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说到了三个孩子吓着梁振国这事,苏舒又忍不住问苏天荣,“您听到这个消息啥反应啊?”
苏天荣筷子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倒是开了口。
“我能有什么反应?你要真没了,我是能救回你还是怎么着?”苏天荣反问。
“别人总说我怼人气人,和您比起来,我这是小巫见大巫了。”苏舒有被气到,也感受了一回梁振国经常被她怼了的那种无语。
“游老师他们都想着要去送我最后一程呢。”苏舒嘀咕着,“您倒是坐得住。”
“他们想,找关系买了火车票就够了,我想,想破头脑想死了也还是坐那动不了,所以我怎么想的有什么用?”
苏天荣还是呛人的反问句,这回轮到苏舒语塞了。
因为事实如此。
吃过饭李老让阿姨帮苏天荣准备了些能在火车上吃的东西,苏天荣八点十分的火车,苏舒从阿姨的手里把东西接了过去。
“等我一下,我回房间那个东西,我送你到火车站。”
吃饭的那些气在苏天荣要离开的时候也都散了。
这一别,大概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
苏天荣定居国外,无事当是再也不会回国了。
苏舒回房间匆匆回了一趟别墅,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件薄外套,她找了个纸袋装好,带上包就出了房间。
开车的是李老的司机,苏天荣坐在副驾驶上,苏舒坐在后座上,两人一路无话。
车停稳,苏舒帮苏天荣把东西从后座带了下来,转头和司机说了句,麻烦他在这里等一等她,她进去送送苏天荣。
市火车站这个点候车厅人不少,苏天荣找了个位置坐下,看苏舒递给他一个纸袋,他接过打开一看。便说了句,“我有衣服,你怎么还给我准备衣服?”
“不是给你穿的。”苏舒摸了摸鼻尖压低声音,确认四周无人注意到这里以后,她才道,“我在衣服里裹着一些金条,你上火车以后别让这个袋子离开你的视线。”
“你也好多年没有出过国了,也好多年没回到京市了,在国外,到处都要用钱,你一个人没钱,寸步难行。”
苏舒叮嘱道,“在国内你暂时别拿出来,到了港城转机的时候先换一部分,然后到了国外再去换一部分,不要一次性都换了,太惹眼了。”
苏舒不清楚出了国他能靠什么生活,也不清楚苏天荣回了京市能拿回什么,总之苏天荣手里应当不会有太多钱。
可出了国,处处都要用钱。
她从别墅里弄了三斤金条出来,这些金条苏舒也不知道在这年代到底值多少钱,但总归能让苏天荣短时间内吃穿不愁,应该也能用这些钱作为启动资金做些什么。
至于以后,以苏天荣的能耐,苏舒觉得,苏天荣的未来也不用她操心了。
毕竟这是一个能给她留下巨额遗产的大佬。
虽然苏天荣不曾知道她这个孙女,但是,这是苏舒对他的一份心意。
苏舒虽然恨他早年对自己的不管不顾,可心中对他这个唯一的亲人,也是多有不忍。
她还是希望他年轻的时候能过的好一些,顺利一些。
苏天荣听到金条人都震住了,过了好几秒,他才压着嗓音问,“你哪弄来这么多金条?”
“你管我哪弄来的,反正不偷不抢,合法拥有。”苏舒撇撇嘴,然后看了苏天荣一眼,忽然啧了一声,“是不是特感动?你要是真感动,不如你给我说说力莱集团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力莱集团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至于跟着瞎参和?”苏天荣嗤了她一声,“是做好了这个项目市里给你奖金还是给你奖状?你过你的小日子,你管这些干什么?”
“因为我生在华夏,长在华夏,所以华夏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在我的祖国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不是事外之人。”苏舒道,“我不知道的也就算了,可我遇上了,我知道的事情,我就想能通过莪的努力去改变它,避开走上一条错误的路。”
“我未曾经历过你的痛苦,所以我不能谈所谓的感同身受,所以我没有资格劝你放下,更没有资格劝你和过往和解。”苏舒说到这,问苏天荣,“我们认识这么久,算是朋友吧?”
苏天荣一听,眼睛一瞪,“谁和你是朋友?没大没小!”
“是,您年纪大,您是长辈,不是朋友。”苏舒耸耸肩,“长辈就长辈吧,那刚才我那个问题,你就当做是晚辈遇到困扰无从下手请你指导一二,你就当是我们两之间的事。”
苏天荣沉默了几秒,而后才点点头,“行,那我就当做等车无聊和你聊聊琐事。”
苏天荣确实清楚力莱集团的来历,他甚至知道力莱集团这次和市药厂的合作最后会给国家造成多少损失,会让国家花费多少人力和财力去和力莱集团打跨国官司。
“力莱集团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在詹姆斯整个团队身上,詹姆斯是力莱集团董事长的小儿子,他赚钱,剑走偏锋,不走正道,但是对于力莱集团整体而言,怎么赚钱,赚什么钱都不重要,重要的事能赚到钱就行了。”
“力莱集团别的团队走的是正经赚钱的路子,但是詹姆斯带着整个团队并不是。”
“市药厂并不是詹姆斯团队下手的第一个乙方,只是国内消息闭塞,对于国际上的消息知之甚少,再加上力莱集团公关能力好,为了集团的名誉,这样的消息都让他们压下去了,这事情也只有在乙方那个国家有小范围的传播。”
“两年前詹姆斯团队就是用和市药厂合作同样的方式,在合同做手脚,只用了半年时间直接吞了c国一个市值五千多万的大药厂。”
“通过控股这个药厂,直接拿捏住了c国药品的一条大命脉,乙方为此和力莱集团打了长达两年的官司,最后以败诉,给出巨额赔偿金结束合约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