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女士是她的梦魇,或许她应该听曹女士的,向世俗低头,却又没法认同曹女士的一切,甚至达到,曹女士和自己说话都觉得恶心暴躁的地步。
她不想如此,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所以她只能离曹女士远远的。
事实上可能是因为抑郁症的缘故,她不想和任何人进行沟通交流,倒也没有别的缘故,她只是觉得这些人都非常非常非常恶心,恶心到她根本不想和他们说话而已。
她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一张张纸,将它们攥在手心里,直到放不下了,才恍有所觉。
她起身找到一个锅,将纸丢了进去,用打火机点燃,将破碎的佛经尽数烧毁。
佛自己就我执,否则便不会执着的想要度化世人。
佛既我执,又如何度化世间执着人
执着人不信佛。
白欢喜是个执着人。
她不信佛,不信道,不信因果报应业力轮回,她什么都不信,连自己都不信,她只相信,人如果想死的话,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法子成功的去死的。
她将锅放在门口。
放的时候,她看见了屋外的天空。
这是乡下,天气总是很好的,天蓝云白,湛蓝的天上漂浮着或大朵或零星的云,似乎的确是有些炎热的,然而风一吹,便觉得凉爽起来,从这风中带出的凉似乎恰到好处,叫人吹了便想着点儿趣事,免不了从心底眼角眉梢透露出喜意。
今日本应该甚是开心。
却因为抑郁症,因为那通林安然打来电话,她整个人都丧到极点。
她讨厌着林安然,也讨厌着从未放弃喜欢林安然的自己。她真的真的很没有用啊。
你看,天气那么好,她却不那么好,这可真叫人沮丧。
她想,算了,算了,活着这件事,本来就不容易,在没死之前,好好活着吧。
她关上门。
对着门发了一会儿呆,才开始收拾东西,她来这里本来是来调节心情的,如今心情崩坏了,一时间看起来似乎没有可能好转,与其这样,她倒不如换个地方。
她打算去西昌看看。
这里离西昌很远,即便坐飞机也需要十多个小时,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况,根本不适合长时间奔波。
可她一贯是随心的。
正因为随心,想到什么便去做什么。
只要与他人利益无冲突,她一向都很任性的。
临走之时,她终于记得去医院拿药,她的抑郁症主治医师不在这里,然而她并不想回去治疗,这病……治不治不都是那样吗?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勉强维持她目前的正常生活就足够了。
她家里一大堆瓶瓶罐罐,叫医生接着按照这些瓶瓶罐罐开就是。
这个主治医师倒很是负责道:“用药这事儿一定要慎重,你最好再做个检查。”
白欢喜道:“不用,我这几天就要回去了,等回去了让那医生给我开,你先按照这个给我拿一个月的。”
她苍白的脸上木呆呆的,似乎保有死意:“没药……我会撑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