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转念一想,不行,虽然这么做眼下倒是挺省事,可将来却是后患无穷。你比如闯破天这回蒙对了,选择了胜利的一方,那完了,人家日后肯定是飞黄腾达。人家要是记着被牛二柱稀里糊涂打败的仇,那大少肯定是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成天东躲西藏还得提心吊胆,要是闯破天站错了队,这小子或许会死在战场上,不过,以他的性格,很有可能是带着残兵败将另攀高枝,到时候一条猛虎变成了落水狗,那可是更危险,因为猛虎还不屑于和小鱼小虾斗,落水狗可是见人就咬!这事儿还是含糊不得,既然已经上了贼船,那就得把船上的贼都弄死,否则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淹死在这儿!
半仙沉吟一阵,摇摇头:“这可不行,既然九尾狐说这是一场浩劫,那有句话你们自然听过,那就是‘遭劫在数,在数难逃’,要是一场劫难能够如此轻易躲过。那它也就不是一场真正的劫难了,即便我们立刻逃下山去,从此不管不问,天道有偿,该来的事儿还得来,倒不如一直留在这里,跟闯破天周旋到底,天下没有绝对的事,即使是绝境,也会留出一线生机,如果我们能把这一线生机抓住,到时候不但我们安然无恙,或许这场劫难也会随之化解!”半仙这一席话听得牛二柱稀里糊涂,不会既然师父已经这么说了,那也就只好照办,倒是卜发财在一边儿频频点头,不过大少也知道,他点头也是瞎点,纯粹就是单纯的不懂装懂。
既然接下来的计划已经确定了,那就得按照以前的筹划从头再来,这时候牛二柱再化装成女人那就没必要了,那么做只是为了接近闯破天,现在这目的已经达到了。别看爷儿四个初来乍到,可俨然已经是闯破天眼里的红人儿,再弄美人计就有点儿画蛇添足,不过杜家母女和那一帮混混都能弄上山来,否则一旦动起手来,没有人照应,依然是玩儿不转,这事儿其实也不难,只要牛二柱撒个谎,说以前手里有一波儿弟兄,也想找个靠山,想到山里入伙儿,闯破天正在用人之际,料想也不会太过为难,不过这事儿得弄得巧妙一点儿,跟真事儿一样,否则要是闯破天起疑,那以后的事儿就不好办了。
牛二柱琢磨了一夜词儿,到了第二天一早,试探着跟闯破天一说,没想到这家伙满口就答应了,不过闯破天也不白给,他也不是那好糊弄的主儿,虽然满口应承,可却有两个条件,一是不能耽误的太久,这南南北北不少人在这儿等着他拿主意,可不能耽误太久,再者就是大少得带一个兄弟去,这年月人心不古,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有了这个兄弟监视着你,你也不好耍花招儿!牛二柱心里都快骂闯破天十八辈儿祖宗了,不过人在矮檐下,不敢不低头,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也只有点头同意的份儿。
既然人家闯破天已经点头,那就没必要再等了,牛二柱收拾收拾,午后便上了路,跟在屁股后头的正是那引荐牛二柱等人上山的土匪,这小子现在完全换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跟孙子差不多,这也难怪,牛二柱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而且似乎还是闯破天的红人,比一般的小债主说话都管事,他一个普通喽啰,敢不溜须拍马么?不过这小子也机灵,言谈话语里都有防备牛二柱的意思,大少心里骂着娘,一边儿吊儿郎当的往前走,一边儿心里想着主意。
杜家母女安身的客栈本来离此地不远,可牛二柱怕杜菁菁猝不及防,什么话说漏了嘴,被这小子听了去,坏了大事儿,所以一路走走停停临近晚上也没到地方,那土匪有点儿不耐烦,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冲着牛二柱一哈腰:“爷,那帮兄弟到底在哪儿?您老是不是忘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到地方?”牛二柱一瞪眼,这要是没有闯破天的话,大少恨不得一巴掌把他呼死:“着急个啥?那么多兄弟,能都聚在一块儿么?这不得慢慢找?你要嫌麻烦,自己滚回去!”这小子看来是挺不服气,不过也不敢发作,嘬着个牙花子在哪儿拧劲儿:“爷,我也不是跟您矫情,这都快天黑了,咱咋办?这地方可不太平,大晚上的走夜路可有点儿那个!”
牛二柱一琢磨,也对,这时候还不如找个地方住一晚上,一来省了节外生枝,二来自己也可以好好儿想想对策,大少故意装作迫不得已,嘴里叹了几口气:“你个大老爷们儿怕什么?你他娘的还能再有点儿出息不?这要不是看闯爷面子,我都能一脚踢死你!不过你说的也在理,这地方你是坐地户儿,那里有村庄真店你也知道,赶紧麻溜儿的找个地方,咱们歇一晚上再说!”这土匪一听,立即跟缝了大赦一样,撒着欢儿的往前走,一边儿走一边儿嘴里还说:“这您老可是说对了,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地头儿熟,这附近哪儿有客栈,哪儿有村子,那还真瞒不住我!”
牛二柱也懒得搭理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在后边儿走,这时候天就已经黑透了,四周景色萧条,果然有些吓人,不过虽然夜路难行,大少却是习以为常,这土匪也不是胡诌,走了不远,前边儿果然有一个村子,不过村子里喧闹异常,吹吹打打,似乎有什么红白喜事,牛二柱自幼对这东西最熟悉不过,因为街坊邻居一旦哟有这种事儿,大少就没少搀和,倒不是他热心肠,而是这时候最容易混吃混合,你就是两手空空,人家本家忙的四脚朝天,再说为了吉利,也不好随便往外哄人,牛二柱侧耳一听,这锣鼓点儿是结婚的调子,那就行了,大喜的时候,本家更不会计较,别的不说,最起码能省顿饭钱!
牛二柱和土匪带着满肚子混吃混合的罪恶思想,不一会儿边溜达到了村子里,牛二柱仔细一看,嚯,这喜事儿办的还挺大,几乎整个人村子都惊动了,人来人往,喜气洋洋,一看办事儿的就是大户人家,牛二柱脸不红心不跳,大模大样就往人群里挤,找个座位坐下来就大吃大喝,你还别说,还就真没没人拦他,大少心里得意,以为自己吃白食的功夫已经练到家了,殊不知人家不是没注意到他,而是不敢过来管,这得得益于土匪那张脸,都是十里八村儿的,谁都知道那土匪干嘛的,也没人敢找这俩人的晦气,只盼着俩活祖宗赶紧吃完走人!?? 鬼不语165
不过牛二柱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很久,甚至在某一段时间内,牛二柱先生很变得痛苦。他的痛苦来自于新娘,那花枝招展的新娘子居然是他的熟人,他唯一的师父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妻杜小仙!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山寨上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消息一旦传出去,估计整个寨子里就不会再有别的话题了,而且即便是自己没有娶她的意思,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满天飞的绿帽子扣到自己脑袋上。他的另一个痛苦源泉是自己的亲情敌,也就是自己老婆的老公,这家伙今天似乎兴奋的过分,怎么看都有点奸计得逞的意思。当然如果忽略掉他那张脸,小伙子还是蛮英俊的,尤其是喝多了之后,往裤子上倒酒的那一刻绝代风情,和望着自己傻笑时的倾国倾城,怎么看都配不上自己的未婚妻。
化解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吃东西,自从混进了婚宴,牛二柱就开始胡吃海塞,现在为了可怜的心灵创伤,大少吃的更欢了,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牛二柱已经喝了好几瓶上好的女儿红并且吃掉了数不清的红烧肉、清炖排骨,这在当时可是最好的名菜,看的主人一边咽口水一边儿咧嘴!当然如果忽略掉这位不速之客脏乱不堪的衣服和眼睛里不时散发出的仇恨,这一切还都是可以容忍的,但是他一边吃一边往自己的口袋里塞牛肉就实在说不过去了,更何况人家本家还看到这兔崽子不定的用色咪咪的眼神看着自己儿媳妇!
“你现在这儿吃着,我出去半点儿事儿!”牛二柱对吃的直伸脖子的土匪说说,他要去找自己的那即将成为别人老婆的未婚妻,你嫁人没关系,怎么着也得有个交代吧?实在不行,我就闹它一个底儿朝天,最起码要让今天的婚礼要闹闹笑话!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牛先生回到了婚宴现场,不过他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有点儿气急败坏。带了绿帽子的混混发现自己的未婚妻,别人的老婆居然失踪了!这使牛二柱的心情一下子跌进了谷底,而更为难堪的是,过一会儿就要入洞房了,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村民,牛二柱甚至可以看到绿帽子在向他招手,鬼知道一会儿那个喝的迷迷糊糊,外带春情勃发的新郎会干出什么让牛二柱痛心疾首的事儿来!于是,牛二柱开始使坏,他偷偷溜到新郎新娘准备干出某些事的地方,一把火儿将新房弄的是烈焰熊熊,而后牛二柱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回来胡吃海塞,不过这可害苦了准备履行繁衍职责的新郎,新房失火的消息不翼而飞,整个婚礼现场立刻乱成一团,这种乱糟糟的局面显然打扰了正在胡吃海塞的那位土匪兄弟。牛二柱也立刻改变了继续占便宜的计划,他拉着土匪的站起身走出门外,当然,临走之前,不速之客果断的端走了桌子上最后一盘牛肉,以防止自己在做乌龟的同时再变成饿死鬼!-- by:|5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