鹭说道,“陛下这是什么话?三位皇子极为优秀,岂是纤纤能够比的?”
“不过是陛下还没有公主,瞧着纤纤一时觉得新鲜罢了,这宫里娘娘多,日后陛下一定会有小公主。”
听见建宁公主说自己会有公主,可周鹭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期待。
他看向纤纤懵懂的小脸。
“朕就算是拥有了自己的公主,可依旧不会是乖巧懂事的纤纤。”
纤纤更是用力的点点头,“是的,就算是舅舅以后有了小妹妹,可是纤纤依旧是独一无二的纤纤。”
“纤纤,休得无礼。”
建宁公主上前牵过纤纤小声训斥。
可是周鹭却朝着纤纤歪着头说道,“纤纤没有无礼,她确实是独一无二的淑华郡主。”
“陛下,你就知道宠着她。”
离开皇宫的马车上,纤纤静静靠在建宁公主的身上。
“母亲,今日我见到陈恒了,他不像你说的有本事,一点都不像是男子汉。”
今早进宫前,建宁公主就已经告知纤纤,到时候要让纤纤留意着一个人,那就是陈国送来的质子陈恒。
要是遇见了,必定不能交恶。
只是纤纤不明白为什么,建宁公主便解释对方日后是男子汉。
本以为男子汉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居然是爱哭鼻子的男子汉。
建宁公主为纤纤剥橘子。
“他现在只是年纪小,日后长大就好了,你不需要刻意讨好,不要和他交恶就好了,明白了吗?”
“嗯,女儿明白。”
公主府已经摆好膳食,李文安这段日子痴迷书画,哪怕是快要用晚膳了,依旧还是紧紧盯着手里的画卷。
“这幅画真是美,公主快点瞧瞧。”
李文安就像是半大小子一样,举着画卷兴奋地来到建宁公主面前。
他完全已经忘记了,这幅画还是建宁公主送给他的。
不过建宁公主牵着纤纤还是看了一眼。
“确实不错,你最近不是喜欢山水吗?正好可以临摹一二。”
“我觉得你性子温和,确实适合画一些山水画。”
建宁公主丝毫不吝啬的夸赞着李文安。
这让李文安双眼明亮很是开心。
可是还没高兴多久,李母冷着脸上前来。
“有时间画画,不如出去看看铺子,你如今身为驸马还真是骄奢放逸,丝毫没有身为丈夫父亲的样子。”
“日日对着书画痴迷不已,就算你不能报效朝廷,可是总要学会养家糊口吧?”
周国驸马不可参政。
李母还是和年轻时一样,对着李文安极为严苛。
实在是李文安太过于安于现状,真是让她有些看不下去了。
时不时就要对着李文安训斥。
建宁公主已经把名下田铺交给李母打理。
有时候李母对着李文安,更像是丈母娘对着吃软饭的女婿。
可李文安是亲生儿子,她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母亲,儿子只是喜欢画画,我......”
李文安放下画卷眼神无辜,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建宁公主。
还没等李母继续开口训斥,建宁公主插在二人之间当和事佬。
“母亲消消气,驸马这样挺好的,总好过出去花天酒地被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