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在附近等了一会儿,果然,官月儿气呼呼地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的样子。
马良立刻掏出电话假装打电话,然后看到了官月儿,立刻走过去:“月儿小姐!”
官月儿看到马良,显得很吃惊:“马……马良叔叔?”
“哎,没想到又见面了啊,哎呦,这……怎么还哭了?”
官月儿一听,更委屈了,但是又表现的在拼命掩饰自己的委屈:“没、没有哭。”
“哎!跟马叔叔怎么还这么见外?怎么了?是不是你干爹欺负你了?”马良立刻拉着她的手:“走,马叔叔找他给你评理去!”
官月儿往后退,委屈地道:“没用的,他这个人,就是……倔驴一样。”
马良笑了,手指点着官月儿:“你呀,说到底还是心疼他是不是?”
“心疼他又有什么用?他不喜欢人家心疼。”官月儿哭着道:“前几天,他回来,大腿都被枪给打了,我都快给他吓死了。”
“真的呀?”马良显得十分惊讶:“我的天,他的工作这么危险?嗨!这二小姐你说也真是的,自己家的事,搞的鸡飞狗跳的,还让秦歌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我跟你说,秦歌兄弟这是命大,打腿上了,这要是……我都不该说这么丧气的话,但是月儿小姐你说,这要是打在别的地方,那……他还回得来吗?到时候赚再多的钱,他还有命花吗?那个时候,你怎么办?谁来管你,谁来照顾你?”
官月儿一听到他说这个,立刻哭了起来,哭的停不下来。
马良左右看看,给自己的司机使了个眼色,搂着官月儿的肩膀:“哎呀,好月儿、乖月儿,别哭了,这……哎呀,你先上车,来来来,跟马叔叔走。”
秦歌在楼上窗户边上,看着官月儿上了马良的车子,叹口气。
他从没想过要官月儿这么做,但是已经拦不住了。
官月儿搭上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主动入局了,秦歌瞬间知道了她的想法,暗示过、阻拦过,但是官月儿依旧凶猛地投入表演,顺势入局。
马良就在现场,自己没办法阻拦她。
不过也好,官月儿这颗“傻白甜”的棋子,说不定可以收到奇效。
就算没效果,最起码她一直都会是安全的。
秦歌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深度的自我怀疑。
他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真的不如以前了。以前自己永远是在掌控局势,要么就是在拼命地企图掌控局势。
但是现在,自己总是手忙脚乱地收拾烂摊子。
归根结底,自己的性格变了,变的容易妥协,容易感性,容易被情感影响理智。wǎp.kānshμ5.net
而且环境也变了,自己有家人,有朋友,有一个庞大的社会关系网,因为有了这些活生生的人物走进自己孤独、寂寞的人生,让他顾虑更多、想的也更多。
马良一定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给他和他身后的人,建立一个自己是因利益入局的小角色的定位对自己好处多多。
对方想要撬动自己,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从一开始就是一条死路。
但是秦歌不会把这个情报告诉对面,因为一旦让对面绝望,那自己面临的就是必死之局,拉拢不过来的人,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干掉。
而且自己的社会关系网他们全盘掌握,彻底和他们掀翻桌子,自己珍爱的人就都会陷入危险。
为了逼自己就范,难保他们不会对自己的亲人朋友下手。
官月儿成了双方拉扯的一个屏障,一个抓手。
只是秦歌不能确定,官月儿是否有能力处理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是否能真的能诱导对方做出错误判断。
如果她失败了,面临的后果将是十分恐怖的。
秦歌坐卧不安,感觉像是自己的女儿在执行危险任务一样。
手机上,还有官月儿留给他的一行字:我不出去,戏就不真。
秦歌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关上了手机,默默给自己倒了杯酒。
官月儿对这件事的了解并不多,很容易出错。但是她见过三井香姬,也知道自己的任务的具体情况。
秦歌对官月儿,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甚至可以说,秦歌对她有某种需求,心理上的一种近乎执着、渴望一般地需求。
他需要官月儿。
官月儿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干女儿,也是自己上一段人生存在过的证明,是自己依旧能以“特工秦歌”身份活着的唯一机会。
只有面对官月儿,自己才是当初的特工秦歌,没有了她,自己就只有一条命。
所以,秦歌对官月儿的好,那是从骨头缝里往外发散的真心实意。
秦歌对官月儿的亲近和喜欢,是那种长辈无条件溺爱和纵容。
但是时局太复杂了,官月儿最终还是被自己现在的人生给搅了进来。
秦歌咽下一大口酒。
秦歌感觉,威士忌前所未有地苦。
官月儿坐在后排一直在哭,马良就坐在她旁边,贴心地给她递纸巾。
“你说,帮三井先生做事,有钱拿,还不用拼命,他为什么不肯?给那个女人做事,就天天枪林弹雨的,多危险呀!”
“是啊,我也想不通,按理说,这秦歌老弟应该是个聪明人啊,不应该这么糊涂猜对啊!”
“我看他就是喜欢那个日奔女人!”官月儿气呼呼地道:“那个女人我见过,一副狐媚模样,说话轻声细语的,一看就是狐狸精。”
马良认真地道:“月儿,你是说,你见过三井小姐?”
“见过啊,怎么了啊?”
马良严肃地道:“你要是没见过,我就不跟你说了,毕竟,我是秦歌的好朋友,但是你自己都见过她了,我就得告诉你了。”
“啊?什么啊?”
“月儿小姐,三井香姬这个人,很危险,十分危险,她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温柔和善良。”
“是吗?”
“你想想,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却能让很多成年人,尤其是很多成年男人为了她去死,她还不危险吗?你干爹怎么样?那么优秀、那么聪明,而且还那么能干的人,一样让她骗的团团转,为了他好几次死里逃生,他是运气好,但是……咱们不是咒你干爹啊,就是说这个实事,一个人,会一直运气好吗?”
“那怎么办啊?”官月儿道:“我干爹可信她啦,她说什么我干爹都当真,因为她好几次跟我吵架!”
马良道:“所以,我们得救你干爹。”
“怎么救啊?”
“让他脱离三井香姬。”马良道:“你不知道,三井先生特别欣赏秦歌老弟的才华,每次一谈到秦歌老弟,就连连叹息,说这么好的人才,不能跟着自己赚大钱、发大财,实在是可惜了。”
“真的啊?”
“可不是嘛!”马良道:“秦歌兄弟如果跟着三井先生,多了我不敢说,一年几千万,玩一样地赚。”
官月儿狐疑地道:“能赚那么多?”
“我是往少了说的。”马良道:“如果他能救出三井少爷,我们老板立刻给他一个亿,美金啊!就这笔钱,存在银行里吃利息,这辈子都不愁了。”
官月儿叹口气:“他喜欢那个日奔女人,我有啥办法?”
“所以,你得加把劲儿啊!”
“哎?那个是什么啊?”官月儿看着远处的商城。
马良扭头一看,微微一笑,吩咐司机:“停车。”
马良道:“走,马叔叔带你去买新衣服穿。”
官月儿红着脸,扭捏地道:“不、不要了,干爹说,不让我要陌生人的东西。”
“这话说的,我是陌生人吗?”马良道:“以后我跟你干爹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也是兄弟,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比一般人强一百倍,听叔叔的,你干爹要是敢说你,回头我跟他说。”
官月儿喜笑颜开:“还是马叔叔最好了。”
官月儿这一顿,花了马良九百多万!
马良很吃惊,官月儿会花钱啊,是行家里手啊!
买的衣服都是顶级奢侈品,一件大衣就一百二十万;包包买了四个,最便宜的七万多;手表买了三块,最贵的一块九十多万;还有各种衣服、鞋子、纱巾、内衣……
马良最后让自己手下全体出动,过来拎包……一辆车的后备箱都装不下。
最后她还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不是买的太多了呀,马叔叔。”
“啊?”
马良心说你这不是买多了,你这是来兑店来了。
好家伙你再使使劲儿能把奢侈品店里的壁纸都刮下来贴你宾馆墙上去。wΑp.kānshu伍.net
但是脸上依旧笑着:“这还多?女孩子没几件舒服的衣服,怎么出去见人啊?马叔叔工作忙,等马叔叔有时间的,咱们再逛一次,让你逛个够。”
“真哒!?谢谢马叔叔!马叔叔你真好,哎呀你太阔气啦!”
马良温和地笑着,心里想:怪不得秦歌那么拼命,你这败家玩意一般人养活你是得吐血。要换了我恐怕得卖血去养你。秦歌……你……你自求多福吧。
官月儿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新衣服:“哎呀,我干爹平时都不让我买这么贵的衣服,他说人不能只追求物质,精神上的富有才是真的富有。”
“哎!这叫什么话?”马良立刻替官月儿说话:“咱们精神物质两手抓,两手都得硬。没几套像样的衣服,你能追回自己的干爹吗?穿的漂漂亮亮的,往你干爹身边一站,我保证他眼珠子都直了,到那时候,他就会知道,你比那个日奔女人好看多了。”
官月儿害羞地低下头,忍不住地偷笑。
马良继续道:“开心了?”
“嗯。”
官月儿突然叹口气:“哎,可惜,我们浪迹了这么久,连个房子都没有……这么多漂亮衣服,一旦要换宾馆,就要搬来搬去的,麻烦死了,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自己的家啊?”
马良的眼皮跳了跳,心里暗道:草率了。
我以为你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原来你是个周扒皮啊!
这将近一千万的奢侈品买了整整四车,现在又跟我要房子!?
马良这个时候突然有点明白,秦歌为啥死活不肯要这个女人了。
三井香姬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你官月儿和她相比,又有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