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舒映桐亲自坐镇,宋家瓷窑两天就理顺了工人分配问题,还添了一些年轻的学徒工。
宋家明一次性结清了欠村里的承包款,估算了原料、耗材、工人月钱和一系列花费之后,发现五十两只剩不到十两。
这一批订单需要时间完成,交货才能结尾款。
这让宋家明有些犯难。
原本打算提前走六礼把亲事先办了,但是舒映桐提醒他,作为一个商人,手里流通资金断裂是行业大忌。
日头挂在头顶正上方,工人大多都回去吃午饭了,窑口不能没人看管,大妮看宋家父子每天都是轮流回去吃饭。
一交一替,在路上浪费时间不说,即使家里不会让他吃冷饭菜,那刚出锅的和后面热的味道肯定不一样。
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大妮站在门口等着,见了匆匆赶回来的壮实身影,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你是在等我吗?”宋家明神采飞扬加快了脚步,快速看了一圈四周,毫不迟疑抓住她的手往后面休息间拉。
从茅厕解手出来的宋叔看着那两道手牵手的背影进房后悄悄关上房门,抽抽嘴角,背着手改了方向往泥塑间那边走。
“愣头青....真是有点子空就腻歪。成天想着那些,心里还能不能有点正事了....”嘀咕的语气嫌弃得很,眉目却是舒展,嘴角还挂着笑。
宋家明刚把门关上,伸手一捞,抱着大妮的腰把她抵在门上,偏过头亲了上去。
“唔!”大妮突然被抵在门上亲,吓了一跳,红着脸胡乱拍他的肩膀推开他,“俺是来找你说正事...你...”
哪有这样的....
在外人面前正正经经,背地里尽占她便宜....
宋家明看着她红唇的嘴唇一张一合,娇羞的小模样和平时干脆利落全然不同,呼吸急促了几分。
“现在,你就是正事。”还没等她作出什么反应,不由分说又亲了上去。
一回生二回熟,无师自通的宋家明把大妮亲到腿软只能娇娇软软挂在他身上才放开她。
看着她那双水润含春的眼眸,心里想要她的念头疯狂叫嚣,没忍住又低头凑近她被亲过之后微肿更红润的嘴唇。
“家明…”大妮面红耳赤伸手赶紧捂住他的嘴,“俺真有正事要同你说…”心里吓得扑通扑通跳。
她都开始说亲了,娘也教了她那些为妻之道....
两人贴得这么近,突兀的触感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
对上她皱着眉头嗔怪的眼神,他叹了一口气拉下她的手,“好吧....你说。”眼睛却紧紧盯着她的红唇。
“你先松开....”大妮拍拍他揽在腰间的手臂。
他抱得这样紧,一副随时要亲上来的架势,还怎么说事嘛....
“不松。”宋家明故意收紧了手臂,眉宇间柔情一片,还带着些许少年的调皮,“我要多抱一会。”
做了瓷窑话事人才知道,原来每天要做的事那么多。
先前只烧制样品,琢磨改进工艺,瓷窑的活计偶尔还能偷个闲。
现在接了单子,老爹有意放手让他全权处理,不参与任何决策。
他不仅要管理调度工人,还要把控各种原料的品质,新技法也要钻研。
姑娘一走,活计铺天盖地砸在他身上,哪有空想她和大妮那些儿女情长。
好不容易逮着空,谁要松手。
“你....你....”
宋家明一耍赖,大妮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对策来。
这些天他确实忙得人影都见不到,她又不是大师傅,每天只能跟初学的学徒工一起赶最简单的活。
理解归理解,心里也是喜欢像他现在这样柔情蜜意地对她的。
不松就不松吧。
“姑娘不是让咱们盖工人休息房么,烧窑的两班交驳着实辛苦。俺是想着,要不咱们窑场就管饭吧?”
都是村里人,住得也不算特别远,下了工都回自己家睡觉。
之前烧制的量不大,都是宋叔烧上半夜,家明烧下半夜。
现在活一多,人手一多,就有明确的分工了。
到时候天气热起来,大伙也没个纳凉的地方,姑娘让他们请了村里的泥瓦匠起大休息房。
她想着大伙这么卖力,听说外面的窑场都是管住管饭的,不如也管饭。
“嗯?”说到正事,宋家明微微收敛了神色,站直了身子,“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俺看你每天吃得急,回来走得又急....要不,在窑场吃....”
他心神领会一笑,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心疼我啊....”
“那....那你以后就是俺男人了,俺不心疼你心疼谁。”大妮轻轻推开他,揉了揉痒痒的耳朵,“俺有自己的活要干,做饭可能还得请人。”
宋家明逗她的心思被挑起,又凑上去,“请咱娘啊。”
大妮刻意忽略他那暧昧的语气,“婶子?婶子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吧。起码得有两三个人。”
二十来号人的饭,光是择菜洗菜就够忙活了,还要做饭洗碗,活计很重。
家明他娘身子骨算不上很好,想着在村里请两个壮实的妇人来做。
有工钱又管饭,肯定有不少人抢着干。
“我没说错呀,我是说请咱娘....”他笑着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悠悠地说:“丈母娘也是娘呀....”
“没个正经…唔!”
宋家明热烈地吻着她,熟练地撬开她的牙齿,探进她嘴里肆意纠缠。
在小媳妇面前要什么正经…
午间忙里偷闲的短暂休息时间嘴没闲着,正事也没谈成。
随着工人们陆续回来投入各自的活计,瓷窑热闹了起来。
宋家明恋恋不舍地把羞红着脸不停瞪他的大妮放了,出了门后各自忙碌。
天刚擦黑,北村点得起油灯的还不到一半,都赶着早点吃完饭收拾好了家里,结束一天的劳作,休息。
因着宋家的关系,大妮家晚上点起了油灯,母女四人围着一张方桌安静地坐着,偶尔有些细微的响动,大家默契地不打扰对方。
秦氏腿上放着针线笸箩,正给三妮的旧薄袄接袖口。
正月快过完了,天气一天天暖起来,厚棉袄要换成薄袄。
娃子现在吃得饱,个头窜得快,去年的已经遮不住手腕。破旧是破旧些,接个袖口还能再穿两年。
大妮捧着瓷器图册聚精会神地研究上面的款式纹饰和图案,翻页的时候小心翼翼。
二妮则是坐在她对面认真地劈丝线,跟明霞学做缠花,第一步就是把一根丝线分成更细的两股,这样才能让缠花显得光滑细腻。
三妮过了年已经十岁了,跟秦氏学了女红,也跟胡椒学了识字和绣工。正绷着小脸一针一线在绣绷子上绣一只蝴蝶。
“秦大妹子在家么?”
一听这声音,秦氏和大妮不约而同抬头对视了一眼。