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空灵从这官兵口中得知,若芷清至今生死未知,韩世忠又再度外调,二人此番恐怕皆是见不着,一时甚是惆怅。
他一时甚是担心若芷清,害怕她有什么事,只在心下寻思道:“莫不成林姐姐收到我的信之后,已将清儿从王渊俯中救出,所以苗傅才没找到她?”
他一念至此,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可跟着算了算时间,却又大失所望,因为根据时间推算,二月初,自己正准备杀那挖心恶魔,而林朝英收到书信,也是月中,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从终南山到临安府,也要半个月时间,那时苗傅已经发动兵变,先杀王渊,却又没找到若芷清,这不正好说明,那个时候,若芷清早已不在了王渊府中了吗?既然如此,林朝英又如何能救她出去呢?
他一念至此,不由惊出一声泠汗,直在心里想道:“莫非那王渊老贼先前已经得知我给他儿子下的不是剧毒,这才有恃无空,为了报那羞辱之仇,早将清儿送给了狗皇帝或是那死太监了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清儿岂不是........?”
他一时越细,浑身越是冷汗直冒,连忙朝着车夫喊道:“车夫大哥,速速进城!”
车夫听到吩咐,连忙朝那拉车的马屁股上猛抽一鞭,一时却也不怕车子打滑翻了,眼着直朝临安城飞奔而去。
待到了天黑,车子方才在临安府城门口停了下来,可这个时候,城门已然关闭。
薛空灵看着紧闭的城门,一时皱紧眉头,再看看怀里的女儿。心里越发惆怅了。
许久,他才下了决心,今番无论如何也要冒雨进城一趟。打听到若芷清的下落。
低头看看怀里正在熟睡的女儿,薛空灵咬了咬牙道:“车夫大哥。在下此番有紧要事要进城一趟,大约需要一整夜时间,麻烦你抱着小女,先在这临安城外等我一晚,不到天明,在下定会出来!”
那车夫先前得了薛空灵很多银子,如今又见他满脸焦急的神情,一口应道:“客官放心便是。小的就在这城外三里处守上一晚,定会好好照顾令千斤,绝不敢擅自离开半步!”
薛空灵依依不舍的亲了亲女儿红扑扑的脸颊,随即一咬牙,将她交给那车夫。
此番是他第一次与女儿分别,一时未免甚是不舍,可想到若芷清如今生死不知,如果此番不进城探个明白,终归是不放心,于是牙一咬。身体贴着城墙,使展绝顶轻功,三跃两跳。瞬间进了临安府。
那车夫见这么高的城墙,薛空灵一眨眼便过了去,早惊的目瞪口呆,生怕有什么闪失,自己到时吃不了兜着走,连忙抱着他的女儿,坐上马车,赶至一处安静之处,静静等候。
此时虽是夜晚。可因为离临安较近,治安很好。却也不用担心会遇上歹人。
薛空灵翻墙进了临安府,避开守城之人。一刻也不停留,直奔王渊府中,哪知还未走近,却已看到那里成片的房屋已被烧毁的不成样子,再无昔日的辉煌,围着废墟找了许久,却终没能见到一人。
他忐忑不安的又朝苗府奔去,哪知同样看到昔日威风凛凛的统制府,如今却是大门盯闭,四处贴着封条,一派萧条景象,门口且有重兵看守。
薛空灵找个隐蔽之处,翻身进了苗府,找到昔日若芷清住的小花园,却见花园里的花早已被践踏的不成样子,屋里也被翻的乱七八糟,被褥、衣服扔了一地,却再不见心爱女人的靓影,不由心中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两个地方皆已找遍,却不敢心爱女子的身影,薛空灵将唯一的希望放在了皇宫大院。
心下寻思,先先想办法找到刘娘娘,再向她打听若芷清的下落不迟。
他一念至此,又纵身一跃出了统制府,急忙朝皇宫奔去。
哪知走到半路,却突然被一个身穿青衣的蒙面男子挡住去路。
薛空灵见对方来者不善,心中一惊,泠声问道:“阁下是谁?为何深夜挡住在下的去路?”
蒙面男子略一抱拳道:“请问尊下可是薛空灵薛大侠?”
薛空灵见对方竟能道出自己名字,显是有所准备,心中越发惊讶,又见他言语之中甚是恭敬,好像不是知人,顿时松了口气,抱拳说道:“不敢,大侠二字不敢当,在下正是薛空灵,不知阁下如何识得在下?”
蒙面人也不答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小人受人所托,在此守候阁下已足有月余,正要恭候薛大侠到来,特送信一封,还请速速拆阅!”
他说完手一挥,那信竟平平朝薛空灵飞去。
薛空灵见对方手法奇特,武功不弱,伸手接过信,正欲再问,却见蒙面人已转身离去,瞬间闪出一条小巷里,不见了踪影。
还未拆开信,薛空灵便已闻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只觉这香气甚是熟悉,想了想这才记起是若芷清平时惯用的水粉味道,心情不由自主一阵激动,连忙迫不及待的拆开信来。
就着月光,薛空灵见信上写着:“与郎一别,已有半年之久,妾身日思万想,愿在后宫深处,泠香阁中静候佳音,盼郎早日前来赴约,以解相思之情!”
他不由一惊,盯着那信看了许久,见笔迹有些像若芷清的,可却又觉得不像,又想想普天之下除了若芷清可以这般称呼自己,其它再无二人,不由又是一阵激动。
再一看落款却是:相思佳人,薛空灵心中越发确信,写信之人确是若芷清。
想到终于早到心爱之人,薛空灵心里不由一阵激动,可转念再一想此时若芷清竟在皇宫大院中等候自己,一时心都凉了半截。
脑海里再次想起赵构那日见到若芷清时,一脸色迷迷、迫不急待的样子,薛空灵只觉天好似要塌下来一般,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他一时再也不想耽搁片刻,收好信,随即直奔皇宫大院。
好在轻车熟路,进了皇宫之内,薛空灵仿照上次伎俩,轻而易举抓住一个巡逻的大内侍卫,方才问到原来信中所说的泠香阁竟是皇上用来关那些被打入泠宫的妃子所用之地,一时一种不详之感涌上心头。
打晕了那巡逻的侍卫,薛空灵将他藏于隐秘之处,便一路直奔泠香阁。
待到了门口,却见门口一派泠清,既无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也无守门的太监。
他的心中不免又是一紧。
轻轻推开泠香阁的门,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偌大个床上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薛空灵此时紧张的快要窒息,几乎差点失口喊出若芷清的名字。
可还没等他张开口,却见整间屋里,连唯一那盏昏黄的灯光也突然被泠风吹灭,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薛空灵虽可以在夜间视物,可是看到的只是那个熟悉的背影,打了一个寒战,他听到一个声音说道:“是你……你来了吗?”
那声音充满激动,且又带着颤抖,更含有几分惊喜,要是床上的人却一动不动,始终背对着他。
薛空灵听这声音好似若芷清,却又不像,一时却也忍不住泪水,点头应道:“是……是我来了!”
他终没喊出若芷清的名字,是怕,也是惭愧。
半晌,终是没忍住,他补了句:“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女子听到这声音,黑暗中,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
薛空灵战战兢兢的朝那床边走去,此时身体也开始止不住颤抖起来。
每向前迈一步,他的心几乎像要碎了一般。
此时,他知道,自己最担心,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
这一刻,他沮丧的几乎想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