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漆黑随即笼罩整个苍穹。
“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星空,使人觉得毛骨悚然,更吓得树山里正在仰天嚎叫的野兽再不敢出声。
母子连心。
此时,一处深山角下,住着的一户人家,门口站着的村妇突然心口一痛,顿时一种不详之感涌上心头。
她身穿灰色粗面衣服,面色憔悴,一双失神的眼睛正焦急不安的朝不远处的山上张望,似是望眼欲穿,神情更是心急如焚。
原来,她唯一的儿子薜空灵,自早晨上山砍柴,已去了整整一天,往常不到天黑,他就已经背着一大捆柴回来了,如今晚饭已经做好,可却仍然不见他的身影,做娘亲的如何不心急如焚呢?
“灵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此时,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想到前些日子,有外村陆续传出有吃人恶魔专挖小孩心脏吃的事,听说不久前,邻村已有小孩无辜被挖心惨死,闹的那个村子现在是人心惶惶,全体搬家,再不敢在这世代居住的地方待下去,生怕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的孩子遭毒手。
如今,她一想到这里,心里便渗的慌,再不敢想下去。
村妇自七年前,男人上山砍柴,不慎失足落入山涧,从此便留下她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好在有村里人时常接济,这才勉强度日。
原本男人死后,一直都是村妇上山砍柴,可这两年,她身子骨渐渐跨了,腿脚也不灵活,尤其是一到天阴下雨就钻心的痛,再也爬不动山了,所以已经懂事的儿子,便自告奋勇的接过了上山砍柴的重任。
其先,她还不放心,早上自儿子出门,帮他带好干粮,便千叮咛万嘱咐,一天到晚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他出事,只要再见到儿子回来,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薜空灵今年虽然只有十二岁,可却已非常懂事,两年来每次出去砍柴,都能平安归来,有时还会弄些野菜,带回家里让村妇做菜。
可是今天,薜空灵自早上出去,已整整一天了,说好了,天不黑就回来,哪知此时月亮已经高高挂起,星星已经出来,可却仍然不见人影。
又胡思乱想了半天,村妇实在不敢再等下去,便跑到隔壁张婶家去寻找帮助。
“咚、咚、咚!”
山里人吃过晚饭,一般无事可干,便索性早早的睡了,敲了好半天门,张婶的男人春生这才披着件衣服开了门。
一见到春生,村妇就忍不住流下泪道:“春生哥,我家灵儿今早出去砍柴,往常早就回来了,可今天不知为何,到了现在还没回来,总不会有什么事吧?你胆子大,能不能陪我上山去找找?”
春生今年四十出头,在村里是个热心人,也是老年得子,儿子刚满五岁,疼爱的不得了,如今听得村妇说,不由脱口而出责怪道:“我说空灵他娘,你怎么这么大意?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让孩子上山砍柴,你没听说最近经常有恶魔出现,专挖孩子的心吃?万一……..”
他说到这里,看到村妇脸色已经白了,连忙住嘴,随即说道:“呸!呸!呸!算我乌鸦嘴,你不要多想,灵儿那孩子机灵懂事,不会有事的,你等等,我这去穿个衣服,再喊上几个人,随你一起去山上寻寻!”
村妇感激的点了点头,只在门口守着,想着刚才春生说的话,心里越发没底。
春生进屋换了件衣服,叮嘱老婆起来拴好门,便又去邻居喊了几个男人,只让村妇在家里等,便上山去寻了。
村妇无奈,只好守在家里,焦急的等着。
“薜空灵……..”
春生带着一行人上了山,到处扯着嗓子喊,哪知找了大半夜,翻遍了整个山头,却终是没见到人影。
眼看到了后半夜,就在春生等人以为薜空灵定是像他父亲一样坠入山涧,落得个尸骨无存,准备放弃搜索,下山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声从一处角落传来。
发声的是同样的一名男子,显然他发现了什么异常,才会这般害怕。
春生一听这声音,便知大事不好,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随即朝那男子奔了过去。
大家迅速聚在一起,看了一眼,个个却已吓的是毛骨悚然,浑身瑟瑟发抖,半晌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借着手里火把之光,看到薜空灵此时躺在地上,幼小的身躯已被鲜血湿透,俊俏的小脸上更无一丝血色,就像白布一样,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吓人。
这还不算,让人觉得更加阴森恐怖的是,他身上除了胸口之外,均是完好无损,唯有左胸心脏位置的衣服上破出一个拳头般的血洞,此时鲜血正顺着洞沽沽直往外流。
这些村民一辈子何曾见过这种惨重,一时都吓呆了,个个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想起了这些日子有关那个挖心恶魔的传说,顿时是浑身发抖,全身直冒泠汗。
春生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弯下腰去,随即用颤抖的双手,慢慢揭开薜空灵胸前的衣服,只匆匆看了一眼,脸上便已绿了,再不敢看第二眼,脚下“蹬,蹬、蹬、”吓得急退几步,身体差点被树根绊倒,只指着薜空灵的身体战战兢兢的道:“心……心……”
半晌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唉!”
有胆大的见春生吓成这样,随即上前查看,果然见到薜空灵整个心脏都没了,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正在往外冒血,害怕的同时,便已知道薜空灵遭遇传说中的恶魔,已然身亡,随即长叹一声,表示哀悼。
“春生哥,看来有关恶魔的传说是真的,想不到灵空这孩子,命也够苦的了,从小没了爹不说,什么事都要做,眼看再过几年就能娶婆娘生孩子了,如今却好人没好报,竟遭遇这种惨事,当真让人心寒啊!这如果要是让他娘知道了,那她岂不是……唉!”
那人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似是不敢想像即将要发生的事,不由又长叹一声。
众人听后,纷纷都盯着薜空灵看,也是直叹气摇头,却无可奈何。
春生半晌才道:“不管怎么说,孩子现在已经这样了,总不能把他留在这里,让野狼再给糟蹋了,她娘还在家里等着,我看还是早些把他弄回去,好让孩子如土为安吧!”
众人想想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不由都点了点头。
春生将手中火把递给同村人,随即战战兢兢的背起薜空灵的尸体,长一脚,短一脚的朝山下走去,众人一时都拿着火把,胆战心惊的跟在后面。
鲜血滴了一路,这些男人的心却也在滴血,此时他们已经开始在心里问自己:“这个祖祖辈辈生存过的地方,是不是已经再不能生存了?”
待众人到了山角下,天色已经发白,新的一天,眼看又要开始了。
村妇已经整整一晚没合眼了,就那们无助的倚在门边,双眼失神的盯着山上。
如今看到他们回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一看到春生背上的薜空灵,身上正往下滴着鲜血,村妇随即大喊一声:“我可怜的儿啊!”
跟着大脑一片空白,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还好有人眼尖,迅速上前搀扶住,这才慢慢站稳。
春生慢慢将薜空灵放在地上,见村妇伤心,开口劝道:“空灵他妈,事已至此,伤心难过也无济于事,还是让孩子早点入土为安吧!”
村妇此时哪还顾得上这些,扑上前去,眼见儿子整颗心都空了,紧紧抱着薜空灵幼小的身体失声痛哭起来:“我的灵儿啊!你怎么舍得撇下娘亲一个人走呢?你要娘今后怎么活呢?”
一时整个小山村充满的悲恸的气氛,让人忍不住流下泪来。
春生眼见村妇哭晕几次,知道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便叫了两个人,强行架着村妇进了屋。
将孩子放在屋里的炕上,春生等人忙活了一夜,早已又困又乏,再加上担心家里孩子安危,各自劝了几句,便都匆匆回家了。
村里的妇人、小孩,一听说此事,个个都吓面无血色,哪还敢过来安慰村妇,只催着家里男人赶紧收拾东西好搬家。
村妇此时早已哭昏过不知多少次,却又慢慢醒转过来,看一眼儿子满身的鲜血,无心的胸膛,便又哭几声,再又晕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