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公‘鸡’当时‘腿’一软,一跤跌倒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那血‘棒’槌吓人倒是其次,关键还是怕死,看今天这个架势,这东西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今天叫自己来,莫不是要同归于尽,临死拉个垫背的?自己到底算计错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来,管他怎么折腾,自己回家,一擦黑就睡觉,在梦里直接‘弄’死这东西,不就完了吗?何苦来费这一回事?
铁公‘鸡’自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那血‘棒’槌并不急于动手,反而苦口婆心,一副为铁公‘鸡’着想的口‘吻’,劝他偃旗息鼓,别跟老道一条道儿跑到黑,他是个云游的老道,跟铁公‘鸡’不是一路人,跟着他有什么意思?到头来是有大把的银子‘花’,还是有‘鸡’鸭鱼‘肉’?不如就跟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女’人和银子,酒‘肉’和烟土,一样不缺!
一番话说得铁公‘鸡’心‘花’怒放,,他本身就是个土匪,心里也没有什么母慈子孝,替天行道的念头,只知道自己胡天胡地的享受,哪里管得了别人?本来意志就不怎么坚定,到了此时,就更加犹豫了。 [800],最新章节访问:. 。 血‘棒’槌见他眼珠子滴溜‘乱’转,就知道已经动了心,利‘诱’之后,就开始威‘逼’了,脸‘色’一变,冲着铁公‘鸡’冷笑,告诉老小子,你今天答应也就罢了,要是不答应,当时就‘弄’死你,也省的以后费事!
铁公‘鸡’既贪图富贵,又害怕血‘棒’槌的手段,当时就怂了,跪趴在地,磕头如同捣蒜,情愿听从血‘棒’槌安排,只要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血‘棒’槌见目的达到,立刻画了一副笑脸,其实他方才那一番话,分明就是吹牛,他要是有办法‘弄’死铁公‘鸡’,早就动手了。何苦费这么多唾沫?这事儿其实就是铁拐李把眼儿挤,你糊‘弄’我,我糊‘弄’你,到底谁上当,就看有没有被对方掌握住弱点了。
铁公‘鸡’一来怕死,二来爱钱,怎么会不上当?当时俯首贴耳。言听计从,血‘棒’槌说什么。他就当圣旨遵从。血‘棒’槌倒也没有多说,只是吩咐铁公‘鸡’,一会儿回家,该怎么办怎么办,只要记住一点,最后那五百把钢针,可不能就那么往坑里扔,头睡觉之前,全都放在夜壶里。八零电子书/泡半个钟头左右,直接睡觉,以后的事儿,就不用他管了。
铁公‘鸡’唯唯诺诺,辞别血‘棒’槌,一溜烟儿回了家,到家里一看。老道早就到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老道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总预感着要出事儿,实在放心不下,特地过来嘱咐铁公‘鸡’。这最后一次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稍有闪失可没人救得了你。铁公‘鸡’此时已经上了贼船,说实话,究竟该怎么做,也没有打定主意,见老道来问,只好请他放心。这一回绝对差不了,老道坐了一阵儿,见没啥可说得,也就去了。
临走的时候,铁公‘鸡’眼珠儿一转,说自己最近手头儿紧,要跟老道借俩钱儿‘花’,那老道不知是计,浑身上下‘摸’了半天,他一个穷老道,能有多少钱?满打满算二十多个大子儿,全给了铁公‘鸡’,铁公‘鸡’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骂开了祖宗,就这么俩钱儿,够干啥的?也就买几个烧饼吃,连‘抽’大烟都不够!原本铁公‘鸡’还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一看老道这个穷酸相,当时就有了打算了,管他什么亲娘老子,到底是到手的真金白银要紧!
此时正是午后,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铁公‘鸡’白天依旧出去‘花’天酒地,夜里贴好纸符,点了那三根香,把那最后五百把钢针全扔进了夜壶,约莫过了半个钟头,这才躺到‘床’上,心里有事儿,一时也睡不着,‘迷’‘迷’糊糊到了半夜,刚一闭眼,周围景‘色’一变,已经到了大路上。此前铁公‘鸡’已在这条路上走过两次,这次不出所料,走到一半又遇到一个人,这回不是小伙子、大姑娘,而是一个干瘦的老头。
那老头这次显得又急又怒,指着铁公‘鸡’的脸说道:“你还敢再来?”铁公‘鸡’不理,?眯着个眼睛大步往前走,那老头说了半天,见铁公‘鸡’根本不搭理他,不由得恼恨起来,把脸往下一沉,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你把事做绝了,也别怪我翻脸无情,今天我先把你‘弄’死,而后老头子就坐在家里,看究竟能把我怎么样!”
铁公‘鸡’本来就贪生怕死,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哆嗦,脸上颜‘色’一变,虽说并没有说话,可脚步一停,已经不敢往前走了。那干瘦老头见铁公‘鸡’神‘色’不定,知道他心里已经害怕了,只不过终归还是没有开口而已,心中暗自高兴,恶狠狠地说道:“你不信是不是?那你等着,你也别走了,老人家素了这几天,嘴里正清淡,正好那你打打牙祭!”
铁公‘鸡’见那干瘦老头面目狰狞,脸‘色’黑的吓人,到底心里发虚,以为对方真要动手,当时双‘腿’一软,立刻就趴了架,心里一急,跪下来喊道:“求您……”这两个字儿刚一出口,就看身后那三点火光一下子灭掉了,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再也看不见路,铁公‘鸡’肠子都悔青了,但为时已晚,稍微一愣神儿,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再说那老道,这一夜也没睡安稳,心惊‘肉’跳,总觉得要出事,第二天天一亮,天上启明星未退,就爬起来直奔铁公‘鸡’家里,到了‘门’口儿,喊了半天,始终不见铁公‘鸡’从屋里出来,老道就知道不好,也不管别的了,当时推‘门’进去一看,别的没看见,先看见屋里那三根鞭杆子香早已熄灭,再往‘床’上看,铁公‘鸡’直‘挺’‘挺’躺在‘床’上,已然气绝身亡。
铁公‘鸡’的邻居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活蹦‘乱’跳的大国人,说死突然就死了,到底是在回事儿?不过这铁公‘鸡’得势的时候欺男霸‘女’,现在又‘花’天酒地、‘混’吃‘混’喝,人缘儿自然不怎么样,刚开始大伙儿只是觉得吃惊,不过议论一阵儿,也就没人管了,众人纷纷散去,就留下老道守着一具尸体发愁。
毕竟是条人命,老道心里一清二楚,他不敢声张出去,念及铁公‘鸡’他爹对自己的好处,虽然这家伙不争气,人都死了,也就不能不管,当时到棺材铺里,求爷爷告‘奶’‘奶’,赊了一副棺材,要想埋葬,还没有坟地,只好先停在家里,等以后再说。这些事儿倒也好办,关键是那血‘棒’槌的事儿,究竟该怎么办,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废,还得找人帮忙,可问题的关键是找谁呢?
老道寻思能除掉河妖的人,一要胆大不怕死,二是心坚如铁,因为老道听铁柱子说了之前的经过,知道河妖会在半路上百般恐吓千般‘诱’‘惑’,心意稍不稳固,离魂之后就回不来了,到哪里才能找到诛妖的侠壮之士?本来这事儿外行人做不来,老道自己去最好,可老道临来的时候已经占了一卦,知道这事儿自己做不来,一旦沾染了,不但有命去没命回,死了还要万劫不复,受千般苦,万般累。
可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找别人已经不行了,土匪头子都做不来,普通老百姓更没有这个胆‘色’,因为这事儿已经死了一个人,再要‘弄’死几个,那可就是自己的罪孽了,老道踌躇半日,最后只好一咬牙,求人不如求己,这事儿还得自己办,至于结果如何,那就顾不了了,有这一条命赔给他,也就到了头儿了。
老道打定主意,到了晚上,沐浴更衣,也和铁公‘鸡’一样,‘床’头贴符,‘床’下点香,晚上捏着钢针出‘门’,一路往南走,同样在半道遇到了一个人,这老道也算是道心坚固,轻易不会上当,可今天一看这人,当时就是一愣,这人不是别人,竟是昨天晚上就咽了气的铁公‘鸡’,这家伙言谈举止,都像是活人,半点死气没有,见了面儿也不说别的,跪倒在地就哭,扯着老道的‘腿’哭,直哭得昏天黑地,天昏地暗。
这要是别人,也就罢了,老道也绝对不会搭理他,只是这铁公‘鸡’,分明已经死了,现在却在自己脚下哭泣,仔细一想,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再者自己这番折腾,无非是为了报恩,如今恩公的儿子已经死了,自己再怎么‘弄’,又有什么用?难道‘弄’死血‘棒’槌,铁公‘鸡’就能活了不成?老道一想到这儿,心里一阵恍惚,脚步也停了下来。
那铁公‘鸡’哭得更加厉害,眼泪鼻涕一起流,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老道心里一个劲儿的‘迷’糊,铁公‘鸡’越哭,他越觉得心里恻然,这一趟来的毫无疑义。心里千言万语,已经涌到了嘴边,刚要说话,一眼瞅见那铁公‘鸡’,虽然痛哭流涕,可腔调从来都没有变过,哭到现在,动作就从来没变过,说的话也一样,无非就是我死的好苦,我死的好惨之类!
老道必然是有根基的人,察觉到这一点,当时就明白了,这是那血‘棒’槌的手段,无非就是阻止自己下手,铁公‘鸡’纵然死了,自己更应该斩妖除魔,灭了这东西,就是以后到了‘阴’曹地府,见了恩公,告诉他已经报了仇,也算是有了‘交’代!老道想到这儿,一阵冷笑,不再理会那铁公‘鸡’如何痛哭,迈步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