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厌烦与不耐,微微皱眉,仅是出于礼貌,并未摆弄手机。
商讨完毕,时值中午,公司方面请客,似乎是请大餐,Z国向来盛行酒桌文化,有什么事儿酒桌上说,没什么事儿,酒桌上联络下感情。
如此大家皆是心知肚明。
众人欣然应允。
白欢喜摇头,她得回去吃药,不然根本无法正常出行,只这事儿没必要叫别人知道,知道了又能如何?不还是那句话吗——人这一生,苦果自受,旁人帮助不得半分。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生硬的拒绝,她向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不知礼数不懂人情世故。
她不在,出版社的人却在,在合作过程中,出版社和合作公司才占主导位置,她算不得什么,只是处于面子考虑,旁人还是劝了劝,见她真不愿意去,也就不再劝了。
她拉过出版社的人问了问行程,发现后期她可以出现也可以不出现,没什么她非出现不可的事,她就琢磨着这事儿也就这样吧,她要去旅游了。
嘿嘿嘿嘿。
冲着旅游这事儿,她终于于意兴阑珊中起了些许可以勉强称之为亢奋的情绪。
她见他们还在讲套话,没什么兴趣再等下去,打过招呼后便下楼往外走去,她要回酒店了。
门口正好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男人极高,面目俊朗,充满异域风情,然而气质却是雍容典雅的,西装笔挺,别说,还挺像霸道总裁的。
白欢喜想,行叭,以后她笔下的异国男主有脸了。
她看了一会儿往外走去。
男人身边有人叫他:“MrDavid。”
大卫?
这名字对外国人来说是不是有些烂大街了,她百无聊赖的含着讽意的在心里吐槽。
那人早已习惯被人盯着,对于白欢喜这般平凡的女子并不感兴趣,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白欢喜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冷着一张脸,和他对视了一眼。
大卫先生收回目光,快步走向电梯。
白欢喜等人走过之后,才走出门去。
门外是雾霾,她戴着口罩,快步回到酒店,掏出药吃了一捧,心情依旧抑郁,她手心里握紧了药瓶,低头不语。
听闻重度抑郁到最后吃药是没有用的,可是不吃药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就这样自挂东南枝吗?就这样被一个垃圾病折腾到死去?
到底是人太过脆弱,还是生命太过轻贱?
她不知道。
心里有一个角落却不断的提醒她,不,她是知道答案的。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镜子里的女人脸颊苍白,没有太大的生气,譬如游魂。
她颧骨过高,看起来便尖酸刻薄不好惹,一副讨人厌的相。
这样的她,又不好看,性格又古怪,怎么会有人喜欢她呢。
是啊,怎么会有人瞎了眼的喜欢她呢?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吐出几个无声的字言:只是不想活。
她慢慢的缩下去,坐在地上,头搁在床上,侧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墙壁,泪水不断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