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天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如今眼见白凌羽身受重伤,好似不久于人世,再不提解围之事,强笑着安慰道:“傻孩子,不要这样说,你能叫老夫一声向叔叔,向叔叔什么都明白了,你好好养伤,神教那边,我再另想办法。”
白凌羽听完,也不答话,扭头朝独孤天道:“教主,羽儿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去救救任教主他们,到底是羽儿错怪他们了!”
这边向问天耳听白凌羽喊出“教主”二字,心中更惊,这才知道自己所猜没错,随即心中叹了口气,一时却不说话。
独孤天听白凌羽说完,强笑道:“羽儿,你放心就是,有我在,教中兄弟绝不会有事!”
向问天原先还怕独孤天不愿出手相救,如今听他亲口承诺要去相救,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寻思道:“神教有救了,兄弟们有救了!”
白凌羽感激的看了一眼独孤天,饱含深情的眼神中甚是不舍,半晌老扭过头去,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向叔叔,告诉任我行,就说羽儿对不住他,他的儿子洪.....洪生,是羽儿杀.....杀的,羽儿这就给他偿.....偿命了!”
白凌羽说完之后,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匕首来,深深插入心口,顿时一股股鲜血从她胸膛冒出,将她身上红衣衣染的更红了。
她嘴里流出一丝鲜血,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独孤天的脸,笑道:“教......教主,羽......羽儿,这辈子只......只爱.......爱你一人!”
话音刚落,白凌羽便将头一歪,倒在独孤天怀里再也不动,眼睛慢慢闭上,脸上荡漾着的幸福满足的笑,永远留在了独孤天的心中,
竟是那样凄美。
独孤天刚才听到白凌羽说出那句话,先是一怔,随即见她将匕首插入心口,想去救时却已晚了,又听她说这辈子仅爱自己一人,不由是泪如雨下,嘴里喃喃道:“羽儿,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呢?”
阿紫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眼见独孤天这般伤心难过,一时心中甚是愧疚,一行清泪也是夺眶而出,后悔却已晚了。
向问天刚才听白凌羽说洪生是死在她之手,一时惊的目瞪口呆,如今见她竟以死谢罪,心中更是说不出的难过,脑海中顿时想起在北海岛初见她时的落魄之样,还有这些年两人一起共事,她都甚是尊敬自己,而自己也在心里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照顾,如今却不想她竟自刎而死,不由也是老泪纵横,心中万分悲痛。
外面的五毒使似是已知白凌羽已死,纷纷涌进屋里,趴在她的床边失声痛哭,一时原本春色满园的香闺,此时变得悲戕连天。
独孤天抱着白凌羽的尸体,半晌不舍得放下。
许久才擦干眼泪,将白凌羽慢慢放在床上,随即站了起来,朝向问天道:“向左使,到底怎么回事?”
向问天这才看清前教主独孤天的面,心中虽有众人多诧异,可却不及细问,连忙答道:“启禀教主,半个月前,朝廷突然指派一名叫黄裳的人带重兵围剿神教,我与任教主等人带领教中兄弟奋力厮杀,几番想要冲出重围,无奈那黄裳不仅善于用兵,而且武功奇高,手中所使招式根本看不出是何门何派,十大长老已有六人被他杀害,就连任教主也身受重伤,属下趁着夜色,在任教主等人掩护之下,方才逃出重围,前来这里搬救兵,哪曾想.....”
“唉!
他说到这里,不由看了一眼床上已经香消玉殒的五仙教主白凌羽,随即长叹一口气。
独孤天眉头微微一皱,盯着向问天,似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半晌才道:“这黄裳到底是何来路,武功竟能高到如此地步,合教中众人之力,却也无可奈何,看来此人倒是一个劲敌,我倒想要会会他,只是羽儿刚刚去世,我要在这里亲自为她守灵三天,此事还须另想它法才是!”
向问天原本以为有了独孤天前去营救,再与神教兄弟来个里外夹击,何愁不能打败黄裳,如今又听他说要为白凌羽守灵,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随即又消沉下去,却也不敢说什么。
独孤天沉思片刻,随即朝阿紫道:“阿紫,把令牌拿来!”
阿紫犹豫一下,明知故问道:“独孤大哥,你说什么令牌?阿紫怎么听不明白?”
“唉!”
独孤天眉头一紧,看了一眼床上死去的白凌羽,随即轻叹一声,似是万分难过,盯着阿紫看了半天,半晌才泠声说道:“阿紫,你不要以为羽儿不忍说出真相,我就会一无所知,倘若不是念在你曾待我有恩,又是大哥的妹子,此时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到了此时你竟还敢跟我装糊涂,当真不该!”
阿紫见独孤天看自己的眼神之中满是幽怨和失望,更如利刃般泠,不由是浑身直打泠战,心中已然明白他已知道白凌羽是自己失手打死的,再不敢说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青龙令牌,战战兢兢的递给他道:“独孤大哥,对不起,阿紫不知道她.....”
独孤天一把夺过令牌,泠声说道:“够了!我不想听任何解释,这一切都是你惹出来的,你就必须要为自己做出的错事承担一切后果,现在趁着向左使也在这里,我现在就告诉你,从今以后,你阿紫就是这五仙教的第二任教主,你要尽心尽力为本教办事,倘若我再发现你还是这般刁蛮任性,胡作非为,不要说大哥不饶你,就连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他厉声说到这里,便又转身朝向问天道:“还有向左使,倘若你今后发现阿紫敢做一件对教中不利之事,仍然到处持强凌弱,为非作歹,你尽管屡行职责,依照教规惩处,不必顾忌我的面子。”
向问天先是一愣,顿时会意,随即跪下抱拳说道:“是!属下一定尽心尽力,做到监督之职,若是五仙教教主阿紫胆敢违背教中规矩,或是行为不端,定会依照教规,严惩不待,绝不轻饶!”
阿紫也没想到独孤天恨自己如此,竟将自己困在这五仙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鬼地方,想到这里与先前断魂崖的山洞一般无聊,顿时反驳道:“阿紫才不稀罕什么狗屁五仙教教主,你是阿紫什么人?凭什么这样对待阿紫!”
独孤天泠哼一声道:“怎么?你不稀罕吗?你既然不稀罕为什么还要把五仙教的圣物随身携带?既然你这么喜欢它们,那就天天侍奉它们好了,何必口是心非呢?”
他说话间,左手一挥,随即一道指气将阿紫身上的五毒尽数抖落在地。
五毒使见状,连忙上前捉住,重新收入怀中。
阿紫见独孤天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随即不服道:“总之阿紫绝不会当这个什么鬼教主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真把阿紫逼急了,大不了阿紫一走了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独孤天笑了笑,随即朝向问天问道:“向左使,你不妨给我们这位新任的阿紫教主上一课,告诉她作为本门教徒,如果叛教,将会得到什么下场!”
向问天站了起来,盯着阿紫,一字一句泠声说道:“日月神教教规第一百三十六条,本门教徒背叛本教,受剥皮抽筋之刑,然后浸入蜜缸,每日受万蚁吞噬之苦,以至求生不能,求死不成,以示惩罚,为敬效尤!”
他说完后,便朝阿紫笑道:“阿紫教主,你如果真有上天遁地的本事,大可不妨试试逃跑,不过老夫不妨再告诉你一句,日月神教呈称十万教众,遍布大江南北,倘若想要找一个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向某劝你还是乖乖的听了教主的话,不要再生逃跑这个念头了!”
阿紫听向问天说完,脑海中顿时想起当年自己用万蚁吞噬之刑折磨康敏的一幕来,顿时康敏凄惨的叫声、求饶声似乎又在耳边响起,不由浑身打了一个泠颤,心中一阵恶心,差点想要吐出来,半晌之后,吓的“扑通”一声跪在独孤天前面求饶道:“独孤大哥,阿紫错了,阿紫不该向她下毒手,你就原谅阿紫这一回吧!千万不要把阿紫困在这里好不好?”
独孤天却丝毫不怜惜,泠声说道:“阿紫,不要独孤大哥要让你做,实是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先前做了那么多恶事,大哥都是一忍再忍,还在山洞里陪了你整整二十七年,你却丝毫不知感恩,刚出江湖,便害得他从此无脸再在中原立足,如今被迫再次归隐,他临走之时,曾经叮嘱过我,要我一定废了你全身武功,使你不再做恶。可独孤大哥始终不忍心,本想给你一个机会,可你却屡教不改,做了错事还妄想欺骗我,你这样的女子,我又如何敢让你呆在我的身边呢?你既然如此喜欢毒,我索性就成全了你,刚才向左使的话你也听清了,我已经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了,如果你违反了教规,神教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你,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已的呆在这里好好反省,以赎罪过吧!”
他说完之后,便朝五毒使道:“五毒使,好好伺候你们新任教主,一旦发现她有什么不智之举,立即通知向左使。”
他说完便大步走出屋子,再也不看阿紫一眼。
五毒使连忙跪下道:“是!属下遵命!”
阿紫听独孤天说完,只觉入坠冰窿,顿时全身瘫痪在地,欲哭无泪。
向问天扫了阿紫一眼,随即泠哼一声,便也跟着独孤天出了卧室。
独孤天见向问天出来,这才将手中青龙令牌递给他道:“向大哥,事情紧急,你先拿着青龙令牌,去各派寻求支援,希望他们能看在这块令牌的份上,施以教中兄弟援手,我随后就到,事不宜迟,你马上动身出发!”
向问天连忙跪下,双手接过令牌道:“属下向问天领命!”
独孤天挥了挥手道:“去吧!”
向问天站起之时,已是老泪纵横,看着独孤天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教主,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唉!”
独孤天仰天长叹一声,转过身去,半晌不再说话。
向问天轻叹一口气,随即出了五仙教,直奔少林而去。
三天之后,独孤天为白凌羽守完灵,便也直赴黑木崖,留下阿紫从此在五仙教单担当教主,整日面对白凌羽的灵牌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