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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艇不受控制,陷进马尾藻群。

赵雁翎举起船桨,戳了戳厚如青苔的马尾藻,虽然够厚却无法承受人的重量。

小艇马上被包围,任凭他如何用力也无法挣脱。

刘恒徒劳帮忙,胡乱划着却无济于事。

赵雁翎停止了没意义的浪费力气,放下船桨奇怪道:“如果这股顺时针转圈的水流一直存在,8号和10号是怎么进去的?别说他们两人因饥渴而死?”

刘恒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绘制详细的海图,两人所在之处被重点画了个椭圆形的圈。他咬着信号笔,将海图延展开。

“每年的冬季,大西洋西面的湾流,北面的北大西洋暖流,东面的加那利寒流,南面的北赤道暖流在这里交汇。初冬的时候靠近北美洲,现在是冬天的小尾巴,一路朝东移动。”刘恒拿信号笔在海图上画出几个暖流在初冬和冬末的走向。“四条洋流在这段时间不断移动,但始终在这里交汇。按说这里应该是汹涌澎湃才对,海平面却异常平静。我猜测,应该是海面堆积的马尾藻粘性太强,才把凝聚的洋流的力量减缓。你看,咱们的小艇虽然被陷进这里,但却在慢慢的破开马尾藻层,说明洋流对咱们小艇的助动大。”

赵雁翎看明白了,他夺过信号笔,把小艇横向改为竖向:“如果咱俩把小艇方向改改,马尾藻的流速就比小艇快。马尾藻是椭圆形的,咱们只要在这坚持坚持,椭圆转向,相当于马尾藻中心会自动靠近我们。”

刘恒点头:“对,我估计8号和10号就是这么干的。”

海图上情况一目了然,就连水友都看懂了。这和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不需要像夸父一样追逐太阳,太阳就会自动升起。

“这俩人好聪明的样子。”

“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说干就干,两人集中力量清理一侧,堪堪空出两米的海面,赶忙把小艇转个圈。这还不算,刘恒又拿出压缩饼干,碾碎了以后洒在马尾藻上,画了个横线,以此作为马尾藻移动的考据。

海上草原比他俩想的移动的要快,船尾很快堆积了大量的马尾藻。为了减小阻力,两人需要不停地清理。

即便如此,也比两人在旋转洋流中划船省力。

桅灯照在偶尔露出的海面,水下死寂一片,但凡被马尾藻覆盖的地方,连条小鱼都没有。

刘恒闲暇时,拿出比重计测量,看看数据摇头道:“靠近海面的地方盐分偏高,海水比外面温暖。很难想象,这是在自我调节能力惊人的大海当中。这简直是一片移动的死水域。”

赵雁翎浮想联翩:“你说,这里只有在冬季才会凝聚,其它时候四大洋流错开,顺时针旋转的盆地洋流消失,马尾藻也会被卷到大西洋各处。在那个时候,这里又会是什么样?”

“呵呵,这我还真知道。”刘恒挪动挪动坐姿,可能久坐又让他前列腺不舒服了。“如果在春夏秋三季,这里是远洋渔民必来的地方。别看现在像是死海,毕竟四大洋流卷来了大量养分,都藏在深水域了。等海面散开,鱼虾丰厚的令人咋舌。所以说,大海最是无常。换做陆地,不可能存在一块冬天是沙漠,夏天是绿洲的地方。”

说到绿洲,赵雁翎想起了蓝星。因为所处位置距离加利福尼亚湾不远,同时又是高地沙漠,终年气候都不会太冷。蓝星建成,赵雁翎可以让那里四季常青。

两人胡扯一通,时间过得快些。

不到俩小时时间,赵雁翎忽然觉得船在快速移动。

原来小艇穿过了大片马尾藻,到了一片空着的海面,他站起身来四下里打量,惊道:“怎么速度这么快?”

小艇和马尾藻区比照,相对的快速前进。径直被洋流推进一道蜿蜒的空区,空区的面积由宽到窄,造成水流狭管效应,船速陡增。

刘恒被晃的仰倒在船上,而站立的赵雁翎被惯性耸的眼见着就要倒进海里,紧急中他踩住旁边的船桨,船桨翘起,他一把抓住撑住了身体。

小艇不能自己转向,直愣愣的朝一片层层叠叠,就是船老大说的高于海平面足有一米的马尾藻上冲去。

如果陷进腐烂的马尾藻堆,高强的粘性,会把两人困死在里面。

赵雁翎千钧一发之际,爆喝一声跳起踏在船尾。

船头翘起,搭在黏糊糊滑溜无比的马尾藻上,登坡在其上滑行了三五米开始打转。

这一系列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吓我一跳!”

“这反应能力,没谁了!”

这还没完,可能接近马尾藻旋转中心了,船自己打转同时,马尾藻也在转,转的比外围强烈不少。

赵雁翎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加上船桨相当于三足鼎立,不虞栽倒,却看不清周围情况。

只听见隆隆的水声在耳畔响起,等小艇慢慢减速,他瞥见不远处的马尾藻厚厚的垫子上破开一个洞,有水柱将腐烂的马尾藻冲的到处都是。

小艇堪堪在离那不远减速,刘恒已经从小艇里爬起,指着前面道:“那是8号和10号的船!”

原来在马尾藻破洞的旁边有艘和他们座船相仿的小艇,被喷溅的马尾藻盖了大半,在摇晃的厉害的桅灯灯光里影影绰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艇还在因惯性往前滑着,再滑就要掉进破洞,赵雁翎跨过刘恒,想要拿船桨在马尾藻上憋别住减速。

这时,破洞喷溅的水花已经停歇,水花声变成了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赵雁翎不知究竟,打定主意,就算把自己胳膊搞脱臼也不能贸然掉下去。

刚想动作,小艇一顿,脊梁骨发麻,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每当有人要暗害他就是这种感觉。

如果脚踏实地,他完全来得及闪避。

可此时小艇急停,他本就因惯性往前窜去,后心又觉得一痛,再也止不住身形。

这时的他,空有一身本领而使不出,人在半空里已经是回天乏术。

他半空中回头望了一眼,见刘恒面现狰狞,手里还拿着那根空心管。船尾的马达螺旋桨被他插进马尾藻里固定船身。这货先把小艇固定住,又拿空心管戳他后心。

这是早有预谋的行动,时机把握的刚刚好。

到底为什么对他下杀手?目的何在?老小子心机之深,手段之毒,简直让赵雁翎刮目相看!他知觉敏锐,如果刘恒此前显露任何歹意,他都会察觉,偏偏一路如常,根本看不出他险恶的用心。

不过赵雁翎也不会让他好过,船桨两头可以活动,中间却是固定在船舷的。他半空里,用两脚死死的勾住船桨后端,企图把他一起拉下水。心道反正老子能水下呼吸,你就肯定得淹死。

船桨前端卡在马尾藻垫子上,促使小艇被赵雁翎带的拉升少许,船尾的螺旋桨本就不算牢靠,立马松动。

刘恒脸上的狰狞变成了恐惧,他拿手的是算计人,是心机深沉,但对眼下岌岌可危的局面却毫无办法。他如何也想不到,当赵雁翎开启心靶,对普通人来说相当于减速时间或者加速思考,刹那间就做出了种种考虑。

不料小艇动了两下就停住,这让刘恒大松一口气。

赵雁翎顾不得被硌的生疼的脚踝,见自己想要拉个垫背的目的奏效之余,还附带了意外效果,不由得大喜。

当即使了个倒挂金钩,腰腹发力,想要回到小艇上。

“咔吧”一声,船桨固定处的折页断了,虽然桨还连着船舷,但中间起不到杠杆作用,他跌落在马尾藻破洞边缘。

好在,刚刚想要跳回船上的动作完成了一半,他头朝前变成了头朝后,两手借机抓住船桨,总算止住了身形。

回头望了一眼,发现马尾藻垫子上的破洞往下延展了十多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厚实,大多部分藏于海下。再往下面是不断下落的海水,可以想象把一个空瓶子放进井水中,水面朝瓶子里打着旋灌水的情形,和眼下十分类似。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掉下去不知会被冲到哪去,只好紧握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旺财把惊心动魄的一幕抓拍下来,水友看的血都凉了。

那深不可测海水不停下陷的海洞,加上想要陷赵雁翎于死地的刘恒,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让人不知所措。

“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人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

刚刚赵雁翎还没察觉到有异时,水友就通过镜头发现了刘恒不轨的动作,无奈的是没办法告知赵雁翎。

而此时,刘恒见赵雁翎居然在呼吸间扭转了危局,心想这人果然厉害,便拿着空心管往前挪了挪。同时,嘴里嘟囔道:“没想到,你比我见过的所有外勤特工都厉害。他们给你季考核评估居然要降级,NLT果然是一群有眼无珠的傻逼。放心吧,你掉下去死不了,但你不下去,我一家老小都会死……”

赵雁翎急忙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别动!”

原来他的重量和马尾藻与小艇的摩擦力达成微妙平衡,刘恒这一动重心偏移,算是打破了平衡。小艇带着刘恒,加上赵雁翎同时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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