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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马林?”杰西卡一下愣住。

“是的。”

罗夏点了点头。福尔马林(甲醇)除了医用外,在土葬中也被经常使用,它可以杀灭体外和体内的腐败细菌,对尸体起到保护作用,同时还有硬化作用,可以将人体形状保存下来。但同样福尔马林也有易燃易爆的特性,尸体被浸泡过福尔马林后,表面更加容易燃烧。

杰西卡一下明白过来。

“你是说这具尸体被泡过福尔马林,他是在被枪击前就已经死了。”

“对。”罗夏点了下头。

“那么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掩盖他的杀人手法吗?”

“不是的。”罗夏微微摇头,停顿片刻,“这具尸体是他偷来的。”

“偷来的?”杰西卡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有人将这具尸体搬到仓库,然后对他开了一枪,并点燃仓库?”

“是的。”罗夏微微点头,“0.45口径的子弹击中头部不会出现穿出伤口,因为大脑是凝胶状,会减慢子弹速度。但那只是指活人,如果是死人,脑组织可能已经没有或者萎缩,所以才会留下穿出伤口。”

“你确认是这样?”杰西卡有些半信半疑。

“还不确认。”罗夏微微一笑,“我们去镇上的墓地看看就知道了。”

……

沉睡镇外,墓地。

罗夏和杰西卡从墓地管理员手中要来最近几年的安葬名单,按照名单排查,两人在墓地角落一处墓碑后,发现明显与其他地方不同的细土,这些土的颜色很深,摸上去有点潮湿,和周围的干土并不一样。

他们对视一眼,便拿起铲子开始挖土。

杰西卡一边铲土,一边念叨着。

“希望上帝不要怪罪我。”

“上帝他老人家才没这个闲工夫呢。”罗夏在一旁笑了笑。

好一会后,两人终于看到摆放在土坑中的白色棺材。

杰西卡杵着铁锹,喘了口气,望向罗夏。

“希望我们不要猜错,否则可是会上法庭的。”

“不会错的。”

罗夏将铁锹放到坑旁,俯下身,搬开棺材头部位置的盖子。

杰西卡深深吸了口气,神色紧张地盯着被罗夏搬开的白色盖板。

罗夏将盖子挪开,下面什么都没有,尸体果然被盗。

“噢——狗屎!”杰西卡瞪大眼睛,“尸体真的被偷了。”

“我就说不会错吧。”罗夏喘出口气,其实他也有些紧张。确认尸体被盗后,他连忙放回白色盖板,抬腿跃上土坑。

杰西卡插着腰,望向他。

“那么偷走尸体的家伙是谁,克雷格吗?”

“应该就是他。”罗夏扭头望向墓碑,“昨天早上,我在他的轿车后排看到铁锹后,他明显变得紧张起来,现在想来,那时在轿车后备箱内应该藏有尸体。”

“也就是说,他自导自演了一幕纵火谋杀案?”

“是的。”罗夏点了下头,“现在已经不是谋杀或者自杀案,而是失踪和盗窃案。”

“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杰西卡问他。

罗夏眯起眼睛。

“我们先和瑟斯顿夫人谈谈,看看有没有线索。”

……

中午,罗夏和杰西卡来到镇中心瑟斯顿夫人的住所,但却发现她并不在家。

罗夏想了想,便驱车前往镇外农场,他感觉瑟斯顿夫人应该在农场。

来到农场,罗夏一眼便看到瑟斯顿夫人一个人坐在农场木屋住所前,呆呆地看着已经拉上黄色警戒线的仓库废墟。

他将警车停在农场入口,和杰西卡迈下警车,向瑟斯顿夫人走去。

瑟斯顿夫人看到罗夏走近,急忙站起身,脸色布满焦急。

“警长,找到他了吗?”

“抱歉,瑟斯顿夫人。”罗夏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线索。”

“天啊——!”听到他的回答,瑟斯顿夫人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罗夏走上前去,低头看向捂着脸发出哽咽声的瑟斯顿夫人,叹了口气。

“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瑟斯顿夫人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罗夏指了指木屋。

“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进去?”瑟斯顿夫人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好吧。”

见瑟斯顿夫人同意,站在罗夏身后的杰西卡连忙上前将瑟斯顿夫人搀起,然后三人走进木屋。

在木屋的客厅内,三人围着餐桌坐下。

瑟斯顿夫人抹掉眼角的泪水,望向罗夏。

“警长,你确认那具尸体就是克雷格吗?”

“抱歉,暂时还无法确认。”罗夏解释道,“镇里的法医外出未归,还需要在等几天。”

“上帝啊——你这是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瑟斯顿夫人,不要激动。”罗夏连忙说,“只要还没有确认,就还有希望。”

“真的吗?”瑟斯顿夫人双眼通红地盯着他。

“是的,请相信我。”罗夏点了点头。

“谢谢你。”

见瑟斯顿夫人的情绪稳定下来,罗夏想了一下,开口问道:“那么,最近克雷格有没有压力很大?”

瑟斯顿夫人闭上双眼,叹了口气,然后望向罗夏。

“他一直……这几年他一直都处于一种精神紧张的状态。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问过他,但他不告诉我。后来我想可能是环境所致,所以就卖掉城里的房子,选择来到这座小镇……哎……但是……”

“但是?”罗夏身体微微探前,看向瑟斯顿夫人。

“是这样的,上周他……”瑟斯顿夫人喘出口气,“他在镇里找到一位心理医生,开了一些抗抑郁的药,然后他就不回镇里居住,就呆在农场里,药得名字我不记得了,就在楼上卧室的医药箱里。”

“好的。”罗夏指向杰西卡,“可以让杰西卡上楼找一下吗?”

“当然。”瑟斯顿夫人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杰西卡立刻站起身,向木屋二楼走去。

“镇里的心理医生,是哪位?”罗夏又问。

“班医生,和我们一样也是新搬到沉睡镇的。”

“哈蒙一家?”罗夏有点意外,没想到克雷格所找的心理医生,就是住在凶宅里的男主人。

“是的,他有一个漂亮的妻子和一个可爱女儿。”

“克雷格在那里做过几次心理咨询?”

“两次。”瑟斯顿夫人不解地看着他,“难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和班医生有关吗?”

“不、不。”罗夏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

接着,罗夏又问了一下关于克雷格的事情,等杰西卡从楼上取下药物,他便起身告辞离开。

瑟斯顿夫人将两人送到门口。

罗夏转过身,望向瑟斯顿夫人。

“瑟斯顿夫人,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的。”

“谢谢你,警长。”

罗夏微微点头,便和杰西卡向农场入口走去。

杰西卡和罗夏并排走在一起,扭头看向他。

“为什么不和瑟斯顿夫人说实话?”

“还没到时候。”罗夏眯起眼睛,“而且,可能瑟斯顿夫人会带我们找到克雷格。”

“你说她知道克雷格的下落?”

“只是有可能,我们离远一些等一等。”罗夏道出计划。

刚才在木屋内,他趁瑟斯顿夫人不注意,对其使用了猎人印记。接下来,就要看瑟斯顿夫人会去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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