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女孩们的战斗是什么,那隐藏的战场又在何处,茜小姐的常驻可见的战场总是分外明显的。
一张与寻常课桌别无二致的小方桌,摆着尺寸各异的刻刀与辅助用具,除此之外更有光从外表就感觉颇为精致高端的黏土与金属转换器。
除此之外更有专用于微雕与微缩工艺的小型仪器。
以及看起来是作为最终手段的3d打印机。
看得出来,有了足够简单便利易上手的工具之后,茜小姐着眼的创作领域便已不止于单纯的黏土模型。
这是一场理所当然的攀登。
眺望正是灵长类最为显而易见的欲望,当踏足更高的领域并觉得下一层亦是触手可及之时,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停下。
更细化的塑造、更精致的架构、更真实的质感,模型师考虑的方面总是如此多样,愈是拥有追求,便愈是会陷入那无止境的追逐中去。
这份过程无疑是最为充实的体验,正如爱丽速子的实验环节、曼城茶座的咖啡研磨与降灵补习、美浦波旁……呃…奥默很不想把手游点点列入这样的队伍里,感觉格调一下子就下来了。
但事实如此,你也无可奈何。
在签下美浦波旁的前两个月,他还可以说对方最专注、最充实的时间在于奔跑。
当那一抹栗红飞舞如泼墨,蹄铁鞋在地上践出沉闷声的刹那,那宛若凝固的瞬间便将那本是沉闷的轮廓勾勒得那般深刻鲜明,烙入你对她的初时印象。
你能清晰感受到她对奔跑的热爱,尤其是当她踏足的不是混凝土的街道,而是那片即便不是人造草坪也仍是模拟着赛场风貌的训练场时,你能明显注意到她那张整日不变的扑克脸上会多出一抹平日没有的东西。
那是喜悦。
即便在那过分克制的表情管理下,这份变化并不起眼,但显然,身为训练员唯独不能少掉这份眼力。
只是话又说回来,赛马娘热爱奔跑几乎是一种常识,美浦波旁这份天赋与其说是罕见,不如说是到处都是。
尤其是在中央特雷森。
可在美浦波旁面前,你实在无须谈论天赋多样与否这样的废话,毕竟,这一切她已经走过一次。
即便是在天赋、努力皆在对抗的中央特雷森,她的纯度也是毋庸置疑,让奥默一度认为,自己或许唯独在她身上该包容一些。
不要老是纠结于该给赛马娘发掘些赛场之外的兴趣,不要老是纠结‘赛马娘的战场不该也不能只是赛场’的话。
退役后的赛马娘也可以跑极限竞技不是?
虽然那非常危险,但那些参赛的姑娘自己也心里清楚。
训练员只是训练员,更不能像个迂腐老登一样对孩子的选择指手画脚,当你意识到这一点后,你变可以放下许多纠结——
——然后看到摘掉了电器杀手tag的小姑娘,迅速地沉迷到了手游里去。
这,这不对吧?
严格来说不只是手游,只是小姑娘在训练环节的休息时间里只方便摸出手机点点,所以奥默看她玩得最多的就是手游。
但她手游点点能点出跑步时的状态真的很难绷。
当她的观测者训练员在眼皮抽抽里挨个确定那「专注」、「认真」、「欣喜」的三要素组合再现得完全吻合时,很难不抬手拧鼻梁。
听到米浴小姐以其特有的腼腆、胆怯、小声音量的告知其混得风生水起的事实时,他就非常沉默。
比起实验室大佬、咖啡达人与降灵学学霸的同伴们,波旁这算什么?
手游大神?
有丶难绷。
但开明如林顿训练员,还是认可这样一份专业领域。
不论什么领域,能享受其中,能占据上游,都算是一项成就,以他如今的立场说这话也是相当有说服力。
毕竟他的工作号邮箱到现在都还保持着稳定被骚扰。
一者是不依不饶的邪教徒——黄衣之王那系的家伙们还在惦记他,二者是不依不饶的颜粉——黑暗反派系外观投票的那批也在一如既往。
除此之外,后者网站上的合作企划也确实是在稳步推进。
他在这两周以来抽空去其总部三次签署协议,更是去其录音间尝试了几次配音演员的工作,甚至被配音指导询问是否有过类似经验。
本来打算按原合同签的AI合成,结果当下这意外的收获让他们决定上人声,也让奥默重签了两份协议,多领几份工资。
每天就稳步训练、有比赛的时候转为马娘自律训练,他去分析比赛作归纳报告。
晚上去卡兹戴尔基地加班,双休有空时则去网络基地进行配音工作。
顺带进行那第二十三次的‘鬼蛇迎击’。
奥默这两周下来的日常可比谁都充实,充实到晚上都不是很有空瑟瑟否则就得耽误白天上班状态——但德克萨斯却红着脸和茜一起给他塞了个虚拟实境体验机。
在他没来得及问就被对方赶紧跑掉的疑惑中,他登入就发现这是款精神时间屋的精神同人作。
在有限程度下干涉对时间的感触,最简单的运用方式就是将几个小时拉成一天的体感。
还能diy环境,或是购买成品的电子资源包,支持局域联网,而且支持R18功能。
看来是用切列尼娜的身份证买的……至于点子是谁出的,这很难说。
但不得不说这方案有奇效,即便感触颇为虚假,即便现实还得收拾,奥默也算是有了一次瑟瑟无须忍耐的舒压。
但相对的,他做梦的时间被占用了。
回头白天又得面对茶座的疑惑。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令格外安静。
若非茶座的疑惑中还提到了等待过程中有令陪她玩的话,奥默都会以为她压根没来找过自己。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令就该是神出鬼没,容易失踪的性子。
这些天来这么安静的原因是有些自己的事在忙也是合理,前些天跟签到式的每天全勤才是意外。
但茶座却说她全勤到了陪茶座在梦里玩了好几天的程度……
这人这么无聊吗?魔人难免诧异,但当下还是那感觉近在咫尺的正事比较重要。
“这次要够抗揍,能做到这点就行了。”
“知道啦知道啦!小蛇你都说三次了诶!”
坐在桌台前的女孩不耐烦的从胸口摸出手机划了划,旋即放在一旁端起了黏土转换器。
“难道这次就能成功吗?”
突然的唠叨本身与急躁并无二致,茜多少也能感觉到男友这两日的焦躁,总不能因为是罗德岛那边对伊莎玛拉进度的告知。
难道是葛城王牌开始关注日本杯了?
这事她还是有听速子提过的,更别说这几天连她课堂上的同学们,不论男女都在讨论。
听多了感觉都能记住些比赛的赛程,再次让她有了界门区是个赛马大区的实感。
“说不定,我开始有点这种预感了,”奥默站在窗台前,目光投向远方的市景,那同样也是竞马场的方向,“第二十四次,这次将是我和赛罗一同出手的格外凄惨的对抗,同时也将与极东杯的时间相等。”
“两周的等待,多次试错之后,终于轮到这最有可能的机会,我认为他们也差不多该表态了。”
“鬼蛇终于要被吸纳到高层了么?”茜没好气道。
“是趁势袭击赛罗,还是在极东杯做文章,我说的是这个。”
“鬼蛇显得更可怜了诶。”
“可怜什么?他每次出场都不像演的,一直很享受那些市民的恐惧目光。”
“真的假的?他不是每次都被揍到逃跑吗?还有人怕他?”
“近在咫尺的巨大暴力总归是有威慑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