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扶!嗝~看我给你展示啥叫身轻如…嗝~燕!”
舒映桐眯起眼睛,手指紧了紧,非常头疼地拽着朱萸的手臂。
就不该让她喝酒!
未成年喝什么酒!
掌柜今天销了不少名贵干货库存,送了一壶黄酒上来卖个好,朱萸闹着要试试酒是啥味。
舒映桐自然而然地拒绝了,掌柜很有眼色地又送上来一壶甜糯米酒。
拗不过什么都馋的她,让她喝了一碗,结果这憨货酒量差也就算了,酒品也不怎么样。
骑在楼梯扶手上死活拉不下来,非要让他们几个陪着她表演什么南飞的大雁。
一会排成一字,一会排成人字那种。
景韫言和司曜理都不理她,嫌丢人已经上楼了。
“你下不下来。”舒映桐抓着她的手臂,扬扬另一只手提的篮子,“不下来扔了。”
朱萸脸色酡红,一双鹿眸微红,水光潋滟,歪头想了一会。忽然把展平的手臂一收,嘴巴一扁,说哭就哭,“呜~”
抱着栏杆柱头越哭越伤心,“哇~”
舒映桐额角青筋直跳,简直想暴走,“闹什么!”
客栈大堂人不少,不管是吃饭喝酒的还是吃完上楼的,皆笑哈哈地瞧热闹。
掌柜和两个小二一边做着手上的活,一边时不时觑一眼。醉酒的见得多了,只要别打砸闹事就行。
“你一点都不疼我!”朱萸转头冲她赌气地吼了一声,想了想委屈得呜呜哭,“胡杨就不会扔我的好吃的!哼!”
舒映桐眉头拧成川字,正考虑要不要把她打昏拖走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说曹操曹操到。
胡杨收了雨伞,直直往柜台走,正低头询问掌柜的时候从大堂另一侧传来一道抽抽噎噎的声音,“胡杨~姑娘欺负我!”
欣喜地转头,看见拐角楼梯处的两人,嘴角几不可闻地抽了抽。
一个整个人骑趴在楼梯扶手上抱着柱头,一个站在第三阶楼梯上一手拽人,一手提篮子。
胡杨抬手按了按额角,一步一步往那边走。
如果没猜错,这傻丫头是在…
耍酒疯。
“你怎么来了。”舒映桐挑眉看他。
这一身袍子膝盖以下都湿透了,鞋上也沾满了泥,冒雨来这做什么,还让他找到了。
胡杨指指身上背的包袱,伸手揽住朱萸扑过来的身子,“姑娘和朱萸没有带衣裳出门,穿得也薄。不知道你们在哪里投宿,去了趟县衙。朱萸这是…”
“行,先把这个姑奶奶搞定。”舒映桐懒得复述这憨货的丢人场面。
胡杨失笑,能把姑娘气得没脾气也算有本事了,温柔揉揉朱萸的额发,“乖,下来。”
“哦。”朱萸搂着他的脖子慢慢吞吞翻下来站好。
舒映桐眼角抽搐,这也行?
平时只要眼刀子一甩就老实乖巧,谁知道喝醉了跟头牛一样,威逼利诱统统不管用。
还反咬一口说欺负了她。
“走吧。”舒映桐拎着篮子转身上楼,抬头瞪了一眼趴在楼上栏杆处一脸无辜的景韫言。
他一摊手,满脸写着爱莫能助。瞥了一眼神情温柔的胡杨,嘴角微微勾起,想起司曜那句天时地利人和。
“胡杨兄别来无恙?来来来,朱萸的房间在那边。”等他们两个上楼,景韫言一把接过舒映桐手里的篮子,殷勤地给胡杨领路。
胡杨:“……”
这么热情为哪般?
“咳…景公子别来无恙。在下失礼了。”腾不开手给他还礼。
“无妨无妨。”景韫言笑嘻嘻地推开房门,停在门口没进去。
胡杨把朱萸扶坐在床上,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乖一点。解下身上的包袱,取了一件外裳和一件湖蓝色锦缎绣兜帽斗篷出来递给舒映桐。
“胡椒前段时间做的,下雨降温出门穿着正好。”
舒映桐伸手接过,这斗篷面料想必是胡椒压箱底的好料子了。里衬一般衬以皮毛,不过因为材料短缺,她给缝了棉布里衬夹了一层薄棉。
防风,却不显臃肿笨重。
“谢谢。”舒映桐颔首微笑道谢,想起一件纠结的事,“她需要人照顾,不过希望你是个君子。”
胡杨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踢了鞋子趴在床上扯他袍子玩的朱萸。
抿了抿嘴角,耳根开始发红,艰难点头,“姑娘放心。”
送她出门刚把门合上,外面传来景韫言百般同情的啧啧声。
“太惨了,又是一个被架在火上烤的柳下惠。”
“闭嘴。”
随着对面合上门的声音,胡杨听见背后咚咚咚奔过来的声音,紧接着从后面被人抱住,“胡杨,你今天还没亲我!”
“嗯?”胡杨低头看她光着脚,连忙转身把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迷蒙的眸子。
“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平日里哪有这种好事,逮着机会亲一口她都要生气。喝醉了倒是可爱得很,被她直勾勾地盯着嘴唇倒是让他有些犯难了。
这不是趁人之危么…
“客官,炭盆烧好了,放门口喽~”
胡杨捏捏她的脸,“我去开门。”
摆好炭盆架之后,又把门口的一桶热水和大水壶提进来。
倒了一盆水端到床边,细细给她洗干净手脸,帮她脱了袜子挽起裙摆和裤腿让她泡脚。
白生生的小脚不停地扑水花玩,一声一声叫着他的名字,不仅溅湿了他的袍子也撩热了他的心。
长叹一声认命地给她擦了脚,脱了外裳把她塞进被窝里。
重新拿了一个木盆打理干净自己,把袍子和鞋袜收拾妥当烘着。
吹熄了油灯心如擂鼓地掀开背角躺进被窝,一具温软的身子偎上来勾住他的脖子。
“胡杨,你怎么还没亲我呀?我等好久了~”
胡杨深吸一口气,把她的手拉下去放好,侧过身子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额头,“好了,亲过了,睡吧。”
“不要这个!我要吃软软甜甜的嘴唇嘛~”朱萸抱着他的手臂扭着身子撒娇。
胡杨伸手罩住脸使劲按了按额头,重重呼出一口气,这也太折磨人了吧!
柳下惠是怎么做到坐怀不乱的?
对面房间。
“桐桐,你觉得对面胡杨能扛得住么~”景韫言贴在舒映桐耳边低声说着,还往里吹了一口气。
“胡杨重诺。”舒映桐伸手推开他,揉揉耳朵。
“哎呀,真佩服他,我就扛不住。”说着扣住她的后颈吻上她的唇,“乖,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