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都寄托了一位父亲对一个男孩子的美好希望。
可是现在是她出生之后,这些名字便没有用了。
家里人也懒得费心给她取名字,还是妈妈给她取了个小名——婷婷。
高兴了便是婷婷,不高兴便是那个谁,倘若再生气些便是叫骂着那个挨千刀的。
屋里的气氛一直很冷,几乎零下结冰。
等到后来要上小学的时候,眼见快要拖不下去了,她那个从未抱过她也从未和她说过话的爸爸才带她去派出所上了个户口。
去的时候冷冰冰,脸上充满了不耐烦,看向她的眼神里有厌恶。
那个时候她已经记事,她还记得自己小心翼翼拘谨至极的行为,以及爸爸的不耐烦。
3
派出所里,阿姨问:“什么名字。”
“白欢喜。”
派出所阿姨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问道:“出生年月日。”
“91年……”父亲似乎懒得说,只是怏怏道,“出生证明上有。”
那位阿姨又看了她一眼。
她那时说不出那位阿姨的眼神是什么,只是有些难受的后退一步。
很多年后,她知道那眼神叫怜悯。
那是一种对弱小之人的怜悯。
因为自己有,所以对没有的人产生了怜悯。
她还小,尚且不懂什么意思,却一记就是很多年。
从那以后,她讨厌任何人可怜她,怜悯她。
她奋力向上拼搏,逐渐摆脱原生家庭的困扰,不是叫别人拿原生家庭再一次将她拖入污臭的泥泞里来羞辱她的。
4
这些都是旧事,白欢喜没什么兴致再想下去。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当然,白欢喜也只是这样百无聊赖的想一想。
原生家庭带给人的影响是烙入骨头里的,即便扒去皮,抽走筋,换了血肉,人模狗样的穿上新衣,原生家庭的影响仍旧会于某日跳出来提醒着这件事,于是,于骨头里泛着隐疼。
白欢喜如今骨头里便是泛着疼。
她龇牙咧嘴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
真不讨喜。
她想。
可她后来又想,算了吧,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讨喜的人。
爱咋咋的吧。
谁能把她有法子呢。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挑了挑眉,于是镜子里的她露出一个搞怪的表情。
5
白欢喜洗了个澡,套了件宽大白衬,穿了条极短的牛仔裤,露着亮大腿就出门了,她趿拉着凉拖,看起来十分不注意形象。
她漫不经心的捋了捋头发,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上,连带的将肩上那块儿衣服都浸湿了,能够看见肩带。
她侧头瞥了一眼,挑着眉,嗤笑一声,没有说什么。
她颧骨过高,因散着发,倒多了几分柔和,否则的话,她那吊梢眉微微挑高一些便会显得凶巴巴的。
她是个面相凶巴巴的女人。
她这人惯来便不爱多说,偏生她不言不语时,面无表情就显得过于凶巴巴,几乎可以止小儿夜啼。
她当年吓哭过好些小孩子,尤其是有一年路过幼儿园,恰逢幼儿园放学,她吓哭了一堆出校门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