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风清扬的师娘在挑灯芯的时候,突然捂出这么一招来,哪知当时因为灯芯里的东西一不小心进入左眼之中,她出于本能眨了一下眼睛,所以后来在练习此招的时候,情不自禁便会想起当时情景,双眼更是情不自禁的要眨一下,而后来在传剑的时候,她也没说明,所以很多弟子还道她是故意的,所以练剑的时候,便也都会跟着眨一下眼睛,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所以刚才苏不凡见到风清扬使出那一招“吹灯挑芯”之时,便已猜到风清扬会眨眼,果然不出所料,于是便趁着他眨眼的空隙,改虚为实,掉转剑尖,改取其双眼。
风清扬由于惯性,双眼眨了一下,再睁开时却发现对方突然变招,直取自己对眼,而此时自己手中长剑已然挑空,招式已然用老,再回来自救已是不及,顿时大急,慌乱中想起那日于晓通的打法,顿时想到破解之招,连忙将全身真气注入剑身之中,长剑由上挑改为横削,身子丝毫不动。
苏不凡见他一动不动,不由大喜,暗道:“小子,任你武功再好,今日也要上了老夫的当,让你黄泉路上去陪你的师傅和师娘吧!”
哪知就在他眼看长剑快要毁掉风清扬的双目时,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剑气自风清扬手中的龙阳宝剑上传了出来,只觉脖子一凉,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大意疏忽,只顾得意,竟忘记了风清扬此时的内力已非泛泛之辈,单凭这道剑气,便足可让自己身首分家,就算刺伤他一对昭子,到时自己死了又有何用?还好他临阵经验极是丰富,一感到剑气袭来,也顾不得去刺风清扬的眼睛了,身子连忙后退平移数尺,头略下低,幸亏避的及时,剑气只是削断了头发,若是再退晚一步,头再高仰一些,恐怕此时自己已横尸大殿了。
他一时不由惊的全身是汗,一摸头发,竟有一大半被斩断,全部散落在地上,而另外一半披在头上,乱七八糟的,不由顿生怯意,再无斗志。
风清扬刚才以鱼死风破之招,不仅挽回了自己的双目,反而还退了强敌,眼见苏不凡生有了怯意,正要趁机上前将他制服,哪知却听到身身后一声惨听,回头一看,却见宁中则小腿中剑,而成不忧身上也多了几处剑伤,封不平正在以一敌三,拼死抵抗。
他不由大惊,见又有气宗弟子朝躺在地上毫无反抗能的宁清宇刺去,心中暗骂一声:“卑鄙”,随即脚下一跃,手中长剑跟着挥出,正是从独孤天给自己的剑谱中学的那招“破剑式”,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刺杀宁清宇的气宗弟子被劈中头部,倒在地上。
片刻间,鲜血、脑浆流了一流。
其它人一见风清扬手中剑法非常了得,又见同门师兄弟死的如此之惨,心中胆寒,连忙后退,再也不敢上前。
风清扬救人心切,一时出手太重,眼见那人死的极惨,不由心生愧疚,慢慢走到宁中则身边,抓住她的胳膊道:“宁师侄,你没事吧!”
宁中则父女承蒙他两次仗义出手相救,心中很是感激,又见他拉着自己的胳膊,不由脸上一红道:“多谢风师叔仗义相救,我没事。”
风清扬见她脸红,这才想到他二人虽为师侄关系,可年龄却相近,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清,不由连忙松开手道:“没事就好!”
他说完,脸上便也红了,接着便手握长剑,指着气宗的那些弟子道:“我说过,今日我风清扬只找苏不凡那恶贼算帐,跟各位师兄弟没关系,如果你们还想落得他这般下场,不妨一起上吧!”
气宗弟子见他剑法如此了得,早已吓破了胆,还哪敢向前,都吓的赶紧扔了手中兵刃,齐齐跪下求饶道:“风师弟饶命,我们知道错了,从此愿意追随左右。”
苏不凡见他的这些弟子到了关键时候竟都弃自己不顾,不由随手一剑,将身边一个弟子刺死道:“你们这些孽徒,一个个竟都想着背叛师门,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众人一听,不由更是胆战心惊,离苏不凡近的,赶紧移的远远的,生怕惨遭横祸。
风清扬看着些气宗弟子,知道他们都是一帮欺软怕硬的东西,留在华山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只能败坏华山的名声,不如就此哄他们下山,使得苏不凡没了帮手倒也好。
他主意拿定,于是泠声说道:“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知道当初你们是被苏不凡逼的,出于无奈,今日也不想再多造杀孽,你们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从此不准再用华山剑法,更不准对外说是华山弟子,若是叫我知道有一人敢再用华山剑法,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保证叫他不得好死!”
众人一听,不由都吓的赶紧磕头求绕,风清扬这才怒喝一声道:“滚!”
那些人生怕风清扬反悔,连忙头也不回的打开门,朝山下奔去。
苏不凡眼见自己的徒弟被风清扬全部赶下山去,指着他们的背影,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没出息的东西,都给我滚回来!”
哪到话音刚落,却只见大厅里只剩下风清扬五人了,想到自己一辈子精心设计,到了却落得个孤家寡人,不由悲从心中来,更清楚以自己此时的武功,根本不是风清扬的对手,再想到自己从此将一无所有,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地,不由把心一横,将所有怒气都朝风清扬身上发泄来,手中杀招尽出,频朝风清扬刺来,却也不顾什么剑法招式了,似是要拼得一死,也要来个鱼死网破。
风清扬见他所使招数,尽管辛辣,可是却已漏洞百出,一时想到师傅师娘的惨死,只觉得一下子就把他杀死,那样太便宜他了,于是连躲也不躲,挥起长剑,便连朝那些破绽点去,顿时只听“噗嗤”一声,苏不凡肋下中剑,他被迫撤招。
苏不凡看了一眼肋下,见鲜血直流,不由更是恼怒,再次举剑朝风清扬直刺,此时已完全没了招式。
风清扬一招“燕子啄泥”再刺,苏不凡肩头中剑,鲜血顿流。
苏不凡像疯了一样,不顾生死,拿剑乱砍,结果左臂再中剑,他不愿屈服,剑交左手,再刺,此时已无半点力道,破绽更多,依然乱了方寸。
风清扬一招“蜻蜓三点水”长剑连刺,一时使得苏不凡身上又多了几处硬伤,虽鲜血直流,可是却并不致命。
封不平与成不忧眼看苏不凡如今已无还手之力,更弄得遍体鳞伤,想到他曾经对付师傅和师娘的手段如此残忍,只觉一时很是解气。
宁中则毕竟自己小跟着苏不凡学剑,眼见风清扬如此折磨他,似乎有些不忍,可又看到父亲至今仍昏迷不醒,不由也是很解气。
风清扬直刺得苏不凡身上不下百十处伤,全身都被鲜血浸透,使得他再也提不起剑时,心中怒才才泄,这才问道:“苏不凡,你服不服?你可否愿意在师傅和师娘坟前磕头认错?”
苏不凡此时已再无还手之力,今日之败足以让他从此成为一个废人,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机得到了掌门之位,屁股还没坐热,如今却已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再想到如今自己连一个后辈都打不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于是泠笑一声,手中长剑向脖子上一横,用力一抹,顿时一股鲜血自喉咙间喷射而出,鲜血洒了一地。
风清扬一心想要逼苏不凡为自己所遭的孽认错,所以一直都不下杀手,如今见他宁可横剑自刎,却也不肯认错,不由心中很是难过。
宁中则见苏不凡自刎而死,想到自己与父亲自上华山便一直跟着他,他总算待自己不错,一时不由也很难过,泪水流了下来,跪下说道:“太师傅,你虽然做错了事,可却终归对我父女不错,但愿九泉之下,段太师傅能够原谅你的过错,来世好改过自新。”
她说完便磕了一个头,这才站了起来。
风清扬见她一介女流,尚且恩怨分明,不上心中暗赞,又想到如今师门之仇已报,不由也是泪流满面,手中龙阳宝剑还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师傅,师娘,今日徒儿终于替你们手刃仇人,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其它三人也都纷纷跪下,泪如雨下。
转眼间天气已亮,四人这才站了起来,将宁清宇扶到躺在床上,又将厅中死去的人抬到后山埋了。
风清扬三人又到师傅、师娘墓碑前拜祭一翻,直到中午,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