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里的员工有邪教徒,自己又得罪过邪教徒,那自然也就无法忽视两者可能的联系。
早在来时就对即将发生的可能有些设想的奥默.林顿,虽对这屋中陈设的割裂感有些冲击,却也仍是队伍里的第一位行动者。
他直奔那室内一台电脑前的座椅,非常干脆地在那儿坐下。
“你怎么就坐下了?”
“你之前说这儿是短暂的安全屋,是有多短暂?”
不管西崎丰的诧异,也不管天狼星的疑惑,他闭上眼,更无视了费德里科也走进屋内后对一些陈设的观察与对部分物件的摆弄。
然后他睁开眼,看了眼这仨人,有些困惑,也有些习惯,只是忍不住挼了挼自己那好像长了不少,已经能瘙痒眼皮的刘海。
该做什么来着?他挠了挠头,转身摸索起面前的电脑。
他的摸索并不顺利,开机后便要求输入密码的方框直愣愣地挂那儿,让他再度困惑,旋即望向那桌上各具特色的摆件。
有密码……
这里是工位不是家里,的确是有密码,但这台电脑也不止自己用,所以该有些浅显的提醒。
提醒……他看向那桌面,有模型,有手办,也有让人见之难忘的微缩神像,都很自然地摆在一起。
简单拿起几个都没有划上数字、字符,便又放回原处,看着那仍是自然的摆放,心头自然会浮现几分舒适感。
很好,真的很好,他下意识地想着,想着那些摆件各自的一些痕迹应该有的故事,也想着他的脑中应该有个相对简单的数字,那数字都关联那些模型手办神像等摆件,应该是那位自订的显现日期,也就是所谓的出道日。
【欢迎您的登录】
对的,应该是这样,他望着那一下杀入眼帘的动态桌面,里面那活泼可爱的绿发女孩蹦蹦跳跳,比起某位资历深厚的电子歌姬胜在触须众多皆作发辫,如山羊般横向的‘一’字瞳孔更显其非人本质。
这样的造型设计能让给她获得一批固定的特殊受众,但眼下重要的不是对群体的归纳,而是剧作家吩咐的紧急记录工作。
这种事不多见,只是一旦遇上就要求争分夺秒,所以那紧急记录用的程序该是一目了然的位置,更有分外明显的启动显示。
就像此刻——
砰!
陡然的坍塌声让所有人都扭头过来,望向奥默那电脑一侧忽然展开的光屏,屏幕里既有黑红色彩的人型巨物捂头痛呼,亦有不断堆叠,不断形变,亦不断融合的无数警备仿生人即将应战的对峙。
就色调与外形而言,本该是正邪对峙般一目了然。
可眼下那些形变融合的警备仿生人,也在整体上呈现着之前追逐的那些仿生人体表出现的溶化扭曲,如今已是初具常规巨人姿态的模样不仅是那副铁灰色的异质外表,更有无数触须定向纠缠而成的外骨骼装甲。
“这也是被邪神污染过的?”天狼星皱眉问,“这违规了吧?”
“应该和现实发展有出入,”西崎丰摸了摸下巴,望着这就算是敌对敌也蛮震撼的4K影视级画质,“戏剧毕竟是戏剧而不是史实纪录片,古兰吉涅尔剧院只是临时歇业调整而不是停业整顿,应该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
“结界维持着正常运转,”在刚才只是看了眼这边屏幕便着眼于其他的费德里科回过头来,“这一幕就算是现实也不会被停业整顿。”
毕竟没有造成公共损失,更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就算有外神力量残留也不算违法,一般也就只是会做些警告,严重点也就是作罚款保证。
毕竟外神们的相关宗教之所以会被称作邪教,就是因为其存在、其力量本身携着一份源自宇宙根本的无序。
茫茫宇宙,人智所能触及的极限也不足以概括未及之处。
在这样的世界里,无序自然是本质,秩序反倒是种意外,是被无数意外诞生的生命努力维持、发展,乃至蔓延向周围的奇迹。
那奇迹自然还有许多发展的余地,可在当下却也远远未到普及民用的水准。
贸然接触,该发疯的还是要发疯。
甚至发起疯来还要波及他人,闹大了就是干脆一整片城区如传染病般的迅速‘涂色’。
这就是崇拜其存在的宗教都会被打为邪教的原因。
就算没有恶意,却也单凭活动就能让联邦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应对处理的外神们,只有以化身的方式在地上行走才算合规,只有自己收敛不胡乱运用力量,不留下些让人接触就发疯的痕迹,才算合法。
至于崇拜其存在的宗教,显然直接被打为了邪教,因为这类宗教成员有八成是被无序影响得非正常的家伙,剩下两成则是看起来正常,实际也没正常到哪儿去,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纯纯的精神病人。
只是真正的精神病人往往会因精神病本身而在法律上获得一定保护,一部分病症轻度的患者更是能在保护与自由间得以平衡,成为既不会被关小黑屋,又有一定法律保护的t1选手。
但邪教徒就不行了。
在尚未涉入违法犯罪环节时就会被警方盯着,真涉入之后更是会当场拷走,没问题也要被指指点点,有问题更是光速进狱,比其他罪犯的手续少跑不少流程,可谓进狱系的短途特长选手。
也正因如此,那些能在外面正常生活的邪教徒,往往都活得比常人更加小心谨慎,力求避免惹上麻烦。
除非他们已经不打算过正常生活了。
——当然,以上都是高质量邪教徒。
像奥默邮箱里那种直球威胁恐吓然后被反手举报送走的弱智,才是邪教徒里的大多数。
要么是被信仰侵蚀了大脑,要么是本就不太聪明才会坚持信仰,和其他那些有更为复杂的原因的入教者区别开来。
奥默相当怀疑大木偶剧院就是因为被警方盯太多次,有这方面的人脉,才会有这么些邪教徒员工。
说不清是安置还是劳改,总之能入职本身就是经历了重重筛选,正是应有费德里科说的那般谨慎顾虑。
他们都是精神分析法+自然恐怖戏的完美演员,轻易就能缔造出剧院想要的‘大木偶’,再配上那位阿尔图罗小姐的琴音便算是完美的存在。
可他们的发挥也理应被限定在现实之外。
要么是戏剧,要么是结界,这是他们再完美不过的舞台,起舞的同时还该有音乐。
“嘘——”
所以他示意这些幻觉噤声,让那三张脸上挂上相似的困惑。
真是不懂事的幻觉…奥默想,但是那个女人也真是眼熟,这样漂亮又身材火辣的女人或许是在屏幕里见过,不过也都无所谓,反正比不上自己推的克苏鲁亲。
一想到会不会有一个150cm41kg的带有一点点小傲娇属性的元气绿长直触手萝莉,散发着淡淡古神香,悄悄坐到自己身边带着一点泪花对自己哽咽明明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有献祭是不是转投那个黄衣坏女人了,就该不由轻哼起——差不多得了……将那沉浸的,模拟的幻想从脑中祛除,他的双眼分外沉静,在那姗姗来迟的琴音中望向屏幕。
却也不忘以眼角的余光瞥向自己身侧的队友。
虽然他之前说过宁愿逃跑也不处理那些仿生人是为了免除回头看精神科的必要。
但事到如今,精神科的检查环节大抵是大家都得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