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诗心跌跌撞撞的从一团漆黑的石洞里没命的跑到尽头,用力推开一块挡在前面的石头,抬头看到蓝天、白云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这牢房竟藏在一个山腹里,待她出了山腹,这才知道这牢房埋藏的是多么隐蔽,因为挡在她面前的是一片大海,深不见底的大海,蔚蓝的海水带着咸腥味正猛烈的拍打着身后高山上的石块。
此时她就站在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上,这块石头因为长年累月被海水冲击,上面已变得光滑,此时石面已有小半被大海淹没,她来不及细想,知道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她花时间去想,看着面前波涛汹涌的大海,她一头栽了下去,顿时一个巨大的海浪将她卷入了海中,待第三个巨浪再来的时候,她已经进了深海区域,回头看看,这才明白,原来那关了她近半月的牢房,竟埋在一座大山的最底部,直接与海连接,紧接着她又看到两个黑影,站在她刚才所站的石头上,慢慢的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安静的小镇,中午。
一家面馆。
独孤天正在埋头吃面,桌上放着的仍是那把玄铁重剑,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一把剑放在了旁边。
那是一把剑刃都卷了的长剑,剑上锈记斑斑,甚至没有剑柄,若是掉在路上,恐怕人们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可是独孤天看到这把剑的时候,却忽然忘记了吃饭,心也开始“扑通”“扑通”直跳。
顺着剑,他抬头望去,不由很是失望,因为面前站着的分明不是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而是一个长着满脸胡须的壮汉。
“莫非她…….”独孤天知道这把剑对于诗心的重要,一种不详之感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那大汉似乎知道他会惊讶,也不理会,“泠哼”一声道:“阁下是不是想问这把剑的主人到哪里去了?”他说完便不客气的坐在了独孤天的对面,竟是那样有恃无恐。
独孤天没有说话,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他很清楚,自己点头与否都无关紧要,来人自会说的。
果然那大汉继续说道:“如果阁下想救你的朋友,最好跟我来。”他说完便站了起来,似乎早已料到独孤天会跟着他,哪知还没等他迈出脚,却突然身子一软,屁股一下子又重重的坐在凳子上,他这才惊恐的看着独孤天,连忙说道:“阁下想……想干什么?你不要忘了,你的朋友就在我们手里,如果今天晚上我回不去,这剑的主人就会没命的。”
独孤天知道他所说非假,不由眉头一皱,将手中筷子放在桌上,不知为何,那大汉竟然又能活动自如了。
独孤天拿起桌上玄铁重剑,沉声说道:“走!”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不待店家找零,便大步走了出去。
那大汉刚才被他这么一吓,此时已是双腿发软,头冒泠汗,见他已经带头先行出去,连忙擦了一把泠汗,跟了出去。
独孤天跟着那大汉,不知走了多少里路,直走到天黑,来到一处悬崖边,二人这才停了下来。
独孤天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发现诗心,他不由泠声问道:“人呢?”
他的声音是那样冰泠,就如同寒冰一样,向那大汉身上浇去,使得他不由又打了一个泠战。
那大汉又向前走了几步,朝一个拐弯处一指道:“人,就在那里。”
独孤天这才发现,原来刚才有一块石头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他连忙上前走了一步,果然看到一个灰色的瘦小的背影被悬挂在峭壁上一晃一晃的。
这背影他太熟悉了,这一个月来,他几乎很天都在想这个影子,如今却发现她竟被高高的吊在悬崖上,命悬一线,他岂能不惊?
独孤天回头看了一眼那大汉,那眼神就像一把利剑,狠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是他终归没有这样做,眼前最重要的是救人。
他来不及多想,一跃而起,朝那悬崖处的身影扑去。
挥剑,割断绳索,救人,简直就在一瞬间完成。
可是当他准备用手指抓住悬崖上的石头时,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原来那吊着的身影根本不是诗心,只是一个身材差不多的人,等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上至少有五处大穴被封住,当然包括手臂上的肩贞穴和脚上的足三里穴位。
既然手臂不再听使唤,他就无法使出去逍遥指法,也就无法紧抓住悬崖峭壁上的石头,他的身子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直往下坠,悬崖下正是一片茫茫大海。
不巧的是,在那片茫茫大海上,有一叶小舟就停泊在独孤天下落的位置,船上有两个人,一头坐着一个,不等独孤天落下,便一人抓脚,一人抓胳膊将独孤天接住。
独孤天刚才在下落的时间,便已快将被封的穴位解开,那时他就可以挥出手中的玄铁重剑,重获自由,可就差那么一点点,若是悬崖在高上几公分,也许他就不会再次被船上的两人点中要穴,可有时间事情就是这么残酷。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那两人不仅将独孤天身上一十八处大穴全部点住,而且还拿了一把粗粗的精钢铁链将他像捆棕子一般死死困住,任凭独孤天有天大的本事,恐也无力回天。
不仅如此,那两人还将一块黑色头罩罩在独孤天的头上,这下独孤天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感觉那船在海里飘了飘的,不知要飘到哪里去?
可尽管如此,独孤天仍然没有为自己担心,他还在寻思她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也遭到了毒手?
他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从来都不会为自己考虑,只为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