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客气地笑了笑,关了门后,说只是来了个新邻居。
云曦也听到了赵夫人的话,赵夫人嗓门嘹亮,隔着一道大门,她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来了个教书的一家人,听着倒是不错,就是不懂人好不好相处。
第二日,云曦就见到了那位赵夫人。
赵夫人面如圆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说话比较豪气,她带着自家的女儿过来打招呼。
“这是我家大女儿,叫明佩,今年十岁了,比你加孩子大了好多。若知道你家是个小子,我就带家里那顽皮的来了。”赵夫人自来熟,进门送了礼物,云曦客气让她喝茶,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赵明佩和她母亲一样,都很爱笑,云曦看着很舒服,对这一家子的印象都不错。
赵夫人倒是也识趣,没有一直说,坐了一会便带着女儿去下一家。
秋霜有些警惕,“这个赵夫人,好歹是个秀才娘子,怎么这般自来熟?倒像是个村中妇人。”
“或许人家就是长于市井,我瞧着倒是不错。”云曦道,“方才她说她夫君打算在家中教书,你们留意下,如果那位赵先生有点真才实学,就让澈儿过去读书。”
反正就在隔壁,不用担心太远。
秋霜点头说好,提着篮子去厨房。
而赵夫人一家家地送了礼,带着女儿回去时,她家夫君已经做好了饭。
“娘子回来啦,快快坐下,我给你炖了鸡汤,快坐下喝一些。”赵瑾拉着夫人坐下,好像没看到同行的女儿一样。
赵明佩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把爬在树上的弟弟拉了下来,又带着人去洗手,再坐下吃饭。
赵瑾的手艺不错,三菜一汤,一家四口全都吃完。
赵夫人打发完两个小的去歇息,回屋时,赵瑾已经帮她端来洗脚水。
“烫不烫?要不要加点凉水?”赵瑾生了张方脸,殷勤的时候显得格外狗腿。
赵夫人瞥了他一眼,说不烫,“你也坐下一块洗吧,咱们紧赶慢赶地过来,全都是将军的一片苦心啊。”
“谁说不是呢。”赵瑾有些怨气,“本来咱们一家四口在村里过得好好的,偏要把咱们叫来。若不是将军有恩在先,我才不吃这个累。我倒是无所谓,夫人你累了可不好。”
“哎呀呀,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这些。”赵夫人嘴上嫌弃,眼睛却笑弯了。
赵瑾是流浪到赵夫人家的,那会才八岁,家里闹饥荒后,他吃尽了苦头。后来被赵夫人从河边捡了回去,赵家给他看病洗澡,得知他家人都死了,刚好赵夫人爹娘没有儿子,赵瑾又恰好姓赵,就把赵瑾留下,当做赘婿养大。
他们夫妇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打小就是赵瑾抢着做事,上山下河,赵瑾都不让赵夫人做。
就算后来考中秀才,赵瑾也依旧帮着做饭。同窗得知他每日给赵夫人端洗脚水,一个个都笑话他不算男人,每次他都当场凶回去。没有他家夫人,哪有他今日。
只是后来他时运不好,得罪了有权有势的人家,连累岳父岳母过世,心里更多愧疚了,便不再考科举,带着夫人去隐居了。
“老夫老妻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帮你洗一辈子的脚。”赵瑾哼哼两声,弯下腰帮夫人擦脚,一边道,“等还完将军的这份恩情,咱们就回去。不过我也就不明白了,将军和他夫人是怎么了?王大人让我别多问,别多管,看着他们平安就好,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将军也是个痴情种?”
“你就拐着弯夸你自己吧。”赵夫人笑着拍下赵瑾的背,“行了,我自己穿鞋。将军的吩咐,你就听着。想来是有什么矛盾,不然就夫人娇滴滴的样子,怎么可能跑那么远?”
“我觉得不是闹矛盾那么简单,应该是杀父之仇那样的,不然将军在郭县,我们在蒲城,隔了那么远,还是逆王的地界,夫人何至于跑那么远?”赵瑾越想越有道理。
“快别瞎说,不可能是这样,将军不是那样的人。”说着,赵夫人自己也有点不自信,因为夫人对外说丧夫,能说到丧夫,想来是真的很严重。
夫妇两个猜了半天,躺下睡了也没弄明白。
他们是一直生活在蒲城附近,所以搬家过来并不奇怪,孙阿婆那些问清他们从哪来,好些人都表示去过。
得知赵瑾要办个私塾,孙阿婆给小孙子报了名,不求小孙子有多会读书,只要能认字就好,免得像他爹一样,找人写信都被骗。
赵瑾这里的私塾办了半个月,他才看到云氏带着周澈上门来。
第一眼看到周澈,赵瑾就觉得有些熟悉,但说不清楚为什么。很快他又被周澈的聪明吸引住,便忽略了这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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