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喜如今也没什么兴趣和曹女士好好的说说话,横竖在曹女士心中,她白欢喜的观点一点儿也不重要,不论是谁,都从不愿意听她的想法,他们习惯了唯我独尊,孩子怎么想一点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听他们的。
从小到大,早已熟知。
摊上这样的原生家庭,如同附骨之蛆,躲不了,甩不掉,即便面临着崩溃,都还要鼓足勇气去面对,哪怕从牙缝里挤出冷颤来,都还要扯出一副笑脸。
累,怎么可能不累?又怎么会累?
不好的原生家庭会叫人从骨子里便感到绝望。
他们觉得有她这样的女儿是耻辱,却不知晓,她也这样觉得,觉得有他们这样的父母是耻辱。
父母比较儿女以挣得面子,岂不知,儿女也比较父母来争得面子。
父母是儿女的指明灯,儿女是父母的墓志铭。
父母把儿女推向黑暗,却还想当然的要求儿女光明向上,回以父母体面。
太过可笑了。
这真的太过可笑了。
父母即便给了生命,的确应该报答,那么儿女被父母逼疯逼死,难道是正常的事?难道父母就不该受到惩罚?
每个人的命只有一条,都只活了一次,自个儿都没活个明白通透,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想要指导自己儿女。
翻开书一查,这书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孝顺’四个字。待仔细看了半夜,迷糊了,疯了,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父母逼疯逼死儿女,岂不是吃人。
白欢喜搭着眼,不大想说话。
手机里传来母亲的声音:“我给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
电话那头又道:“这是你大姑给你介绍的,据说是从海外留学回来的,个子也高,模样也好,还在大公司工作,家里还挺有钱的。你好好的把握住,不许再骂人了啊,把你那破性子给我收一下。你那个破性子,我这个当妈的受不了。你不收一收,你看你嫁不嫁得出去,哪个敢要你。”
嫁不出去就不嫁,没人要就没人要,她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不愁吃穿,自己能够供养得了自己,又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非要上赶着结婚?
她到底是有多愁嫁。
再说了,说她性子不好,曹女士的性格也不见得有多好,呵。
这些话堵在心里面,却没有说出去的必要。
她现在不想和曹女士争吵,甚至连话都懒得说。
她只应了一声:“好。”
电话那头的曹女士方才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
白欢喜既然答应了,便去了,她目前状态不错,能够忍受自己的低情绪,如果男人不太过分的话,她应当能够礼貌的拒绝掉这次相亲。
去相亲的路上,她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的想,如果那个男人知道自己去相亲的消息会不会着急,以他的性格来看,指不定两人又要闹一场。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闹一场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