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是哭着跑回去的,一进家门,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中,任由后面的沈澄大声呼喊,也不加以理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那小子欺负了珞儿,他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沈澄在门外喊了半天,也不见沈珞回应,那悲痛的哭泣声,直欲把他的心给撕碎了。从小到大,沈澄一直都宠着她,惯着她。从来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即便深受重伤,成了一个废人,即便是在痛苦,他也极力的忍耐,不让妹妹担心。
“铁兄弟,你我相交十多年,今天为兄求你一件事,还望你能答应。”听着妹妹的哭泣声,沈澄双目赤红,像只受伤的野兽。
“沈兄有事尽管说,咱们之间用不着那个‘求’字。”沈珞悲痛哭泣,他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沈澄咬牙切齿道:“为兄不求别的,只希望你日后见到那小子将他碎尸万段,为珞儿报仇。”
铁鹏一下就愣住了,看着沈澄那张几乎扭曲的脸,他感到很是陌生。这还是之前那个沈澄吗?他记得,沈家在破灭之前,沈澄性格温和,很少见他和别人争执过,更没有像今天这般身上会如此重的戾气。
“欺负我的不是人家沐风公子,而是我一直敬仰的大哥你。”
铁鹏虽然和沐风相处的时间很短,可却相信沐风不是那种耍心机之人,一时间,不知是否该答应沈澄的请求。
就在他处于进退两难,不知如何选择之际,房间中的哭泣声戛然而止,房门‘砰’的一声拉开,双眼红肿的沈珞第一次冲着她的哥哥怒吼。
沈澄和铁鹏两人当场就愣住了,这还是那个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沈珞吗?不等两人开口,房门又在‘砰’的声响中关闭,留下了呆呆发愣的两个人。
沐风离开小巷后,便直奔城门而去,同时,释放出神识,在沈家的小院中,并没有发现有人窥视,这才放心下来。
“这些人果然是盯上我了啊。”
出了城门,沐风脚步不停,朝着松风城的方向走去,速度不快不慢,像是根本就没有发觉到有人跟踪,只是,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却有明显的冷笑。
夕阳西沉,一轮弯月爬上了树梢,虽然过了立春,但夜里还是有一丝丝的凉意。
“嗖嗖嗖...”
急促的破空声响起,那些跟踪而来的修士也不在隐藏身形,落在沐风的四周。
“各位来的倒是不慢,只是比我预想中慢了一些,我还以为,诸位早已急不可耐的要对在下出手了呢!”扫视了一眼四周气息强大的修士,沐风依旧一脸的风轻云淡,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似乎还很期待众人的到来。
“你知道我们在跟踪你?”其中一名赤膊大汉,两条粗黑的眉毛像蚯蚓似的横陈在眉梁,身上的肌肉像杠子似乎一块块的隆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不止你们,还有两位没有现身呢!”沐风淡然一笑,偏头看向右手边黑漆漆的森林,高声喝道:“两位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跟踪沐风而来的修士身上的气息强弱不一,以他神识自然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修为,一名仙桥境巅峰的强者,正是那名扛着斧头的大汉,两个仙桥境中期,其余五人则是仙桥境初期的修为。
除了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树林中没有丝毫动静。
众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他们一路跟踪而来,根本就没有发现其他人,这小子不过是苦海境初期的修为,连我们都没察觉到有其他人存在,他怎么能感觉到,一定是虚张声势吓唬我们,决计不能上了他的当。
就在众人刚要开口说话,沐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看来两位习惯了蝇营狗苟之事,一旦让你们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反倒是让你们现出了原形。可惜啊可惜啊,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
“牙尖嘴利的小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沐风的话音甫落,一声怒骂从树林中响起,紧接着,两道黑影从树林中飙射而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严同泰身边的那两名青衣人,胡鲍和冷兴两人。
两人依旧是身着青衣,带着鬼脸面具。刚一出现,其中一个青衣人便朝着沐风走来,虽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从他说话的口气中不难听出此人心头的怒火。
“你再骂一句试试,老子保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人自然是脾气火爆,性格冲动的胡鲍,沐风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以言语相激,让他们现身出来。只有如此,他才好进行下一步行动。而那些跟踪而来的修士,在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绝不会袖手旁观。
“你干什么?”
果然,如同沐风所料的那般,胡鲍还没走到包围圈,那名壮汉便把他拦截了下来。
“老子干什么关你屁事,你他娘的是哪根葱,哪瓣蒜。”被人横插一脚,本就在气头上的胡鲍彻底暴怒,一腔怒火全都宣泄在赤膊大汉的身上了。
“呦呵,今天居然碰见比哥们还横的人了。”大汉非但没发火,反而回头冲着其他人大笑道:“看见没,这个见不得人的煞笔居然比我还横,兄弟们,这煞笔居然敢骂我,你们说该怎么办?”
“老规矩,砍掉四肢做成人彘。”其中一名仙桥境中期的修士开口,说完,还看了沐风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其他几人也是面带冷笑看着突然出现的胡鲍和冷兴两人。
那意思是说,看见没,敢得罪我们就好日子过,你若是不识相,把你也做成人彘。
身为当事人的沐风这一刻反倒没啥事了,他也了得如此,看着两边狗咬狗。
眼见冲突就要爆发,那冷兴连忙走上前来,拉住冲动的胡鲍,冲着赤膊大汉一抱拳,道:“这位道友,我这位同伴容易冲动,还望诸位海涵。”
那胡鲍一听就不干了,刚要开口,就被冷兴拦了下来,连忙接着说道:“诸位道友求的是财,而我们只要他这个人。这小子是我们无畏宗执法大长老严同泰指名要的人。还望诸位道友行个方便,别把他弄死了,免的我们不好交代。”
为了显示诚意,冷兴拉走胡鲍停在远处,同时,前者传音给后者,“**,你的脾气该改改了,若不是我及时把你拉走,差点被你坏了大事。那小子就是故意在激怒你,利用那些人来对付我们。”
“我会怕他们?惹恼了我一巴掌一个,全部拍死。”胡鲍怒火不减,很不服气的传音道。
“你**自然不怕。可正所谓好汉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如果我们和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岂不是让那小子坐收渔翁之利?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冷兴继续劝说道。
两人眉来眼去,暗中传音,沐风虽然无法听到他们说什么,但也能想象到。毕竟,那天晚上两人的对话早已落入了他的耳中。
“喂,小子。你是谁啊,怎么被无畏宗的人给盯上了,还被人家大长老惦记上。该不会那老家伙是个玻璃,看上你这身细皮嫩肉了吧。”那赤膊大汉冲着沐风挤眉弄眼,调笑道。
沐风嘴角一撇,上上下下,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大汉,轻笑一声:“那老家伙的确是个玻璃,不过,他是个‘受’,阁下倒是蛮符合那个老玻璃需要‘攻’的条件。”
闻言,大汉浑身一颤,汗毛都立了起来,他本想调戏沐风,反而被沐风反击了回去。
沐风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实不相瞒,我和那老家伙的确有仇,而且还是那种有我无他,有他无我的死仇。我也知道,诸位今天截住小弟的目的,不外乎财而已,只要诸位能把那两位打残了,这个储物戒指里面的五万灵石便是你们的了。”
光芒闪动,沐风手中便多了一枚戒指,正是陈才的那枚戒指,接着,沐风随手一挥,便将上面的神识除去,沉声道:“诸位请看。”
那大汉神识探入其中,浑身便是一震,那个三尺见方的空间里面,五万枚灵石码的齐齐整整,一块不多,一块不少。
“小子,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那名瘦高个的修士冷笑一声,道:“观你的气息波动不过是苦海境初期,我们这当中任何一个人就能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犯不着为了五万块下品灵石跟那两个家伙打死打生,还要得罪无畏宗。”
“老二说的没错,只要你交出储物戒指,我们兄弟绝不为难你。至于你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没兴趣。”那大汉说着便伸出蒲扇般的手掌朝着储物戒指抓去。
“是吗?”看着那只抓来的大手,沐风不为所动,冷笑一声,“你们也不想想,我修为如此低,却有这么多灵石在身上,你们觉的正常吗?今天你们或许可以轻松的从我身上拿走这五万灵石,可只要我今天逃出去,改日我从你们身上取走的可不是五万灵石那么简单了。”
闻言,大汉的手一僵,刚好停在沐风的手边,距离储物戒指触手可及,可就这么一点距离,仿佛在他和那只储物戒指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大汉等人不傻,一个小小的苦海境初期的小家伙,却有五万下品灵石在身,这很不正常。尤其是那些灵石比坊间流传的灵石的纯度还要高,仅次于中品灵石。这样的身家,即便是他们这些仙桥境的强者,也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拿出手来的。
“哈哈,真是好笑。沐风,别在那里装神弄鬼了。他们不知道你的底细,难道我们还不清楚吗?你不过是无畏宗的叛徒而已。你刚才的那些话,无非是想让他们误以为你身后有不可得罪的势力不敢对你下手罢了。这么幼稚的伎俩,也只有你这样的黄口小儿才能想的出来。”看到大汉被沐风的话唬住,冷兴突然大笑起来,把沐风的底牌给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